“罗掌柜,吩咐下去,凡与叶家经营同类货品的店铺,密切注意叶家的动向,哪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报上。另外,替我写贴备礼,我下午去拜访叶青玉。”
……
天地银白入目,一袭桃红飞舞划过,跃上雪堆,如红梅乍盛,为冰雪世界平添暖色。一黑一白紧随其后,落在雪堆下面,躬身施礼。
“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好,只要把子母珠拿回来,你们可以随便玩。”
“是。”
黑白无常消失之后,北野枫伫立在雪堆上,眼角挑起冰冷厌愤的笑意。子母珠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珍奇宝贝,只是所赠之人至关重要,所代表的意义更是非同一般。有人偷了子母珠,竟然大大方方拿出来献给关太后做寿礼。他听说后,就好象被一个厌恶至极的丑女施魔咒偷了心,还恬不知耻地拿出来炫耀一样。
远远看到南成远走来,北野枫冷嘲一笑,大步迎上去。这件事有必要让南成远知道,毕竟他们相交多年,也要让南成远有心理准备。他走过来,附在南成远耳边低语了几句。南成远没说话,竖起拇指冲他冷厉一笑,表示毫不介意。
九声礼炮鸣响之后,悠扬欢快的礼乐袅袅传来。关太后在前殿接受臣子宗亲朝拜已毕,坐上凤辇,要回安宁宫接受命妇使女的朝拜。
祝寿的宴席摆在御花园的慈安殿中,太后接受朝拜恭贺完毕,要在慈安殿的正殿开席。慈安殿金壁辉煌、宽绰敞亮,装饰摆设更是豪华气派,尽显天家富贵风范。正殿分前中后三个殿堂,皇上臣子和皇子王孙在前殿入席,中间则是太后、皇后、王妃和品阶高的妃嫔,后殿才是诰命贵妇和候门绣户的小姐。
关桑柔坐在中间的殿堂,正同几个王妃公主谈笑。她遮面的纱巾已摘,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几道的疤痕仍隐约可见。她摆弄着子母珠,面露得意,子母珠属天下奇珍之一,拿来献给太后祝寿,既显尊重大气,又风光体面。
一个小宫女端来香茶,不小心踩到关桑柔的裙子上,茶水溅到她脸上。她气怒至极,破口大骂,并抓住宫女,狠狠打了几个耳光,又把宫女推倒在地,照着脸和肚子猛踢了几脚。小宫女爬跪在她脚下,连声求饶,她还觉得难出恶气,让下人把小宫女拉出去狠打,好多人过来规劝安慰,她才放过小宫女。
一个身材高大的嬷嬷见她雌威大发,忙过来劝慰,帮她收拾妆容、整理衣服。小宫女被拉走,帮她收拾的嬷嬷也消失了,一阵喧闹之后,她感觉头昏昏沉沉。那个嬷嬷的面容她毫无记忆,脑海里只有一双精亮媚惑的眼睛。
皇上和太子亲自侍奉关太后驾临中殿,皇后、沐容清和几个品阶高的妃嫔紧跟在后面随侍。在中殿和后殿等候的妃嫔命妇迎上去,行大礼参拜。恭祝贺寿、歌功颂德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关太后兴高采烈,众人也展露笑脸凑趣。
以往皇室宴筵都是按品阶入座,最高位者居中,其他人坐于两侧,把食物放在长方桌上。关太后图热闹,一改往日习惯,把方桌换成圆桌,众人围圆桌入座。关太后坐在中间正桌子的主位,陪座的分别是皇后、太子妃、沐容清、沐云霜、凤清薇,还有几位亲王正妃。关桑柔依仗是太后的侄女,让人加椅子,挤进正桌。
众人拥簇着关太后就坐之后,一些席前开胃的珍稀果品摆上桌。太后只挑了几样特别新鲜的品尝之后,众人才依次挑了一两样。关桑柔见太后高兴,忙拿出子母珠献给太后,并演示给众人看。众人见状,都齐声夸赞太后就象那颗母珠,母仪天下,光耀四方。关太后更加高兴,让人收起子母珠,褒奖赏赐关桑柔。
“太后,小王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一袭炫目的桃衫闪进中殿,容貌俊美、风姿倜傥,立刻吸引了诸多目光。北野枫自报家门,关太后连声应允,并让人搬来椅子请他坐下。
“不瞒太后,这颗子母珠本是小王所有。它很邪性,只有清心正气、福运无边之人才能压制于它,正气和福运达不到珠子的要求,它就会给人带来灾难。小人自知与它无缘,怕惹出祸端,就把它送了朋友,不知怎么到关侧妃之手?”
“你、你胡说八道,子、子母珠是我找来献给太后,怎么会是你的?”
关太后轻笑几声,“既然是这样,哀家就把子母珠还给三王子。”
沐云霜忙陪笑离座,给关太后施礼之后,说:“若论正气福运,天底下哪人敢与太后比拟?三弟,今日太后大寿,子母珠既是齐越所有,不如献给太后。”
北野枫连忙点头,“王嫂此言甚是。小王不是来要珠子的,只是看到子母珠,就想出言提醒。太后清心正气天下无双,福运更是无人能敌,当然能压制子母珠。”
“哀家重谢三王子提醒,玉嬷嬷,收起子母珠。”
“难得太后喜欢,小王告退。”
北野枫走了几步,回头冲凤清薇挤了挤眼,满眼桃花无边媚放。凤清薇正走神,接触到电波,她浑身哆嗦了一下,俊脸飞红。她怕人看出端倪,忙让人搬来佛陀之缘献上,并请关太后凤手轻抚,助佛陀之缘开花。清甜幽香的气味弥散,盏茶功夫,佛陀之缘蜷曲的叶片舒展,含苞蓓蕾慢慢绽放,甜香更盛。
三殿之人齐声赞贺关太后菩萨转世,与佛有缘,自有无边福寿。关太后开怀欢笑,因子母珠带来顾虑纷忧一扫而空,殿堂里热闹喜庆的气氛空前高涨。
管事太监下令摆菜开席,早有伺候的太监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彩衣宫女上前布菜。山珍海味、珍馐佳肴,数不胜数,更有美酒淳香,令人叹为观止。
“哇!居然有白玉蛟龙炖的汤。”
众人听凤清薇惊叹,都看向桌子正中的青瓷海碗。碗内汤水澄净洁白,一条玉白色的龙形鳝鱼浮于汤水之上,鱼身上点缀着几粒青葱香菜,色彩分明。
“凤公主知道白玉蛟龙汤的好处,不防说与哀家和众人听听。”
“白玉蛟龙产于江东深海的腾龙国水域,十年才能长成一条,听说深海浪涛汹涌,经常有水怪出入,极难捕捞。物稀为贵,价格奇高。白玉蛟龙是名贵药材,能键体美容,让人永葆青春。现在的江东,只有在叶家的药材铺才能重金买到。”
众人听说白玉蛟龙如此珍贵,都兴趣大增,讨好称赞。布菜的宫女忙给太后盛了一碗汤,拣了几块肉,让她品尝。汤水鱼肉入口,鲜香滑嫩,她连声称道,忙让宫女给每个人盛一碗。众人谢过太后大恩,精品细尝,赞声不绝。
一道柠汁鲑鱼端上桌,这道菜中蜂蜜和柠檬汁是主要配料。凤清薇看了正绽放飘香的佛陀之缘一眼,不由暗捏一把汗,她之前吃了解毒丹药,仍觉心里没底。紧接着,又有蜜烤圣女果和蜜汁蛋羹两道菜上桌,色味俱全、甜香沁脾。女人喜甜食者居多,听到关太后品尝之后,连声称赞,也都跟着吃起来。
众人吃兴正高,突然见关桑柔站起来,解裙卸妆,边脱衣服边破口骂人。众人反映过来,她身上只剩了贽衣贽裤,脱衣的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关太后大惊,低声呵问:“你这是干什么?来人,帮她穿上衣服。”
“我不穿,不穿,我要男人,我要男人……”
关桑柔双颊通红,一双媚眼泛出淫光,勾魂摄魄。玉嬷嬷带着几个宫女拦住她,拣起衣服,往她身上穿。她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甩开宫女,撕掉贽衣贽裤,全身赤露着向前殿跑去,边跑边大声喊着要找男人。
“嘿嘿……白玉蛟龙可不能随便吃,有毒,嘿嘿……”
关太后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嬷嬷,粉面油滑,白衣飘扬,异常诡异。
“你是谁?”
“嘿嘿,我是母珠幻化而成的珠仙,你们都已中毒,赶紧救治,否则……”
几缕白烟浮起,眨眼之间,珠仙就不见了。装子母珠的盒子翻滚了几圈,掉到地上,珠子洒落了一地。众人刚刚回神,就见关太后脸色腊黄,汗珠如豆,突然倒地,宫女忙扶住她。紧接着,又有几个年岁稍大的王妃贵妇倒下了。
“快传太医,太后中毒了。”
关桑柔甩掉绣鞋,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跑到前殿,抓住男人就撕扯衣服,也不论是谁。众人同情、猜忌和不解的目光投向南成远。南成远不愠不恼,好象关桑柔根本与他毫无关系,很淡定地指挥侍卫抓住关桑柔,把她关起来。
关太后和几个王妃命妇出现中毒的症状之后,皇后也光荣地倒下了。歌舞升平的气氛嘎然而止,慈安殿乱成一团,喜庆热闹被惊讶喧哗取代。众人正为太后中毒焦心,皇上也摇摇欲倒,前殿有众多臣子中毒,后殿的命妇小姐更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