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敛财为上: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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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你无耻,你……”

跟南成远说话处事不能讲是非曲直,更不能按人类的常理要求他,面对一个随时都可能黑白颠倒的人,谁也猜不出他突然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江雪明明是被他扛进来的,他竟然大言不惭、毫不脸红地说成是她非要进来观察学习。

江雪站起来,瞪视着南成远,很想扑上去咬他一口,酥心散快起作用了,让他痒上三天三夜,有他好受。张公公和玉嬷嬷听南成远这么说,对他异常恭敬,投向江雪的目光却怨毒愤恨,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而后快。

外面暖日融融、春光和熙,而破旧残败的宫室却森寒阴凉。宫室内隔扇全无,敞通到底,焦黑的墙壁挂满白丝丝的蛛网,一张木麻摆在宫室正中,床上绸布褶皱。江雪有些奇怪,张公公和玉嬷嬷从这里对食倒极有可能,可她在宫室里却感觉不到暖昧靡乱的气息,反倒觉得这间宫室和张公公、玉嬷嬷都透着诡异。

“没听到本王说话吗?你们继续亲热,沐九小姐快等不急了。”

“你想看吧?变态。”

江雪重哼一声,大步逃出宫室,来到阳光底下,她才松了口气。南成远并没跟她出来,宫室内又传出说话声。原来玉嬷嬷是南成远安插在关太后身边的眼线,看张公公的模样也象宫中的管事太监,一定也是南成远的心腹。张公公和玉嬷嬷聚在废弃的宫室根本不是对食,而是在等南成远来,向他传递消息。南成远看到她躲在墙后,没直接进去,带她进去后,三人演了一场戏给她看。

这座废弃的宫殿是南成远的生母影妃殒命的地方,成亲王府的凉荷浦内供着他生母的牌位。而在这里却看不出南成远有丝毫伤神,他太善于伪装,而且性格深沉到阴暗。北野枫说南成远重情重义,现在她对这句话百分之一千的怀疑。

采摘的薄荷和线帕都不见了,她越想越气愤,狠狠抓着几把薄荷,沿着金果林内的小路向安宁宫走去。她来到角门外面,推了一下,发现角门锁死了。她刚打算绕到安宁宫的正门,却发现角门从里面打开,人影立于角门一旁。

“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

看到南成远站在门口,一臂撑着角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江雪无奈,只好从他手臂下钻进去。安宁宫的院子里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奇怪南成远比她先回安宁宫,而奇怪酥心散为什么还没发作。给北野枫和他配的药毒里都有酥心散,怎么今天单用就不发作了?再见竹玉,她一定要询问原因。

南成远关上角门,轻哼一声,冷漠寒凉的脸庞讥诮欲浓,“太后正在找你,你在宫里不安份,随处乱跑,有违宫规,会受重罚,还会牵连沐家。”

江雪暗哼一声,狡黠一笑,轻哼问:“依成亲王之见,小女该如何脱罪?”

“你可以说成戏诱本王,与本王私会,本王自会替你脱罪。”

“事关王爷的名节,小女能这样说吗?”

“当然能,本王允许。”

“哦!多谢王爷。”江雪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王爷要小女如何报答?”

南成远很满意江雪的态度,随即问:“你想怎样给太后治疗失眠症?”

“用药呗!不过要看太后失眠的情况,小女现在还没有准确的想法。”

“好,不管你想怎么治,都要随时告知本王。”

“王爷忙于国事,不能天天进宫,不如找内线与我接头。”

“不用,本王自有办法。”

江雪淡漠一笑,看到有宫女出来,她拍了拍手,向偏殿走去。南成远冷哼,眼底闪过得意,不管关太后的失眠症能否治愈,他都要提前控制全局。

她进到暖阁,南成远也进来了。两个宫妃正陪关太后玩纸牌,玉嬷嬷在一旁洗牌。她上前行礼告罪,关太后没说什么,脸色却不好看,玉嬷嬷直接逼问她去了何处。两个宫妃见状,忙放下纸牌,猜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扫了南成远一眼,挑嘴一笑,深施一礼,说:“回太后,小女知沧王明日要巡查河道,给他送去了普通丸药和伤药。太后熟睡,玉嬷嬷操劳,小女不敢打扰,就私自离开了安宁宫,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万望太后恕罪。”

“哦?你去给宇沧送药了?”关太后笑了笑,看着南成远,嗔怪叹气,“沐九小姐不是你府里的人了,事关女孩家的名节,什么私会、引诱,以后不许胡说。”

江雪暗暗咬牙,南成远竟然把替她脱罪的理由提前告诉了关太后。还好她急中生智,搬出南宇沧,否则还不知道关太后会怎样看她呢?

南成远没想到江雪另找借口,令他陷于被动,被关太后斥责,他俊脸微红,忙低头抱拳告罪,“儿臣知错,儿臣信口胡言,请母后恕罪。”

“你记住就行,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儿臣告退。”

与南成远四目相对,江雪触到他眼底冰冷的火光,毫不畏惧。她没用南成远编的理由,也不会受他摆布,还让他挨了训斥,总算小出了一口恶气。

两个宫妃告退之后,关太后谴走玉嬷嬷和随侍的宫女太监,向江雪询问自己的病情。关太后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任,可见她心机深沉、生性多疑,这种人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能战胜恐惧。江雪说出自己设想的精神疗法,提出观察她的睡眠状况。关太后迟疑片刻,并未否决,也没说自己的病症和病情。

宫里晚膳时间很早,用过晚膳,江雪陪关太后到安宁宫的小花园散步,随便聊一些家常话题。关太后反映很快,善于倾诉、也善于倾听,而且毫不倨傲。人之初,性本善,没有哪一个人生下来就坏到了骨子里。人世间之所以会有好人、坏人、恶人、善人,恰恰是性相近、习相远所造成的。

宫禁的时间到了,宫女收拾好床榻,太监送来安神汤,请关太后喝下安歇。关太后轻叹一声,很无奈,似乎很不愿意走近寝殿,睡眠对于她来说不是享受,而是负担。可她午睡的时候并没有这种表现,难道她只是不喜欢夜里的睡眠吗?

关太后睡下之后,江雪回到厢房,躺在床上小憩。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寝殿值夜的大宫女玉绸来喊江雪,让她过去看关太后。她刚起来穿好衣服,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絮絮叨叨的梦呓声传来,仔细听时,却一句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江雪来到关太后的玉榻旁,看到关太后紧闭双眼,脸上肌肉抽成一团,脸上冷汗淋漓,双手挥舞着,唠唠叨叨,好象在梦中跟人激烈地争吵。玉嬷嬷坐在玉榻一旁,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哼着儿歌安慰,也不能缓解她的恐惧和紧张。

“叫醒。”

“不能叫醒,叫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现在子时刚过,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叫醒她就不能再入睡,可她这样也不是处于睡眠休息之中,比醒着更累,而且伺候她的人也恐惧。

“这样睡着不如醒着,叫醒她。”

关太后睁开眼睛看了她们一眼,又慢慢闭上了,靠在玉榻上,喘着粗气。她平静了许久,才长舒了一口气,谴退了玉嬷嬷和宫女太监,只留下了江雪。

江雪泡了一杯安神,服侍关太后喝下,问:“太后,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关太后摇了摇头,沉声说:“我根本就没睡,那些安神汤对我毫无作用,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我只是睁不开眼睛。”

“没睡怎么会睁不开眼睛呢?”

“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我能看到好多人,活着的,死了的,以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会交涉争吵。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就都不见了。”

“是魇梦吧?”

“魇梦也是梦,一个醒着的人怎么做会梦呢?”

江雪微微点头,“太后,我在你床边守着,你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夜越深越要睁着眼睛。”

关太后这种情况令江雪很迷茫,失眠症是想睡却因为紧张或是恐惧导致精神越来越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关太后根本就不是睡着与睡不着的问题,她醒着就会被魇梦困扰,这说明她失眠不是来去精神,而是来自于外界。

她陪关太后聊天,说了很多话,实在撑不住,昏昏沉沉闭上了眼。天蒙蒙泛亮,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玉榻一角,关太后靠坐在玉榻上,睡得正香。她轻手轻脚立于寝殿中间,四下张望,寝殿里除了铜鼎里的安神香燃尽了,其它毫无变化。她轻哼一声,拿银勺从铜鼎装了些灰烬,拿出外面仔细观察。

“玉绸姐姐,铜鼎里的安神香都是谁来点?”

“谁当夜谁点,昨晚是我点的。”

“这些安神香是哪里来的?”

“我知道这些安神香是御用贡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