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想了想,叫过冷香和暖香仔细吩咐几句,两个丫头不由眉开眼笑。准备完毕,她们主仆三人收拾好随行物品,江雪坐轿,丫头坐车,直奔梁原默的别苑。
轿车停在一座金壁辉煌的豪宅大院门口,大门里外,侍卫门人林立,对她们到来好象无动于衷。落轿之后,轿部车马全部撤下,两个丫头扶着江雪登上台阶,一个门人指了指院子,示意她们进去,就没有下文了。
这哪里是迎亲?连平常走亲访友的礼数礼仪都不如。她们倍爱冷落,江雪不气反笑,梁原默若一切如常,她还被蒙在鼓里,还有期待。象现在,他早早暴露本性也好,以免时日长久,她感念情义,身陷其中,不好自拨。
到了内院门口,两个婆子陪着笑迎上来,把她们带到一座豪雅华丽的院落。亭台楼阁半掩半现于冰雪之中,几个歪歪扭扭的喜字贴在门窗墙壁上,滑稽可笑。
“江河郡主,这是你的院落,内院十几座院落都住着三皇子的妃嫔侍妾。三皇子不喜欢女人之间互相走动,更不想看到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你明白吗?”
“明白。”
打开房门,便有融融暖意扑面,房内装饰摆设以雅致为主,很合江雪的心思。进到卧房,看到一应使用物品齐全,被褥崭新、衾枕舒适,她松了一口气。
“江河郡主,今晚三皇子会留宿在你的房间,你做好准备。”
“我家小姐是合亲郡主,你们怎么比纳个妾还随便呢?”
“这是三皇子安排的,我们都是做奴才的,谁敢说半个不字。”
“冷香,我们入乡随俗,有劳嬷嬷转告三皇子,我会等他。”
吃过中饭,江雪闲瑕无事,带着两个丫头散步,将别苑里里外外走了一遍。不管是在前院,还是在内院,她都可以随便行走,只是不能进其他妃妾的房间。
傍晚,北野榛带人依照她们留下的信号潜进来,找到她们。听说梁原默今晚要入洞房,北野榛气恼不已。江雪安慰他几句,又把借兵的令牌交给他,让他跟于管事接头,负责调派兵马。商量妥当,才让他离开,回宅院待命。
吃过晚饭,江雪刚洗漱完毕,梁原默就来了,阴阳怪气地喊着让她来伺候。江雪谴退丫头,陪笑应酬几句,小心翼翼地上前帮他宽衣解带。梁原默见江雪很听话,放松了警惕,江雪趁机洒出眩昏粉,他挣扎几下,倒在床上。
江雪脱掉他的衣服,仔细查看,发现他确实是一个有假包换的男人。梁原默看上去纤瘦,身体却很健壮、很结实,身材也不错,摸上去很有质感。
检查完他的身体,没发现异常,江雪仍心存疑虑,她打量着昏睡的梁原默,目光落到他的耳朵上。笑容在江雪脸上慢慢扩大,原来玄机在这里。
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江雪忙躺到床上,装腔做势地轻笑低吟,声音暖昧。她给床上的男人下了足够他睡到天亮的药,半夜转醒的可能性等于零。她把男人推到床角,狠狠踹了两脚,又铺好自己的被褥,踏实入睡。
一大早,江雪睁开眼睛,看到梁原默坐在床前,正别有意味地盯着她。
“江河郡主昨夜睡得可好?”
江雪的目光落到梁原默的耳朵上,自顾一笑,柔声说:“有劳三皇子惦记,我睡得很好。三皇子这么早起,是我伺候得不好,没让你尽兴吗?”
“很好,很好,我很尽兴。”
“那就好,三皇子今晚还来吗?”江雪裹着被子坐起来,贴到梁原默身上,揉捏他敏感的部位,浅含娇羞,说:“三皇子真棒,我还想要,呵呵。”
梁原默推开她,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高兴就好,我今晚还来。”
“三皇子走好。”
看着梁原默的背影,江雪暗哼一声,今晚给你准备大餐,保证让你现出原形。
躺在床上,江雪暗自琢磨,梁原默是阳委还是练了葵花宝典,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替身入洞房呢?难道他也这样对他其她的妃妾吗?如果只想侮辱她这个合亲郡主,他大可以做得更狠一些,没必要费这么多心思。
把调用兵马、安排指挥的事情交给北野榛,江雪计划展开,只等结果。明天是约定的交粮日期,她今晚一定要攻破梁原默派来的替身。
一天无事,到了晚上,江雪早早做好准备,等待假梁原默到来。用过晚饭,梁原默没来,却来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婆子,来跟她要落红的帕子。
江雪暗自摇头,不只梁原默变态,下人也一样。落红的喜帕都是一早收,她们却晚上才来要。还好江雪早有准备,拿出染了几滴血的帕子交给她们。
婆子刚走,梁原默就来了,江雪看了他的耳朵,确定是替身。江雪插好门窗、放下帘帐,又脱掉外衣、卸掉钗环,做在床边,一脸娇笑地看着梁原默。
假梁原默站在床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江雪,想必他也知道江雪昨晚给他下药了。门口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梁原默忙坐在床头,仍满脸戒备,装模做样地跟江雪调笑。江雪将药粉拿在手中,给他递过枕头,趁他接枕头,洒出药粉。她今晚没用眩昏粉,只用了酥心散和软筋散,她要审问这个替身梁原默。
“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交出解药,否则我杀了你。”
“你要还有力气杀我就行,呵呵,一、二、三,倒。”江雪看着男人瘫倒在床上,使不出半分力气,拍了拍他的脸,说:“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会让你尝到骨酥肉痒的滋味,只要你叫出来,谁都会以为你正在尽情销魂。”
男人横倒在床头,连握手攥拳的气力都没有,他瞪着眼睛,想怒骂几句,声音也轻柔得让人心颤,“你、你这个贱女人,好卑鄙,你……”
“尽情骂,再过一会儿,你只能申吟软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雪窝在床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男人,等待酥心散发作。梁原默找得替身不错,很有胆色见识,不象特别龌龊肮脏的下人,一味胆小贪淫。
“你、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脸上手上泛起红疹,他倒吸冷气、咬紧牙关不去抓,身体用力在床上蹭。
“身上很麻很痒吧?酥心散能让你痒上七天,今晚还不算严重,明天后天你会浑身长满脓疮,紧接着你会浑身流脓,恶臭难闻,再以后……”
“我又不是打死不交待,你何必下这么厉害的毒,你也太狠了。”
“算你聪明。”江雪递给他一粒丹药,说:“暂时止痒,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男人吃下丹药,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扎贺。”
“那你应该是扎琬部落的人,扎梅是你什么人?”
“姑妈。”
江雪看他表现不错,想了想,说:“据我所知,郝琳达十几年前就死了,可是,去年她却出现在菊园聚会上,还两次跟慕容商会买粮,这是怎么回事?”
扎贺的头歪向一边,不回答江雪的问题,眼底闪过痛楚。江雪扫了他一眼,窝进被子,没催促他回答问题,也没再追问,问题不一定非马上有答案。
“梁原默真变态,洞房也找人替他入,你是不是专门帮他安抚妃妾的人?”
“你、你以为我想吗?我……”
“每晚都有美人做陪,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扎贺冷哼一声,头转向一边,没回答江雪的问题,过了一会儿,说:“你是合亲郡主,来了这么久没人理你,让你受尽冷落委屈,连最起码的体面尊重都没有,你还能忍耐。你为什么不负气离开?为什么不让南日皇朝替你讨一个公道?”
“我不喜欢负气,我想要的公道只能自己讨,朝廷起不到作用。”江雪敲着床栏,一脸清笑,说:“照你这么说,梁原默根本不想娶合亲郡主,他在江东扬言要娶我,很可能是一句戏言。他对合亲郡主不尊重,就是想让我一气之下,跑回南日皇朝要公道。或是拿出慕容玖的威风,跟他绝裂,甚至反目成仇,他正好找一个台阶下,也对逼着他娶我的人有一彻底的交待。”
“你很聪明。”
“这些事情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之所以忍耐,是想知道为什么。而且我对梁原默其人很感兴趣,年纪轻轻就能在中天大陆崭露头脚,很了不起。”
扎贺挑嘴一笑,说:“你在夸你自己吧?你不更年轻吗?名气不更大吗?”
“我年幻可不轻,至少大你十几岁,不跟你扯这些废话,我要接着审你。”
江雪盘坐在床上,笑看着扎贺,觉得他有些意思。替人行房很刺激,可天天替别人就会成为负担。梁原默妃妾不少,他的压力也不小,还要随时保持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