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敛财为上: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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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南成远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江雪欣然一笑,计划去江东之前见他一面。她有好多事、好多话想跟他说,至于“做”的问题,还是顺其自然。

北野榛来益州接江雪,给她带来于管事的一封信。于管事告诉她粮食买卖交换的事已跟燕南洵谈妥,过几天交接。江雪很高兴,跟北野榛计划处理好粮食的事情,就一同起程到江东,然后北野榛回齐越,她去羽凤国。

“跟我去边墟吧!我想采买一些货品带到羽凤国和齐越。”

“好,我也想去看看呢,从齐越带些特产卖到漠北。”

江雪又处理了一些事务,中午时分,两人才赶到边墟。天晴日暖,以往这时候边墟最热闹,采买询价的人很多。今天江雪发现边墟不如往日般繁华喧哗,人依旧很多,可气氛沉闷,每个人脸上都充满警惕恐惧,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她询问了展台的伙计,才知道今天一大早数百名苍鹰骑推车赶马,从边墟西部经过,好象在运送货品。有人传言苍鹰骑准备抢劫边墟,众人都很害怕。

“诸位放心,苍鹰骑不会抢劫边墟,你们尽管继续买卖生意。”

众人听江雪这么说,仍半信半疑,有人出语询问。江雪跟众人解释,边墟除了展台就是一些散客,人多杂乱,货品良莠不齐,也没有多少银钱。展台货品不少,却都是样品,即使签了契约订单,大笔钱货也不会在边墟交易。

苍鹰骑不是普通盗匪,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有横财收获。众人想了想,都认为她的话有道理,边墟的气氛渐渐恢复,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北野榛拍了拍江雪,说:“苍鹰骑一大早会运送什么货品呢?”

江雪心里一沉,她拉起北野榛向边墟西部跑去,在街口借了两匹马,快马加鞭,直奔储存十万担粮食的地方。破旧的营帐还在,营帐四周布满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辙痕蹄印,马粪成堆,草地上散落着稀稀拉拉的粮食。

江雪伏在马,心脏一阵狂跳,好象就要破腹而出。北野榛把她扶下马,她平静片刻,才进到营账里,下到地窖。偌大的地窖空空如也,十万担粮食不翼而飞。

“呵呵,不愧是苍鹰骑,出手真麻利。”

十万担粮食,在漠北至少能卖到二十万两银子。江雪心疼不已,恨怒交加,气急反笑。之前,苍鹰骑已经抢走了她几十万两银子,又在年初一抢了绸缎庄的库房,今日又洗劫了这十万担粮食,此时,她与苍鹰骑的仇恨已到不共戴天。

“你在营账内外布下了九宫八卦阵,他们怎么进来的?”

江雪抚着胸口才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会儿,说:“我布下的九宫八卦阵已经被懂阵法的人破了,我们进来的时候,营帐内外已经没有八卦阵了。”

北野榛摇头一笑,说:“没想到苍鹰骑还有这样的人才。”

“跟我走。”

江雪和北野榛飞身上马,跟着车马印痕,向燕城方向追去。她下定决心要直捣苍鹰骑的老巢,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把损失的银粮加倍讨回来。

两人沿着车辙辗过的痕迹,一路向北,过了燕城,又走了十多里,被一条大河拦住去路,车马印记也消失了。河道很长,两端都看不到尽头,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波涛翻滚的水面上,没有帆船舰艇,连一只木筏也没有。

河水流过的地域,初生的水草葱郁肥美,雪白的帐篷如朵朵白花散落在漠野。河流两岸堤坡宽广,斜度很大,坡上长满低矮的灌木,绿芽萌发。

北野榛扶着江雪下马,牵着她的手四下看了看,说:“前面没路了,苍鹰骑应该过河了,大概怕有人跟踪,把通行的船筏都毁掉了。”

江雪忖度片刻,摇了摇头,说:“漠北民族以游牧为主,不善撑船渡水,他们没过河,即使过河,他们也没走水路,那边一座桥,我们去看看。”

一座坚固厚重的石桥横穿水面,桥上不时有行人通过。两人打马来到桥边,过桥向北,没看到车辙马痕,与往来的路人打听,也一无所获。

诸多人马车辆怎么到了河边就会凭空消失呢?江雪左思右想,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在桥上来来回回转了几次,四下凝神观望,也没看到苍鹰骑的影踪。

“我们先回去吧!问问今早看到的人,再找线索。”

“天色还早,这里风景不错,我再转转。”

她沿着桥栏往下走,突然从桥底倾斜的河坡上发现车辙印记和洒落的粮食。江雪恍然大悟,原来河坡上有通道,苍鹰骑没有过河,而是沿着河坡一路向东。河坡又高又斜,上长满水草灌木,有灌木丛中开路行走,适合隐蔽。

“这条河应是该流向荒丘的,荒丘有人,就一定要有水源。”

“聪明,我们去看看。”

滔滔河水翻波拍岸,凉凉春风拂面送爽,初萌的春意洋溢着怡人的气息。

两匹健马在平坦坚实的河坡上快步奔走,大概走了十几里,就到了坡路的尽头,一片辽阔的水洼地呈现眼前。奔腾的河水沿着水洼地中间的河道向前奔流。

大片的水洼地里长满水草嫩芽,高矮不一的灌木如丛如林点缀在水洼中,洼地两旁低平的丘陵绵延横亘,小山坡上长满浓密的树木,山坳之间小路相连。

北野榛扶着江雪登上最高的小山坡,举目眺望。穿过几片绵亘起伏的丘陵,就是一望无垠的漠野,河流分成几支,在辽阔的漠野穿流奔涌。

青黄的漠野,雪白的帐篷散落其中,如片片白云开放碧空。装满粮食的车马穿梭在帐篷之间,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匆匆忙忙搬运粮食。

“这是传言中鲜有人迹、黄沙成片的荒丘吗?依我看倒象富绕的绿洲。”

“过去看看。”

“别去。”江雪一把拉住北野榛,说:“他们有数千人,你不要命了?”

“找到偷粮贼的老巢,又不去抓,跟找不到贼窝有什么区别?”

江雪扯了北野榛一把,皱眉一笑,说:“当然有区别,抓贼不是你我该做的事,我们日日月月年年交纳各项税赋,不就是养官养兵的吗?现在该他们出手了。我们自己去抓,苍鹰骑人这么多,出了危险怎么办?”

“你相信那些官、那些兵,他们能抓到贼吗?”

“不相信,但是我让他们抓贼,他们就必须抓贼,这就是威势。”

北野榛拍了拍江雪的肩膀,明朗一笑,说:“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执行。”

“呵呵,你回边墟找我六哥,把发现苍鹰骑行踪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带你去见益州知府。这是北梁国的领土,要出兵的话需通过北梁国,让官府出面交涉。你再赶到达州找南成远,他的兵马就驻扎在达州城外,让他带兵巢灭苍鹰骑,我要连本带利要回我的银粮。对了,千万不要把今天丢粮食的事告诉我六哥。”

“知道了,你干什么?我们一起回去吧!”

“天色还早,我想四处看看,多了解一些有关荒丘的消息,一会儿就回去。”

“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让苍鹰骑发现怎么办?不如你回益州城报信,我来查探消息。我功夫还行,遇上少数苍鹰骑还能逃命。”

江雪摇头一笑,问:“要是他们倾巢出动呢?你还能逃命吗?”

“不能逃命大不了一死,换成你不是更危险吗?”

“我是女人,装得可怜些,让他们怜香惜玉,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摆平他们。”

“女人更危险,杀了你是小事,你还可能被……”

“被奸是吗?被杀倒成了小事,被奸反到更危险,呵呵,什么逻辑?哼!被奸不怕,只要我还有命在,什么都不是大事。走出荒丘,我就重金悬赏,让人割了奸我者的命根子泡酒,再把泡完酒的烂肉喂狗,让他们尝尝有钱人的厉害。”

北野榛怔怔无语,惊诧充斥在他俊美的脸庞。阳春三岁,清风送暖,而他的后背却冒出凉气,一波又一波,绵绵不绝,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迭迭无穷。这还是他熟悉的小女人吗?简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头。

“你没事吧?你……”

“我没事,只是很生气,想把抢我粮、抢我钱的人全阉了喂狗。”

北野榛一溜小跑滑下山坡,到了山角下,回头喊:“你小心些,我去报信。”

看着北野榛荒乱的表情,江雪哑然失笑,北野榛一定被她刚才不同往日的言谈神情吓坏了。这样也好,让他领教同一个女人的另一面,做好心理准备。每个人心底都隐藏着完全相反的一面,遇到特殊的环境才能暴发,就象刚才。

这就是人的冲力和张力,江雪也一样,她恨苍鹰骑入骨,却很佩服他们的胆色和智谋。发现他们的行踪,她莫名地激动,凭添感慨,义气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