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欣慰的是,慢慢地他发现体内的欲火开始消退一些,那种胀痛也舒缓不少,这给了他不小的鼓舞,同时,更加坚定了他的意志力。
小雄似乎也看出他的好转,紧绷的肌肉也不由得松弛了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医生,医生也正好望他,两人眼神交汇,皆泛着欣喜雀跃的光芒。
这时,秦雪柔进来了。她已清洗过下体,擦过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从温暖的空间踏入寒冷的空间,她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寒噤。
“雪柔小姐,您还是出去吧,这儿太冷,由我和医生守着就行。”小雄发出关切的劝慰。
医生也微微颌首。
秦雪柔都没有理会,自顾走到浴缸前,不顾那迎面袭来的冷气,缓缓地蹲下。
云赫睁开眼,他已被冻得无法言语,挑起的剑眉却说明了他的不悦,似乎在责备她竟敢不顾身体而跑进来了!
无视他的气恼,秦雪柔清澈的水眸定定注视着他,颤抖的樱唇只需微微张开一下,“赫,加油!”
云赫没有半点开心,还是无奈懊恼地瞪着她,用力抬起被冻僵了一只手,指向门外,泛紫的嘴唇嚅动着,在叫她出去。
“我不会,我要陪你,我要给你打气!”秦雪柔固执地反对,然后自个扯开话题,她想利用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太难受。
医生也发现了这个好处,考虑到秦雪柔的身体,于是先提议,“秦小姐,你大病初愈,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适合你久呆,如果你真的要陪云先生,我提议,你先去穿件厚的衣服。”
小雄,则已经冲出门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棉被,不征求意见便主动披在秦雪柔的身上。
秦雪柔伸手拢住棉被,有了它,果然暖和不少,说话也带劲了许多。于是,她更加滔滔不绝,将乐乐和嘉嘉的童年趣事说给云赫听,五年的点点滴滴,足够她说上好几个小时。
云赫最希望知道的就是这些,因此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脑海一边幻化出相应的画面,然后自个傻笑。此刻,寒冷对他来说已没多大影响。
秦雪柔见状,自然是欢喜不已,索性就着棉被坐在地上,继续与他分享他没有经历过的某些过往。
接下来,云赫被浓浓的感动和激动所包围,不过,生理方面终究不可忽略,由于过长时间浸在冰水里,他的手脚甚至全身都已经麻痹、僵硬、变得毫无知觉。当然,体内的欲火也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消退。
神志越来越薄弱,到了彻底崩溃的时候,他带着幸福而感动的笑昏睡过去。
医生先给云赫检查一番,报出振奋人心的结果,“云先生体内的药已然彻底消除。”
秦雪柔身体微微颤抖,视线模糊了。
小雄更是激动异常,赶忙抱起云赫,在医生的教导下,用热水给云赫冲洗全身,而后接过秦雪柔递来的棉被,将云赫光裸的身躯裹住,扛起便走,迅速来到主卧室的浴室,在这儿的浴缸注满热水给云赫泡浸。
云赫的身体由于在冰水里浸了太长时间,因此才不久,热水开始转凉,小雄只好先撤掉,再重新注入热水,就这样来回交换,直至云赫的身体表层变会正常体温,才抹干水滴,抱他到床上。
医生在做最后的检查,且说出诊断结果,“云先生由于过长时间受到冰水泡浸,明天醒来后有可能伴随高烧,至于有没有其他后遗症,要等他痊愈后再做个详细检查。”
秦雪柔和小雄听罢,又是频频道谢。然后,医生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暂且离去。
看着满面倦容的小雄,秦雪柔提议,“小雄,你也累了,不如你也先回去休息,这里由我看着就行。”
小雄却婉拒,“不用,我没事,您进去陪总裁,我在这里等就行,万一总裁有啥突发情况,我能及时帮忙!”
“可是你明天还要回公司上班,你不睡觉的话……”
“哦,这个没关系,其实我经常熬夜的,况且,大哥出差之旅正好结束,搭的是今晚的飞机,公司明天有他坐镇。”小雄说着,语气转为关切,“雪柔小姐,不如你去睡一会,由我来照顾总裁。”
“呃,不用了!那……你就在这儿坐一下,我先进去了!”秦雪柔话毕,对他点一点头,从客厅走回主卧室。
云赫还是安静地沉睡着,秦雪柔在床畔坐下,目不转睛,凝神望着他,正好,听到他口中发出一些梦呓:“柔柔,快,把嘴张大一些,我好痛苦,好痛苦啊……”
“柔柔,不准叫其他女人给我,除了你,我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已经太多缺点,已经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难道你还要我继续伤害你?我知道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交欢的不是吗?所以,别让我和你的距离拉得更大,别让我更配不上你!”
“柔柔,好冷,从来都没试过这么冷,我全身麻木,我用力掐着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我会不会就此麻痹了?”
“没事了,我终于熬过去了,柔柔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我就说,我可以挨过去的!”
“柔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还痛不痛,一定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想尽办法治好你,一定……一定……”
泪水,总是难以控制,总是不知不觉中就流出来了,秦雪柔隔着眼泪继续凝视着云赫苍白的脸庞,纤纤素手颤抖着伸了出去,先是撩开他额前的短发,轻抚他饱满的额头、飞扬的剑眉、微肿的眼睑、高而挺直的鼻子、还有自信迷人的薄唇。
不停地,反复地,她的手就这样在他脸上摩挲移动。
他明明可以轻松且快慰地解决,却坚持用这种痛苦的办法,不惜冒着性命危险,只希望为自己守身。浴缸里那池冰水,融化的不仅是他体内的欲火,还冲破了自己的心墙,接下来,自己恐怕彻底做不到淡漠了吧。
“柔柔……柔柔……”一声低低的呼唤,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经过彻夜不眠而才寐了一会的秦雪柔立刻转醒,发现云赫正伸手到处乱摸,眼睛却仍闭着。
“柔柔……柔柔你在哪,不要离开我……”
“我在这,赫,我在呢,我没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秦雪柔赶忙伸手,搭在他的掌中。
熟悉的充实感让云赫安定了下来,呼唤也停止,大手牢牢握着她的小手,重新进入沉睡。
而秦雪柔,开始发觉了异样,他的手好烫,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好比受到火烧一样。她不禁抬起另一手去摸他的额头,那儿更是发烫无比。他发烧了,正如医生所说,他发高烧了!
于是,她想把手从他掌中抽离,准备去帮他做些退烧工作,奈何,他握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挣脱,无奈之下,她唯有扯开嗓门朝外喊,“小雄,你快进来,云赫发烧了,小雄……”
小雄估计也一夜不睡吧,魁梧的身躯很快奔进,看到秦雪柔被云赫紧握的手,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二话不说便拿起温度计,先给云赫探热。
三十八度九!
“要不要打电话给苏医生?”手还被云赫握得动弹不得,秦雪柔只能干急。
“嗯。您也不用担心,苏医生昨晚留了药,我会先冲给总裁吃。”小雄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苏医生,然后拿起药剂调好,在秦雪柔的协助下,亲自喂给云赫吃。
“柔柔,柔柔……”云赫吃了药,还在梦呓中呼唤着秦雪柔的名字。
秦雪柔只能一个劲的应“我在,我在……”
她的手,一直没有从他掌中脱离过。
不久,苏医生来了,给云赫一番检查后,欢悦地汇报出结果,“大家都无需担心,这是正常反应,另外,除了发烧,云先生并没其他并发症。”
秦雪柔微微吐了一口长气,“那他的烧什么时候会退?”
“云先生这次的发烧并非感冒病毒引起,因此几个小时之后他会慢慢退烧,人也会醒来。”苏医生说着,稍顿了顿,“我今天刚好休假,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呆到云先生醒来。”
这对秦雪柔和小雄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小雄带苏医生去客厅。
秦雪柔继续坐在床沿,视线回到云赫那,渐渐地,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惊心动魄。一想到他不畏寒冷坚持泡浸在冰水中,想起他当时全身僵硬、毫无知觉的惨状,还有他昏迷之后潜意识里对自己发出的那些话语,她便抑制不止地流泪。
云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存心让我放不下你的,是吗?但你又否知道,我是怎样地愧对爸妈和大哥!还有蓝隽,曾经,他跟我许诺,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跟我汇报行踪。然而这次,一个多月了,他没捎来只字片语,他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他,知道我想念他,却偏偏躲得远远的。这次,我真的把他伤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