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可以吗?能吗?舍得吗?云赫自嘲着。她已经深入了自己的灵魂,恐怕是这辈子再也无法松开。
林馨兰注视着他,秋眸尽是复杂的神色,继而,语重心长地留下最后一句话,“曾经,雪柔很爱你,可惜你亲手毁了这份爱,不过你还算幸运,雪柔无法断绝对你的爱。但她不敢敞开心扉再爱,家人的压力,蓝隽的存在等等,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原因,她害怕,她怕会再次遭到伤害。能否打开她的心结,能否令她再不顾一切地深爱一回,这要靠你自己了!”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孤寂的小空间,又只剩云赫一人。不久,另一个人来临,是蓝隽!
他看着他,干净的眼眸透着坚定,“云赫,还记得你上次中枪的时候,我叫你坚持,我们来个公平竞争吗?我现正式告诉你,对Jessica,我不会再放手,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回望着他,云赫面若寒霜地冷哼出来,“她不爱你!”
“我们拥有比爱更珍贵、更深刻的东西,而这方面,你是没有的!”蓝隽丝毫没有惧色,看着云赫狂妄自大的模样,他更是满腹不甘和气恼,直想挫挫其锐气,“还有一样东西是我有,而你没有,那就是——耐性!我可以等七年,你呢?我不相信一个花心萝卜会清心寡欲地等待下去!所以云赫,这盘棋,不到最后皆看不出谁赢!”
他变了,温室长大的小草不再软弱,已是疾劲强势,且来势汹汹。
不过,再厉害的人,也不够他云赫厉害,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亲自退让,绝无被对方击败的可能!自信的薄唇狂妄地扯着,云赫留下一个饱含嘲弄意味的蔑视,开始迈动站立许久、几乎都要僵硬了的双脚,昂首挺胸,朝电梯口走。他没再回去那间病房,因为,那里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高大挺拔的身躯没入电梯里面,他自然没看到,蓝隽一直紧紧追随的目光由凌厉坚定转向了复杂和暗沉……
薄月迷蒙、寂静宁谧的深夜里,诺大的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吊灯,周围的豪华奢侈也突然变得暗淡不少。
沙发上,是一个孤独的影子,伟岸修长的身躯半躺着,头发已经有点儿凌乱,衣服也有点儿不整齐,一手抓着酒瓶,一手举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将殷红的液体不停往嘴里送。
自医院回来后,他一直窝在这里,睁着幽潭似的黑眸,出神地盯着天花板,脑海尽是一张绝美冷清的容颜,是一幕幕温馨热闹却不属于他的画面。
他神志混乱,就那样发着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起身,从酒柜里搬出红酒,开始让那极具刺激的酒精麻痹自己悲痛的神经。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酒精的刺激,只会让自己记得更清楚,伤得更痛。他耳畔清晰地响起林馨兰的那番话,还有蓝隽的示威。
他们都认为自己没有耐性,都认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他们是希望自己这样呢?还是太小看自己?呵呵,我云赫是什么人?不管你们是怎么想,柔柔,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于是,他一边冷哼嗤笑,一边继续喝酒,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待到满地都是空酒瓶后,他终抵抗不止地困意,昏睡了过去,酒杯和酒瓶慢慢地从他手中滑落,咚的一声,掉在灰蓝色的地毯上……
时针差不多指向凌晨三点,屋门猛地被推开,秦雪柔纤细娇小的身躯闪了进来。
扑鼻而来的臭熏熏的酒气让她柳眉轻蹙,一眼就看到云赫庞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沙发。
沙发、茶几、地面,歪歪斜斜地放着许多酒瓶,酒渍一块一块地呈现着。而他,头发凌乱,满身酒气,狼狈不堪,俨然一堆烂泥。
因为不放心,即便已经深更半夜,她仍忍不住赶来了,结果是,情形如她所料!他在用灌醉自己来报复自己对他的冷落?这个男人,外表即便再冷冽再强势,却总是不会好好地自行照顾。
微叹着气,秦雪柔先将满地狼藉收拾好,然后去浴室弄了一条热毛巾。她来到他身旁跪下,轻柔细致地抹着他被汗水弄得黏兮兮的面庞。
脸还没有擦完,他就醒了。深不见底的黑眸布满血丝,混浊得很。他盯着她,剑眉越皱越深。
避开他炙热的注视,秦雪柔继续忙碌,毛巾已经划过他的下巴,同时,她低低地问,隐约带着责备,“怎么又酗酒了,你不知道你的胃不同别人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你还懂得关心我?”云赫也开口,目不转睛,眼中的火热几乎能够燃烧起来。
秦雪柔不再吭声,抹过脖子后,来到他的胸前。
蓦地,她的手被他握住。他缓缓地抬起她的脸,趁她猝不及防,迅猛狂野地吻住她。
秦雪柔没有挣扎,却也不迎合,只是静静地任他强制撬开自己的牙齿。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龙舌用力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带着惩罚意味,让她沾满他的气味,他才分开。并非停止,而是转战她的胸前,依然带着浓浓的怒气,他蹂躏着她的雪白和柔软。
有点痛,他带给的,秦雪柔却不反抗。如果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如果这样会让他好过一些,那么,她由他。
不过,到了下面的时候,秦雪柔不能再任他为所欲为了。
“不要这样,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她及时按住他的手。
云赫先是停顿一下,随即继续。
“赫——”
“你不是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吗?我还以为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呢!”沙哑的嗓音,带着愠怒和嘲弄。
秦雪柔陡然一怔,见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于是,索性松开了手,“如果你想再次看到我那里出血,想再次跟我忏悔和道歉,那么,随你继续!”
果然,云赫的手仿佛受到电击,立刻自她****抽出,矫健的身躯往后一靠,瞪着她。
秦雪柔拉好衣服,再去扶住他,“来,我扶你去睡。”
这次,云赫不再言语,起身随她走向卧室。
她让他坐在床沿上,替他解除衣服,直至只留一件底裤,然后还重新拧了热毛巾给他抹身,完毕后,柔声地催促着,“好,快睡吧。”
云赫还是二话不说,高大的身躯开始躺下,一直睁着黑眸盯着她。
可惜,秦雪柔没如他所盼地上床,而是人已经走向衣柜那,她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告知,“我要搬回家住了。
霎时,云赫身体一僵,良久,才沉沉地道,“因为蓝隽吗?”
秦雪柔也顿了顿,“我来这儿住本就是为了治病,现在病好得差不多,我该回去了。”之前就没带多少衣服过来,因此现在收拾起来也很是轻便。
云赫再再也无法镇定,腾地跳下床,一把搂住她,“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秦雪柔身体也倏然一僵,然后,轻轻掰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别这样。”
“你还恨我?”云赫箍得紧紧的。
“不了。”那些恨,已在不知不觉中消退。
“那还爱我吗。”他心中郁结消退不少。
“爱。”对他的爱,从不间断过,正如大嫂所说,雪柔,你是个很傻很傻的女人,却也是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你的傻和执着,你拯救了自己,拯救了云赫。
“那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为什么要离开我。柔柔,我舍不得你走,你知道吗,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习惯了搂着你睡,习惯在你温柔的呼喊下醒来,习惯有你的陪伴,习惯吃你做的饭菜。我的生活,已经不能没有你。”低沉的嗓音,充满的深情。
“可是……”
“可是什么?不就是因为蓝隽?那么我呢?你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需要保护的人不仅仅是他,我也是!”云赫突然松开她,还后退了几步,语气转为忿忿不平,“你二话不说地跑去找他,一个电话也不给我。那一夜,我就那样呆来黑暗中,胡思乱想到几乎崩溃!我知道,有蓝隽在,你认为不方便给我电话,好,那蓝隽不会一天24小时都守着你吧?还有,我要的不是你说如何如何想我甚至爱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得到你给我的电话!我的愿望很简单,很渺小!”
头一遭看到他这般发火,秦雪柔不由得愣住。
“还有,今天傍晚在医院,你正眼也不瞧我一下,你的家人,他们几乎把我当透明!在你们的世界里,我是多余的!我一直都多余的!不错,是我活该,因为我当年不懂珍惜,我自毁幸福。但不是有知错能改这么一说吗?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只保留着我坏的一面,而看不到我好的一面?我不敢奢望得到太多,我要的人只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意义,你知道吗?你懂不懂?”云赫越说越激愤,本来就酒气攻心,此刻更是脸涨得十分通红,“结果呢?你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