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了。”那件睡衣染上了段冷鹰的血,还留着做什么。
“扔了?”紫语猛然低呼,怪叫道:“你怎么能给我扔了,那可是炎彬卖……”顿住,看着骆弈天眯起的眸子,紫语倏的掩住了嘴。
“炎彬什么,那件睡衣是他买给你的?”逼近她的脸,骆弈天语气森森,看着她不断闪躲的眸子,醋意陡然漫过心头,低吼道:“你居然穿着别的男人买给你的睡衣?”
“我,那个,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没有吧,好像没有。”装傻,混过去再说。“哎呀,我好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我肚子好饿,好饿,好饿,真的好饿。”
骆弈天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蓦然心一软,再加上对方肚子非常合作的咕咕叫了起来,只能暂且将这事放到一边,替她拿了一件衣服披上,霸道的说道:“以后你的衣服我来买,走,下楼吃饭去。”末了,顿了顿,突然又加了一句:“内衣也一样。”
紫语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任由他拉着往楼下走去。直到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摆着一碗绿豆粥,她才回过神来,开始细细的想了起来。
她这么气弱干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事。而且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顶多就是上过几次床,有那么几次床上关系而已,再加上他和她孩子有那么点血缘关系,其他的,再多没有了吧。他凭什么管着她?
想到这,紫语顿时气涨了几分,非常有气势的抬起头,对上骆弈天看到她这表情后莫名其表的眼神。
“嘟嘟……”正对视着,骆弈天的手机蓦然叫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他倏的皱起了眉,抬眸怪异的看了一眼紫语,随即轻咳了一声,自凳子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接起了手机:“喂,什么事?”
“紫语在你身边?”沈炎彬的熟悉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筒传了过来。
骆弈天勾唇,回头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女人,低声说道:“对,有事?”
“让她接电话。”绝对的命令口吻。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沈炎彬正紧捏着手机,压抑的怒气全发泄在那小小的几乎可以一捏就碎的器件上,一旁的寻令可紧张的看着那只即将血液倒流的手背,大气都不敢出。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总只是接了埃莉特助一双宝贝儿女的电话就激动成这样,像是要找人单挑似的浑身冒着怒火。难不成埃莉特助出了什么事吗?也是,都两天没见她出现在医院里了。昨天还有来电话说不想出门,今天却关机没了消息。
寻令可再次瞄了一眼紧抿着唇的沈炎彬,她实在很担心电话另一端的人会不会给他什么刺激,总裁现在,可经不起过大的动作打击啊。
只是,她心中这么想的,另一边的骆弈天却和她唱起了反调。
似乎不满他怎么生硬的口吻,也似乎感觉自己胜券在握,对于沈炎彬的话,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甚至,想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恶意心中起,骆弈天重新走回到紫语的身后,对着电话那端的人,非常暧昧的轻声说道:“她刚刚做了剧烈的运动,正在补充能量。”
俯身,他蓦然在将紫语汤匙上的粥含入嘴里,笑意盈盈,等着她的反应。
果然,紫语只是怔了一会儿,便非常配合他心中的想法,怒道:“你干嘛吃我的粥,要吃不会自己去盛吗?”
“我在接电话,不方便,你喂我。”戏谑的声音伴着亲昵的喊声,直接刺激得另一端的沈炎彬怒得差点捏碎手机。
“骆总,听说紫语昨晚遇到了贼,真是谢谢你帮我照顾她和两个孩子。”努力平稳怒意,沈炎彬凭着多年的修炼成精,不急不躁的再次将紫语划到了自己领域,同时不忘告诉他,他的两个孩子目前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他未免得意的太早。
骆弈天眯眼,缓缓直起了身子,眸中的寒意蓦然让瞪着他的紫语浑身一抖,眨了眨眼,她默默的端起绿豆粥,走到了桌子的另一端,防止他的小人行径。
捏紧了手机,骆弈天干脆走出了餐厅,看着远处的绿意盎然,薄唇紧紧抿着。他输给了沈炎彬和孩子相处的六年时间,不得不承认,心中很不是滋味。
从他们一回家就将紫语的事情告诉他来看,就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依赖沈炎彬,到底有多渴望他成为他们的父亲。这六年的疼宠,胜过了他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这让他感觉很是挫败。
这样想来,他和沈炎彬还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没有因为两个孩子有过丝毫改变。他胜在和他们有剪不断的关系,而沈炎彬胜在两个孩子对他的支持。
骆弈天不再说话,直接挂了手机,回头看向里面依旧埋头苦吃的紫语。
她是他的,六年前是,六年后亦是,有了他的孩子,她休想再逃。
紫语明显的感觉到对面射过来的强烈的视线,抬头,心脏猛地一缩,仰头直接将碗中剩余的粥一股脑儿的塞进了肚子里,随即抹了抹嘴角,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骆弈天失笑,蓦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这是他想要疼宠一辈子的女人,他的女人……
沈炎彬莫名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心皱了皱,沉默了半晌,突然对一旁提心吊胆的寻令可说道:“帮我办出院手续。”
“总裁,你疯了?”寻令可大惊,失声叫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出院,就算是下地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医生怎么可能会让他离开。
“寻秘书,帮我办出院手续。”沈炎彬再次强调了一声,强硬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刚才在她面前失控的怒意被他掩了下去,现在的他,又是在商场上冷硬的呼风唤雨的男人。
他不能坐以待毙,在医院里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给了紫语六年的时间,现在,一刻都等不了了。子言说的对,如果不敲开紫语的脑袋,这辈子他都只能在她身后看着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她。
寻令可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迟疑的走出了病房。现在或许能劝住他的唯一一个人只能是埃莉小姐了,可是,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中,根本就联系不到人。
这事,严重了。
……
夏宅。
二楼的阳台上,迎着夕阳的晚风,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猫着身子嘀嘀咕咕的讨论着。
“紫儿,我们这样做,好吗?”摸着小鹦鹉缺了一半的羽毛,龙煜颇为可惜的说道。
“夏姨说了,如果不刺激刺激沈叔叔,那他这辈子都追不到妈咪,我这是在帮他。”现在她是完全信奉夏子言的经典名言,她要沈炎彬做他们的爹地,从小就已经决定了。
龙煜瞥了她一眼,突然凉凉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咱们爹地的真实身份,反而说我们昨晚是遭了贼呢?”
“乔叔叔不是说了吗?这个是要保密的,否则他们都会有危险的。我又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龙紫坚持自己的观点。顺手,又扒了小鹦鹉的一条羽毛,不顾它的叫唤,小小的红唇微微一吹,绿色的羽毛随着风飘飘荡荡的往下,落到了一个男人的头上。
男人抬头,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龙煜护着鹦鹉退了两步,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没想到我们那个不成器的妈咪还挺吃相的,可是除了沈叔叔他们,还有一个也要来争夺妈咪呢。”说完,晶亮的眼眸透过栏杆的缝隙看了一眼底下的男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龙紫很不屑的嗤了一声,“他算吗?这个男人哪里比得上沈叔叔。”她讨厌他,从见面的第一眼就讨厌,还敢抱妈咪,说不放弃妈咪,哼,她才不理他呢。
转身,搬过一旁的小凳子,放在阳台的围栏边,小小的身子慢慢的踩了上去,然后对着楼下一直徘徊的人喊道:“严叔叔,妈咪不在,你回去吧。”
严皓文抬头,顺着声音眯起了眼,这才看到楼上探出的小小的脑袋。斯文俊逸的脸顿时挂起了笑容,暖暖的像是要渗入人的心底。带着一丝讨好,他适当的调整音量,尽量不吓到楼上的小人儿。“你是紫儿对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妈咪哪里去了?”
龙紫歪着脑袋,脸上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道:“不知道诶,可能和沈叔叔在一起吧。”
严皓文脸色一白,垂首涩涩的笑了声,原来,他们真的有关系,也是,上次在餐厅前见到两人亲密的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严叔叔,你说妈咪整天和沈叔叔在一起,是不是以后沈叔叔就会变成我们的爹地呀?”
严皓文一怔,龙紫状似无心的话像是一把利箭一样,毫不留情的射入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里。苦笑了一声,他重新抬起头,蓦然脸色一变,惊呼道:“紫儿,把头探进去,不要伸那么出来,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