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彬看出她的不自然,也没勉强她,反正名分订了,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机会。他突然有些后悔,或许早在英国的时候,他就该这么做,也不至于走了这么多弯路。子言说的对,他闷得太久了,差点就变成了闷葫芦。
紫语抓着包包,疾步走出了病房。六年没谈过恋爱,她突然不知道要去和所谓的男朋友怎么相处了。沈炎彬今天,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这么快就出来了?”身后突兀的女声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紫语回身,便看到一个大波浪的高挑美女正倚在柱子上,悠闲的看着庭院内来来往往的病人。“是你?”
紫语记人的功夫虽然很差劲,但是那也止于她没有用心去记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穿着前卫的女人,是当初拿枪抵着龙紫脑袋的人,是狠心的想要对一个五岁的毫无反击之力的小女孩下手的人,这样的人,即使她不想去记,那副残忍的模样也已经深深的镌刻入她的脑子里。
此时见她,除了厌恶外,还有一丝莫名的冷意。为什么她会来找她?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听说你的记性很差,看来我还是挺荣幸的。”钦曼文带着丝丝讽意,缓缓正直了身子,性感丰厚的双唇淡淡的吐出一个个冰冷的字语。
“你找我有事?”她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接触,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善类。
“我们聊聊?距离医院两百米处有个咖啡厅,我们坐坐怎么样?”钦曼文直接走到她身边,高挑的身材比一米六五的紫语还高出许多,像是标准的模特似的,炫目傲人。
紫语想要拒绝,只是迟疑了半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到了咖啡厅。
钦曼文靠着椅背,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那模样,倒更像是在古老的茶室里,品茶。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紫语没有她那样的好心情,直接端起咖啡杯,不太雅观的喝了一大口。
一时间,咖啡厅内被两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吸引住视线的男客人纷纷收回了眸子,感叹这大大破坏的美感。钦曼文皱了皱眉头,她向来享受被众人包围追捧的视线,如今却紫语给搅了,顿时,原本就对她充满怨恨的心态更深了一成。
不再试图扮优雅,她端正了是身体,直接切入主题,“龙紫语,女,二十八岁,目前单身。六岁时入住安雅孤儿院,凭着天资聪慧,小小的年纪便懂得把握商机,淘得第一笔金便拿去买了教科书。此后一直半工半读,直到考上A市最好的大学,因为和夏子言成为了好朋友,所以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九年前遇到严氏企业的公子严皓文,并与之相恋。但是一纸不孕的检验报告被严家赶出家门,至此离开了A市只身前往英国,然后成为沈氏集团总裁的特别助理埃莉……”
“等等,等等。”紫语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放下咖啡,她伸手阻止了她,随即脸色难看的问道:“你调查我有什么目的?”
钦曼文笑,有些轻蔑和不屑,上下的看了她一眼,蓦然挨近了身子,低低的带着丝丝蛊惑的声音缓缓响起:“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声,以你这样的身份,做门主的情妇都嫌低。”
门主?紫语有些懵,随即想起她口中的门主,便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骆弈天。
“虽然你目前的身份是门主的情妇,但是你为门主偷偷生下两个孩子,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可是,门里的长老护法都不会同意你这样的身份为门主生下少主的。”钦曼文说着,自手提包中摸出一支笔,一个本子。
紫语听得莫名其妙,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她是骆弈天的情妇?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钦曼文刷刷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继续说:“呵,门主既然对外宣称你的身份是他的情妇,连孩子都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也就是说,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很低很低,低到不配为他生孩子。”
紫语嘴角抖了抖,骆弈天告诉她的话可不是这样的。他说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她们和他的关系,即使是门里的人都不能知道孩子的存在,否则他们都会有危险。只是她是巴不得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他到底有没有想要认回孩子的想法了。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女人的嘴里,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了?
“这是八百万,够你和你的孩子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一辈子了。虽然跟着门主做情妇,你一样收获不少,但是没了自由,你也不痛快是不是?”在钦曼文的印象当中,当日骆弈天轻蔑不在乎的神态还深刻的印在她的脑子里。他当时的表情,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他根本就不在乎面前的女人。那么叫她离开,自然没多大的关系。
爹地说,在骆弈天的心中,是没有爱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他辛辛苦苦创下的商业帝国,和在A市占一半天的绝门,更何况是个女人。但是她钦曼文不在乎他到底爱不爱她,她只是想要绝门门主夫人的地位,而且,她喜欢他。
虽然龙紫语只是个情妇的位置,永远登不上台,但是她毕竟为门主生了一双儿女,如果有朝一日有个万一,她的存在便实实在在的威胁着自己的地位。
然而,她又不能除掉她,那么,只能破财消灾了。
紫语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手却是非常自觉的伸上前,接过她递来的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端端正正的字体,有些病态的想着:怪不得刚才边写边能说那么多话,原来是心理变态,写个零都要端端正正的。
“这是……给我的?”八百万啊,够她开同性恋酒吧了。
“对,我要你离开他。”钦曼文看着她盯着发票的眼神发着光,更加轻蔑,看来门主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么多钱。
“哦。”紫语点了点头,心思却全在她的同性恋酒吧上面。
临走之前,紫语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风情万种的钦曼文,反应迟钝的神经直到这时才将她刚才说的话全都过滤了一边。眉心皱了皱,她蓦然很想告诉她,她和骆弈天没有关系,不存在着离不离开的问题,她现在的身份,是沈炎彬的女朋友,刚刚确定的。
可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八百万,又很心疼,要是她把钱要回去怎么办,那她陪她喝了那么久的咖啡不是很亏?摇了摇头,收下的钱岂有吐出来的道理?更何况,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和骆弈天在一起,反正最终的目的一样,这钱,也不算是白给呀。
甩个头,她难得优雅的踏出咖啡厅,走向了车内。
将支票收入包包中,眼角却不意瞥到包内的几张碟片,拿出来一看,看到上面的裸体女人时,脸色一红,才蓦然想起这是她昨天偷偷摸摸去店里买来的***,她打算研究来着。
重新收入包中,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不自在的开车上路。
“妈咪,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和煜煜伊凡等你好久。”一回到家,龙紫软软甜甜的声音便迎了上来。
紫语边走边将包里的碟片拿了出来,放到了影碟机下面。“妈咪有点事耽搁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伊凡?”
“就是他喽。”龙煜指了指沙发上昏迷的人,凉凉的说道。
紫语回头,猛然吓了一跳,“他哪里来的?”
“我捡的。”龙紫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随即将紫语拉到了沙发边,不解的说道:“妈咪,你帮我看看,他怎么了,睡了好久都没醒。”
紫语疑狐的挪到他身边,垂首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倏的一惊,嘴角抽搐了下:“他发烧了,你们都没碰过他吗?不知道他的体温这么高?”
见两个小家伙摇了摇头,紫语有些无奈,忙找出医药箱,将退烧药拿了出来。
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时,她又忍不住多瞄了他两眼,这人是谁,这么小,怎么会受那么多伤?看他的样子,送医院似乎不太妥当。
“妈咪,你发什么呆呀?”龙紫推了推径自思考的紫语。
紫语回神,怔了片刻,说道:“先将他带到客房再说。”
直到将他放到了客房中间的大床上,紫语才动手拆开他自己随意包扎的黑色布条,眉心拧了起来。再次打量起了床上的男孩。
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他这个伤口,没看错的话确实是刀伤,而且是被很锋利的刀割伤的。可是谁忍心对一个才不到十八岁的孩子下手呢?这未免也太狠了吧,这么深,那人是存心要置他于死地呀。
紫语动手,将他的伤口周边弄干净,才仔细的替他再次包扎了起来。她虽然不是专业的护士,但是简单的清洗伤口,巴扎技巧还是懂的。怎么说她从小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受欺负向来是难免的,虽然没有多严重,可是该懂的她还是会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