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哼,看看这个。”一个纸袋猛地丢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童海蔷双手环胸,讥讽得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紫语,冷嗤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进我们家的门,更不会让严家在你这一代断子绝孙的。”
“什么?”这次,不仅是严皓文,就连一直一声不吭,静静的站在一边的紫语也忍不住惊呼出声。也不等严皓文抽出文件,便猛然上前两步,颤抖地自他手中抢过纸袋。
“怀孕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那,那和不孕有什么区别?紫语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手指无意识地抚向小腹,那里,永远都不能孕育宝宝,这辈子,她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紫语,你冷静点,这,这可能是弄错了,我们打电话去医院问问。而,而且就算真的不孕,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了。对,一定可以的,我也要冷静一点。”严皓文紧紧的拥着紫语,只是,他的脸色,也比紫语好不了多少。
“是吗?”紫语不由轻声问道,他们的婚检是由被誉为权威的古傲扬全权负责的,他的记录从来就没出过错,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严皓文心中也忍不住颤抖,他自然明白出错的几率几乎没有。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摸出手机,颤抖的拨通古傲扬的电话。
“古医生,我是严皓文,你们医院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还是把我未婚妻的资料弄混了,我,她怎么可能不孕呢?”严皓文已经失了分寸,此时也顾不得礼仪,直接便出声责问道。
另一边的古傲扬揉了揉鼻头,棱角分明的俊脸此时早已纠结到了一起,性感的薄唇微微耷拉着,心中不断的苦笑。他就知道,严皓文会打电话来问的,可是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啊,谁让好友看上了他的未婚妻呢。
古傲扬自觉心中有愧,对他的失礼也不去计较,只是将电话捂着,然后轻咳两声,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抱歉,我知道你们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头脑一懵,严皓文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可以治吧,现在治不孕不育的方法那么多,紫语的不孕症也一定能治吧。”
“很遗憾,一般的不孕也许能治,但是你未婚妻的情况不同。”
“她哪里不同?”严皓文猛然怒吼出声,声音大的吓得客厅中的人全都心跳快了一拍。
古傲扬轻叹一声,将话筒微微拿离了耳旁,皱了皱鼻头,良久才说道:“你未婚妻五年前曾经出过车祸,治疗没有及时,所以才导致的不孕,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她。”
严皓文缓缓移动脖子,看向脸色越加惨白的紫语。
紫语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见严皓文看着她,眸子一闭,缓缓的点了点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严皓文猛然松手,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人也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捧着头,闭上了眼。
童海蔷冷冷一笑,猛然对着刚刚将行李提进来管家道:“把她的行李给我扔出去,把这个女人也赶出去,从此以后,再也不允许她踏进严家一步。”
“夫,夫人。”管家为难的看向紫语,站在大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见他还杵着,童海蔷登时站起身,厉喝道。
紫语依旧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一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也没任何表示的严皓文,眸子闪过一丝哀痛。他,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还是那个为了和她在一起,毅然要与严家断绝关系的皓文吗?
管家的目光也投向了严皓文,见他没有表态,有些同情的看了紫语一眼,便提着行李一小步一小步地后退。
严皓文双手紧紧抓着头发,他能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灼热的视线,却只能逃避似的低垂着头。
“皓文……”紫语软软的声音响起,透着浓浓的失望。
严皓文浑身一震,猛然抬头,挪了挪唇瓣,恳请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低低地唤道:“妈,紫语她……”
“你要是选择她,以后你就不是严家的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童海蔷狠狠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严皓文瞳孔放大,嗫嚅了半晌,重新低下了头,不声不响的任由童海蔷处理。他爱紫语,真的很爱,但是,他,他不能自私的不顾严家,不能让严家断后。
上次威胁父母断绝关系,是因为他知道,严家就他一个独子,他们不可能真的要将他赶出家门,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不能那么自私,他是严家的独子,他不能不顾自己的父母,不顾严家的后代。严氏企业还等着他接掌,还等着他更上一层楼,还等着他推向高峰。他,他有苦衷的,他不能为了紫语当个不孝子,他……
童海蔷见儿子不再出声,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冷冷的对着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紫语喝道:“出去,出去,严家不欢迎你,出去。”说着,双手便推拒了起来,将紫语一步一步的往大门的方向推去。
紫语只是紧紧的咬着唇,脸色渐渐龟裂,僵硬的任由童海蔷推着,毫无意思的退后。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个发誓一辈子爱她的男人,心痛扩散,蔓延至整个身体,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砰”童海蔷一个用力,便将紫语推出了门外。紫语不察,狠狠的跌倒在地,手臂撞向地面,立即破皮。
可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依旧动也不动。
童海蔷一把夺过管家手中的行李,一同将它扔了出去,丢到了紫语的身边。
“哼,就凭你,也想进我们严家的门,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真是痴心妄想。以后,不准你再靠近我们皓文一步,关门。”
厚重的大门缓缓在她面前合上,紫语紧盯着前面的眸子也越来越冷。最后,毅然起身,抓起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严家大宅。好在,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大包包。
严皓文,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了。
良久后,坐在沙发上的严皓文像突然惊醒般,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口,慌乱的眸子朝着大门口使劲的看了看,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颓然的攀住门框,眸子充血。
童海蔷吓了一跳,见他没再往外追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后劝道:“皓文,算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要也罢,改天妈给你介绍凌家的小姐,那孩子长得那才叫一个水灵,比龙紫语好……”
未尽的话语在严皓文的瞪视下,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童海蔷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的看着严皓文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着楼上走去。没多久,楼上便传来了一道怒吼声,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听到这些,童海蔷脸上反而挂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她现在终于放心,儿子和那女人,没戏了。
龙紫语托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以前租住的公寓在今早便退了,好友子言也和她绝交了,严皓文也把她甩了。她现在是个悲剧人物,无家可归又无人可以投靠,心里更是空落落的,脑子也是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双脚酸痛的紫语脸色憔悴,无意识的托着行李。至始至终,她都不曾发现,背后,有一辆黑色轿车在紧紧的跟着她,始终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
蓦然,紫语抬眸,眯起眼看着突然变得热闹嘈杂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车站。车站?紫语垂首,看了看手中的行李,二话不说便走了进去。将行李拖到了行李寄存处,开了票子,又一身轻松的走了出来。
坐在车内的骆弈天有些膛目结舌,他以为,她要远走他乡,疗治情伤,没想到竟然只是存放行李。
勾唇,他发现她越来越有意思了。重新启动车子,仍然和她保持百米的距离,再次跟在了她身后。直到,见她走入了骆氏国际大酒店,他才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跟着下了车。
“您好,欢迎光临。”前台小姐见紫语进来,礼貌地说着。
紫语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向右边的中餐厅。前台小姐的笑容僵在脸上,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下,刚想说些什么,大堂经理却匆匆而来,对着她摇头示意,任由紫语进去。
紫语转了个弯,挑了一个靠着窗边的角落坐了下去。服务员立刻便趋了上来,只是不等她开口,紫语便淡淡地说了一句:“给我来一打啤酒。”
服务员当即愣在了哪里,只一会儿,便又恢复了笑意,接着问道:“除了啤酒,还需要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