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半柱香时间不到,随行的太医便已经对症下药。
“陛下,公主的伤势……额……据老臣查看,那个……”
“有话说,别吞吞吐吐!”琅邪搂紧怀里的人,冷声。
太医一抹额头汗:“回陛下,老臣仔细看过,公主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瘀伤……嗯。最多算起来略有些擦伤而已!”
听完太医诊断,琅邪呼了一口气,瞪一眼太医,简单的事差点让他紧张断气。不中用的东西!
安心也已经恢复正常,望一眼四周树林。
“琅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安心,你还记得劫匪的模样么?”琅邪见安心没事,开始询问这里面的细节,从他认真的样子不难看出,此时琅邪多么像抓到那个人碎尸万段。
安心连忙摇头,十分肯定道:“不记得了!那个女人蒙着面!”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把夜旒熏的事告诉琅邪,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那么维护那个王八蛋。所以特意把男人说成女人!
“陛下,刚刚在路边发现的那些碎尸不见了!”
“什么碎尸?”安心假装不知道的询问。
琅邪弯腰将她抱起,面色沉重的往前走:“来的时候路过那堆碎尸,我觉得可疑,便叫人在四周寻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琅邪把安心抱上马鞍,自己也跟着翻身上来。
“我一直都不明白,那晚刺客的目的!原以为是冲着我来,没想到竟把你弄走了!”琅邪语气半开玩笑道。
“可能天太黑了,没注意,所以才弄错人了。而且发现我不是他找的人,就把我丢在那边了!”对于说谎她比较在行,一路上眉飞色舞的跟琅邪说起那晚的经过,琅邪偶尔皱眉,偶尔微笑,仿佛也沉浸在她这段离奇的经历中。
然而琅邪内心却总觉得有些不对,无论是从安心描述的过程还是现场发现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诡异。尤其是那些不翼而飞的碎尸!
回到皇宫,安心洗漱完毕正半躺在琅邪怀里,两人静默无语。
在回来的路上她说了很多,大多数都是为了掩饰夜旒熏行踪的,可现在她却什么也不想说,就这么靠着,挺舒服的!
“心儿……”琅邪喃喃。
“嗯?”称呼突然之间换了,但也没觉得不顺耳,听着也挺舒服。
“明日我要启程去琅琊国。”
“这么快?”安心惊悚。不知不觉竟有些恋恋不舍。
琅邪一脸好笑的拉下她,按在怀里:“我已经嘱咐过步真,要他好好照顾你,等我回来便册封你为妃!”他低头发现安心神色有些变化,连忙接着说道:“这不是祖宗的规矩,是我……是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安心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什么。册封?那么大一个头衔压下来,她下半辈子就要呆在这里,为了爱情,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琅邪,你这一生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她仰起脸,认真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琅邪没有即刻回答,反而一脸好笑的问道。
“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
“害怕我只是一时贪鲜喜新厌旧?”琅邪帮她把话说出来,顺手翻身将她压下,手指摩挲着她的唇,邪魅一笑:“傻瓜,无论我有多少女人,但是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只有一个!”他将她的手探进自己衣衫内。
细嫩的指尖清楚的触摸到那个牙印,那是初夜时,她咬的,还记得当时自己又气又疼,便狠狠咬一口泄恨,没想到竟然咬的那么重。
安心顺手圈住琅邪的脖子,将他拉下。
紧接着送上香吻。
炽热的交缠叫琅邪措手不及,原来心爱的人主动起来是这般美好。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美色当前,琅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们已经厌烦对方,或者,都不再爱彼此,那么你放我走!”
你休想!
他在心里恶狠狠直接回答,但面色上还是笑容可掬:“你觉得这种几率有多大?”
安心吐吐舌头娇笑:“不知道哎。要不写下来!”
“什么?”琅邪脸色一沉。
安心一骨碌翻下床,跑到桌子边上大刀阔斧几笔,转身跑到琅邪身边双手奉上。
琅邪将信将疑的扫了一眼,骤然,脸色比刚刚更难看。
“这是什么?”
“青春损失费啊!如果我们分手,你要支付我一笔钱当做给我的补偿!嗯,对于您来说,一百万不算多吧!”
是不多!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床上跟他要钱的经历。琅邪一时间目瞪口呆。
“签名啦!”
“看什么啦,快点!”
“算了,你的大印在哪里,我帮你盖!”
在安心不断的威逼利诱下,琅邪臭着一张脸勉强在上面签了字,还被逼着盖上他琅琊国的玉玺。
某人小心翼翼的折好那张契约,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压倒。
“既然这样,那朕是否该想想如何把这一百万两用回来,要不然亏了可不值得!”琅邪咬着她的耳垂,哼声。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不明白刚才处于何种心情答应她这么荒谬的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所以,有没有契约根本无所谓!
“你……你这是要干嘛?”
“你猜!”
话未落,安心身上的衣服便撕拉一声离自己而去。
两人象征性的打闹一阵子,琅邪忽然动真格了。
“嗯嗯……琅邪你好粗鲁!”安心不满的娇喋。
“哼!”动作虽然粗鲁,但是力道还是很温柔。
“弄疼了?”琅邪连忙停下。
“嗯!”
“那我轻轻的!”如此体贴入微,让人有种想哭的欲望。
琅邪,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辜负?在这个世间,我再也没有依靠,茫茫人海,不想再惶恐度日。
如果肯一心一意的爱我,那么我肯定也会穷极一生之力回报。
无论贫贱富贵,生老病死,我都不负你!
这一夜过的仿佛很快,一眨眼天快要亮了,纵欲一夜的帝王慢慢转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儿,昨夜算是真的连本带利讨回来了,不过看她现在昏昏欲睡的模样,琅邪心中不忍。
“陛下,您马上要动身了,不叫醒公主……额……”身边的太监总管勾着脑袋小声提醒。
“不用了!”琅邪穿衣服的手没有一丝停顿,微微侧过头,莞尔一笑:“朕很快就会回来!”
这次得任务是清理门户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全皇宫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只有趁着晨露悄然行动。临走前,琅邪吩咐了佟将军好生保护,并交代了其他一些事宜,佟将军眼眶红红的,腰板一直。
“末将一定好生保护,公主少一根头发,末将当即自裁于圣驾之前!”
自裁?每次都自裁,若要真跟他算,这家伙也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浮云裂锦,晕开混沌,琅邪整装待发气势无可比拟,步真站在城楼上,羽扇纶巾,姿态优雅。
一个城下,一个城上,两人默默无语,却更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最后,步真一抱拳,仿佛是什么承诺,琅邪嘴角微微一笑,即刻策马而去。没有回头。
安心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杉木被调过来伺候。
“你是说……琅邪已经走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变得气愤难当,这算什么?昨夜对她吃干抹尽之后,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嗯,走了好一会了!”杉木一边手脚麻利的帮她盛汤,一边回答。
吃完饭,安心心事重重,也不晓得夜旒熏在哪里,她正想趁着琅邪走了,将碧水兽还给他呢。想到这里,她慢慢朝冷宫走去。
这一路走的非常舒畅,巡逻的侍卫个个目不斜视,当她是透明人一样从身边擦过。有的还对她投来礼貌的问候。
当然,这都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她身后那位。
“大哥,你不会就想这么一直跟着我吧?”一觉醒来吃完饭,发现门外站了一个威武的将军,自我介绍之后得知这位威武将军是保护她的。但也用不着这个贴身吧。基本上她上哪里他就上哪。
“末将是琅邪王钦点保护公主的!”佟将军振振有词!
安心一头恼火,他这么一直跟着,那她怎么去找夜旒熏呢?
烦躁至极,偶然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步真!步真!这里这里!”
秋叶深处,步真锦衣玉带,幽幽蓝发,被风吹散懒懒散散搭在胸前,一柄折扇轻轻舞动。
气质这玩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大公主同样贵气,可惜她身上的装饰远远盖住了自身气质,让人看着便不由联想到金山银山。
而步真无冠无冕,就这么静静站在那,没有华丽衬托之物,却贵气逼人,眼波流转之际,纵然是女子也不敢逼视,然而那灵动的十足的远山眉却在分明告诉着世人——这是个绝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