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乃是魔教长老,这次奉命保护小主子!还望陛下不要怪罪!”魔教长老个个蒙面,像幽灵一样栖息在屋顶动也不动。
皇帝又愣了一会,转回去看着床上的两个小人。
雪千寻如此重视这两个孩子,不但要他贴身保护,居然还让魔教插手。恐怕,不止是儿子那么简单,或许……或许是因为这孩子的娘吧?
眼豁然睁开,透出些许精光来,皇帝坐到床边,伸手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值得一向冷漠无情的弟弟为她费这等心思,而他,竟然一丝一毫也没像自己透露。
这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或者她到底长什么样?等等,他好像见过那个女人在弟弟的桌上有一幅画……今日城门之上,站的那位跟画上差不多……是不是她?隐隐有些头疼,算了算了,只要那家伙肯正正经经的找个女人过日子,管她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娶回来得了,有一个王妃在他身边也总好过一辈子孤单的好!
山雨欲来,势不可挡。
琅邪跟步真各占房间一角,安心站中间,四周所有侍卫宫女全都遣散掉。
整个空间静的发慌。
“你想跟朕说什么?”琅邪最先开口。眼神火一样注视着立在那的女人。
两年了。说不思念那是假的,每当夜深人静,望着空空如野的书案边,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怎么都填不满。只能用无边无际的公事麻痹自己,好稍微抚平如潮水般的思念之情。
如今见到了,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他的女人,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琅琊国陛下,我想说……”
“闭嘴,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这样称呼我!”听见她如此疏离的称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琅邪拍案而起,走上前,却被一柄折扇挡住。
步真不知何时过来。慢悠悠道:“还是听听她想说什么!”
琅邪转头与步真对视,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干预起他的私事。
恍惚间,他有个疑问在脑子里旋转,为何安心偏偏要跟他们两个商谈?精锐的眸子在步真跟安心身上扫视一圈,发现安心看步真的时候,眼底竟然闪烁着恐惧她怕步真?
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心一把甩开琅邪的手,坐到其他地方。
“废话我不想多说。只是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
“三年,三年之内不许对宋国有任何想法!”
想过任何内容的谈话,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居然为了宋国而来!琅邪收紧拳头,嗤了一声:“今日你以什么身份跟朕谈这样的条件?”
话音刚落,便听见步真也跟着低笑,透着一股锩狂之气:“安心,如果我是你,会马上离开宋国这个是非之地!”
一谈到利益问题,这两只大灰狼立即显露出贪婪的本性,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安心并没有害怕,在心里打好草稿转身对琅邪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宋国的监国先生,同样是宋傲的母亲,如果琅邪皇帝念了以前的旧情,网开一面,放过宋国,三年内,安心必定年年朝贡,为你祈福上香!”
“念旧情?如果朕没有念旧情,今日朕就不会挥退精锐听你摆布!”琅邪咬牙切齿,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在月氏时,那个倔强别扭的小公主了,现在的她有能力,并且有力量跟他叫板。
倒是步真没有琅邪那么吃惊,因为安心有这样的成就,一半都在他预料之中……
见琅邪即将发怒,安心悠然转身看向步真。
那温润的眸子里平静如水,好像再大的风浪都掀不起一点波澜。
对付这样的男人需要的不仅仅是胆子,还有狠!比他狠,比他放得开,比他更不在乎!
“跟你谈条件需要有等价的报酬,这点我一直铭记在心!”
步真微微皱眉,暂时看不懂她的意图。可是,没能等他反应,那边安心已经开始解开衣带,然后……
“安心——”步真一把按住她的手,眼底有了不悦,低喝:“你干什么?”
小妮子居然当着他跟琅邪的面……她还有没有一点点女人的羞耻心?
琅邪几乎像被人钉在那动弹不得,看着步真慌乱,跟安心的毫不在乎。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一定有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打断两人的对持,琅邪一把揽过安心帮她合拢衣领,转身瞪着步真:“你碰过她?”
步真毫无愧色的望过去:“是的!我的确拥有过她!”
那次的事件虽然不是你情我愿,甚至带着强取豪夺的成分在里面,但他从未后悔过。加上,她那时候已经离开琅邪,那么所谓朋友妻,不可欺的说法也不成立!
看着他们两人视线中迸发的火花,窝在琅邪怀里的安心嘴角微微上扬。
“做已经做过了,琅邪,你再计较也没法。我刚刚提的条件你考虑的如何?如果不愿意,那么我只好去求步真,到时候他提的任何条件,任何筹码,我都会尽力完成!”
“你敢!”他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吼回去。
安心掏掏耳朵,一把推开他:“有什么不敢的呢!国家与国家之间有交易,交易的内容也很多种,我只是拿身体去跟人家换和平而已,这并不可耻!”
如果真的能跟几个男人睡过之后,换的一世太平,相信很多女子都会这么做,并不止她一个这么想而已。
太多太多的事出乎他的预料,安心已经彻底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跟步真有关系!
看着她毫不在乎的表情,如同一桶油浇在火苗上,撕拉蹿的老高。
琅邪怒极反笑,伸手挑起她小巧的下颚,眼底柔情涣散成一种亵玩:“这么说,你跟雪千寻也是交易了?告诉朕,你跟他睡过几次?他又答应保你几年太平?嗯?”
就算心里已经做过准备,面对琅邪这样轻浮的态度,她还是有种被刺伤的痛。
眼底一热,连忙别过脸,竖起厚重的盔甲。
“这你就不用过问,我只要你们三年时间,相信这个期限应该在你们都能承受的范围中。!”
只需要三年,她有信心将宋国变成一个强国,一个谁也不能轻视的强国!无论用什么办法!
精致的折扇在眼前一晃,小脸猝不及防被抬起,刚刚被琅邪伤到的眼泪来不及吸回去,夺眶而出。
因为背对琅邪,所以,只有步真一人看到。
折射缓缓上升,来到她眼眶下,不着痕迹的用扇柄抹去她的泪。临了,扇子还在她眼前左右晃了两晃。
不要?
他的意思是不要哭么?
如果说对琅邪有一半的把握,对于步真,她是一点点胜算都没有。
他永远温柔,永远一副无害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经历过那些种种,她已经没有胆子去相信他,可有的时候,仿佛无意识的一句话竟能帮她解决不少难题……可恶的步真……她都不晓得该把他归为哪一类。
琅邪也许意识到刚刚那番话说的有些重,再改口已经来不及。硬生生压下拥她入怀的欲望,冷冷道:“要朕给你三年时间也行,但有一样东西,朕需要拿回来!”
安心猛的回头,眼眶泛红:“儿子你休想带走!”
“那是朕的子嗣,是琅琊国的血脉,怎可留在外面!”
“我的陛下那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安心毫不留情的打压过去。
琅邪一愣,随即回神冷笑:“朕查过,孩子已经有两岁,跟你离宫时日正好符合,试问,不是朕的又会是谁的?”
安心怔怔的看着他,往日的种种被他这句话突然唤醒,历历在目!
气焰嚣张的小人忽然安静下来,这让琅邪有些不习惯。然而,当看见安心那黑白分明的大眼忽然变得晶莹起来的时候,他有些慌了,内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着一般。
“我的陛下……”安心褪去脸上所有表情,无比认真道:“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安煜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如果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有种冲动,想将琅邪按到在地上,对他呐喊,责骂,捶打……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早在那一顿鞭打下化为一滩血水。问他当时为何能狠的下心肠对她下那么重的手……
可是……她还没忘记今日的目的!隐瞒孩子的父亲倒不是怕琅邪对她怎么样,只是这时候不方便把夜旒熏扯出来,她要的,只是宋国三年太平而已!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琅邪发现自己拿她无法,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给我三年时间!”
琅邪眼神深沉,步真眼睛微眯,安心双眼坦然,一种无形的碰撞让房间的空气更加压抑,说不上是谁与谁的对决,也不上上什么对垒,到有点像自由搏击,任意挑选对手,最终留下的那个,便是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