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有的,”何英定了定神,对张伟妈妈说:“这兵兵啊,就是您的孙子,等以后,等宝宝和陈瑶生了,您就会有更多的孙子……”
张伟妈妈很高兴:“是啊,俺和他爹都是把兵兵当自己亲孙子看的,一天不见,就想得不得了,这次回来,让兵兵在家里住下吧,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忙乎外面的事情,太辛苦了……”
何英其实也正有此意,立即答应下来。
兵兵更是有此意,在城市里呆久了,很郁闷,还是山里好,水好、空气好,空间大,好玩的也多。
所以,何英一和兵兵说起要他留下,兵兵立即欢呼雀跃,双手赞同:“妈妈,兵兵喜欢在爷爷奶奶这里,你自己走吧,兵兵不跟你走了,兵兵要跟爷爷上山种果树……”
何英和张伟爸妈都被兵兵逗笑了。
何英随即又和海州的徐君取得了联系,告知了张伟和陈瑶的事情,徐君说张伟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今后,新中天的一切重要事宜均向何英请示。
“那边的业务由你主持,我是放心的,关键就是那边的人员,你还不是很熟悉,那些人,都是我的老人马,也是莹莹的老人马,对他们,我了解,有几个人不是那么很听话的,要多多加以注意,过几天,我会专门去看看……”何英说。
“行,何董,我知道了!”徐君挂了电话。
何英和徐君打电话的时候,张伟正在海州到普陀山的路上。
张伟出来,除了一些随身衣物,就是那台跟了自己很久的笔记本电脑。
快艇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快速航行,张伟望着窗外溅起的水花,看着远处的海岛,这是自己第三次来普陀山了,第一次是来找陈瑶,第二次是和陈瑶一起来游玩拜佛,这第三次,同样是来找陈瑶。只是,这第三次,自己对于能否找到陈瑶没有丝毫把握,张伟不知道陈瑶是否真的到了普陀山,是否真的会在这里停留……
想起陈瑶的离去,张伟心里阵阵悲意,心中涌起无限悲凉和忧郁,自己千万里追随的爱人,就这么走了?自己发誓生死不离的妻子,就这么走了?自己生命中的支柱,就这么走了?
不,绝对不!即使走遍天涯,找遍海角,踏破铁鞋,找到天边,也要找到陈瑶。张伟下定决心。
陈瑶这次离去,不是因为陈瑶不爱自己,而是因为太爱自己,因为爱,因为不能给予,所以才放手!
想起陈瑶离去的理由,张伟又疼又气,难道,生孩子就这么重要?难道,没有孩子,就不能生活不能结婚了?难道,传宗接代是爱情的使命?
到底是查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陈瑶绝望离去呢?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不孕不育都是可以治的,陈瑶不会不明白,问题到底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陈瑶要绝望放弃?
张伟脑子里涌出一些列的问题,想不明白,想的头疼。
到了普陀山,已经是傍晚时分,张伟下了船,直奔普济禅寺,径直直奔净空大师的闭关修行处,不知大师闭关结束没有,上次来的时候小沙弥说要闭关3个月,现在时间还不到,那么,如果陈瑶来找净空大师,势必要在这里等候。
张伟心里暗暗祈祷这和尚能留住陈瑶。
到了净空大师修行的地方,禅房门前很安静,只有一个小沙弥在打扫卫生。
“施主,请问你找谁?”小沙弥问张伟。
“我找净空大师,他是否还在闭关修行?”张伟急火火地:“我是净空大师朋友的朋友,快带我去中找他……”
“阿弥陀佛……善哉……”小沙弥单掌竖起,低头说道:“我师父因身体不适,已经提前结束闭关修行……”
“啊--结束了,那正好,结束了正好,快去通报,快带我去找他,我要拜见他……”张伟说。
“对不起,施主,大师昨日就出去了……”小沙弥说。
“出去了?”张伟一愣:“到哪里去了?出去喝酒了?旅游了?”
“阿弥陀佛……大师是出去云游去了……”小沙弥低头说道。
“云游?到哪里云游了?”张伟急了:“臭和尚,不老老实实在家修行,出去游山玩水去了,干嘛要出去?和谁一起出去的?”
“施主找大师可是有急事?”
“是的,十万火急的事,”张伟说:“我问你,最近这两天,有没有一位女施主来找大师……”
“施主可是要找一位女施主?”小沙弥说。
“是的,是的,哥儿们,快说,有没有?你见到没有?”张伟拉住小沙弥的胳膊。
“前天,是有一位女施主来过这里,和大师长谈了一夜……”
“啊--真的?这女施主是不是很漂亮,很娟秀,姓陈?”张伟瞪大了眼睛,双手按住了小沙弥的肩膀。
“是的,这位女施主姓陈,是大师的同乡兼好友……”小沙弥说。
“哇塞--”张伟一激动,双手一用力,一下子把小沙弥举了起来:“兄弟,快说,这位女施主到哪里去了?”
“阿弥陀佛,请施主将我放下!”小沙弥在半空中对张伟说。
张伟忙将小沙弥放下:“兄弟,快说,这位女施主在哪里?”
“请问施主,你是那位陈施主的什么人,你们是什么关系?”小沙弥带着几分警惕性。
“我--”张伟一迟疑,弯腰打开包,从包里翻出和陈瑶的结婚证,递给小沙弥打开:“我是她丈夫,她是我妻子,我是来找我妻子的。”
“阿弥陀佛,善哉,原来是女施主的老公来了,”小沙弥点点头:“偶竟然看不出,这位女施主是结婚之人,我还以为她没结婚呢?”
“丫的,结婚不结婚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罗嗦,快说啊,操--她到哪里去了?”张伟忍不住又要起火,双肩握住小沙弥的肩膀,又要将他举起来。
“施主好不讲文明吖,怎么能这么对待出家人呢?”小沙弥很不满:“你再对我不礼貌,偶不告诉你了,急死你……”
“好,好,好,我文明礼貌,小和尚,请讲吧,快说啊,她到哪里去了?你要把老哥我急死啊……”张伟抓耳挠腮。
“好吧,看在女施主的面子上,我告诉你,这位陈施主和净空大师昨日一起走了……”
“啊--”张伟愣了:“一起走了,到哪里去了?干嘛去了?净空这个秃驴出去游玩还要我妻子一起,花和尚……”
“施主不可胡说八道,我师父乃出家修行高僧,岂能容你玷污清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哼,好吧,你说你师父了,告诉我,你师父到哪里云游去了?多久回来?”张伟哼了一声。
“师父这次云游,计划时间是半年,地点不详……”
“什么?我晕,半年,要死啊,出去这么久,寺庙的工作不做了?擅离职守,渎职啊,干嘛地点不详,他没说去哪里?他手机号码是多少?”
“师父从不带手机,他去哪里,怎么会和我们说呢,去的地方,只在他的脑子里,再说了,出家人,云游四海,并无固定去所……不过,我师父的第一站我知道……”
“哦……快说,第一站是哪里?”
“山西五台山,南禅寺!”
张伟一听,抬头看看夜幕已经降临,咬咬牙:“好,我明天就去山西五台山!”
张伟刚走几步,小沙弥在身后喊住张伟:“对了,施主,陈施主临走前留下一封信,交代说如果张施主来到这里,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今天,你来了,那么,请稍等,我去给你取信。”
张伟一听,精神一振:“谢谢大兄弟,辛苦烦劳,快点。”
小沙弥回到禅房,一会取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递给张伟:“呶,就是这封。”
张伟迫不及待,就着禅房的灯光,抽出信,急忙读起来。
“傻熊,如果不出我所料,你一定会来这里找我,你料定我必会来这里。是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知道,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先来到了这里……我去意已决,不要找我,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何苦还要奔波千里……
“我阻碍了你的未来,你们家的未来,无论别人能否接受,我不能接受,于是,我离去,我的离去,你们应该会幸福。
“人生注定就是一条坎坷的路,由我一个人来走吧,我已经习惯了用笑颜掩盖自己的伤悲,唯恐被人发现这隐忍的伤口。在我结识你遇上你之后,我就努力地追上你的脚步,待我的悲伤尽数你面前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留恋已经是穷途,我已经是你的束缚,已经成了你断断续续的哀愁……你曾经无数次对我说,拥有我是你的幸福,可是,我是一个累赘,一个束缚,我离去,你应该会幸福一些。
“提起笔,又想和你多说几句,不要嫌我罗嗦,不要嫌我烦,因为,以后,你就没有机会再见到我的罗嗦,我的烦了。
“我凡心已灭,决意追随净空大师,云游四海,魂归四方,做个空气中人,在冥冥思想中了却余生……
“告别凡尘,告别凡尘的爱与痛,我知道,我还要有一段路走……”
张伟痴痴地看着,两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