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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建水师彭玉麟自告奋勇(3)

曾国藩爽直道:“不为别的,只因塔齐布是满族军官且又能吃苦、善武斗。他才三十六岁又有一定带兵经验,没功名怕什么?只要能带兵就行。”

经与湖南提督商议提拔塔齐布为抚标中营参将,划归曾国藩调遣。塔齐布正为升官发财喜气洋洋,听说礼部侍郎曾大人召见,便兴致冲冲来到曾国藩住地。他立正站在门口提高嗓门道:“禀报曾大人,标下塔齐布奉命来到。”

塔齐布一口标准京腔,语气铿锵有力,曾国藩一听便知这是军人的一种阳刚气质,他客气道:“请进、请进。”

塔齐布身材魁梧,肥头大耳,走进门来便给曾国藩一个威武雄壮的印象。塔齐布对着曾国藩单膝跪地抱拳行一大礼道:“标下给曾大人请安!”

曾国藩双手扶起他道:“请起、请起,不必拘泥,坐下随便说话吧!”塔齐布见曾国藩如此随和,也就轻松地坐到椅子上道一声谢。

侍女随之端上来两杯茶给二人喝。曾国藩轻轻喝了两口茶道:“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共同把湖南团练办好,为朝廷组建一支生力军。在发匪背后放一把火。”

塔齐布有着北方人豪爽奔放气质,他抱拳又施一礼:“承蒙曾大人如此厚爱,标下深为感激。为朝廷组建一支生力军是我们共同心愿,只要曾大人用得着标下处,标下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曾国藩点头微笑道:“好!从现在开始,有劳你兼管辰勇,主持训练,尽心尽力提高兵源素质。”

塔齐布得到曾国藩重用果然不负厚望,他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一心一意扑在军事训练中。他认真对待训练计划,每天每日总是最早起床叫醒辰勇,开始严格训练;到了晚上辰勇们都睡了,他还在考虑第二天的训练方案。

暮春时节连日大雨,塔齐布风雨无阻照样按时叫醒兵勇,冒着大雨继续训练。人人淋得像落汤鸡,但塔齐布仍然昂首挺胸,双手执旗左右上下舞动,指挥兵勇们正步、奔跑、立正、卧倒、对打、劈杀,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令军营上下钦佩不已。

曾国藩为自己慧眼识人而高兴,他向皇上奏报塔齐布的功劳,请求给其升赏。咸丰帝见湘军中有如此能干旗人,也很高兴,他立即破格提拔塔齐布为副将,对曾系湘军表示赞赏。

曾国藩在得到皇上肯定以后,将塔齐布严格训练之风推向整个长沙军营。他和骆秉章商量之后以巡抚名义发布命令:凡长沙城内各营官兵,每逢三、八两日必须和团练一道训练。

这道命令立即激怒了长沙协副将清德。清德是武举出身,年轻时也曾吃苦耐劳,可是随着地位变化,他贪图安逸,吃好喝好,长得是大肚肥身,走路都气喘,哪里还能出*?

清德仗着自己是满洲旗人,在长沙城内可以目空一切,他收到这个命令只草草看了一眼,便一拍桌子道:“妈里格巴子的,管起老子来了。老子不听这一套。”

清德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这么顶着恐怕要吃亏,他必须把湖南提督鲍起豹拉到自己这边来,以军官派去对付文吏派。

清德立即赶到提督府,面见鲍起豹。鲍起豹虽官大两级,而对这位旗人贵族也不敢怠慢,他即刻给清德让座倒茶,客客气气。

清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便横眉鼓眼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鲍起豹觉得莫名其妙:“本提督一向敬重将军,不知有何事惹得将军生气?”

清德情知误会,忙解释:“提督大人一向对标下情深义厚,标下连感谢都来不及,哪有生气之理?只是那骆秉章、曾国藩串通一气以文压武,和我们军官过不去呀!”

鲍起豹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此话怎么讲?”

清德继续煽动:“我看你这个提督也是有其名无其实,你作为湖南一省最高军事长官,手中怎么没有一点权力?曾国藩乃一文吏丁忧在家,奉旨帮办团练,可如今神气凛人,居然借巡抚名义命令驻长沙各营官兵,和乡练团勇一起训练,他太小瞧我们了。自古文武两道各行其是,巡抚本人也不应该直接号令我们军营具体事务,他这样做是不把我们当人啦!”

鲍起豹经清德这么一挑,也是火从心头起、恶由胆边生:“是啊!这曾国藩太小瞧我们军人了,他从那些穷乡僻壤、大山荒野里招来一些蛮汉,称作什么强壮之士,一个个土得要命,还想训练得超过绿营兵。他这是在给我们难堪啊!”

清德愤愤道:“那个代理都司塔齐布因为没有功名无文化,差一点被我们绿营遣返回家,如今居然跑到曾国藩身边人模狗样,兼管辰勇主持训练。呸!真恨当初没有让他解甲归田。”

鲍起豹道“塔齐布现在很走运,连升几级已被朝廷赏以副将衔,官职和你一般大啊!他很卖命,训练兵勇风雨无阻,他这样对待轻贱山民倒可以,但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绿营官兵呢?眼下酷暑将至,天气炎热,他命令我们绿营官兵训练是虐待军人,我作为一省提督出于爱兵之心,也应加以制止。”

鲍起豹在清德挑唆下和曾国藩唱起对台戏,他召集长沙城内各绿营军官,公开扬言道:“曾侍郎手伸得太长,他乃一文吏帮办团练才几天,竟然视省内将官于不顾,以巡抚名义转弯抹角来指挥我们绿营。眼看盛夏来临,长沙十分炎热,他要我们绿营一起出练,这简直成心欺负人!大家能听他的么?”

各营军官一起答道:“不能!”

鲍起豹道:“我身为提督自然体恤部下,不让你们受虐待之苦。你们往后仍然听我的,不要听曾侍郎那一套,看他把我们怎么样?”

湖南最高军事长官都是这种态度,绿营各级军官更是落得安逸自在,不愿出*训练。清德更是到处活动,在绿营官兵中煽布对曾国藩及其团练的敌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