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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秦日纲合伙打内战(5)

洪秀全先是训斥韦昌辉:“朕诏正胞回京,只是让你给朕保驾,劝阻东王放弃篡位主张,并没有让你杀死东王,更没有让你残杀那么多无辜。正胞所为令人寒心,必须受到责罚。”

韦昌辉很会见风使舵:“小弟保驾心切,以为杀了东王方可保住天王万岁位置,故而造成大错。弟兄们杀得兴起,伤害到许多无辜,想起来也是小弟管束不严,悔之晚矣!小弟甘愿接受处罚。”

傅学贤愤愤难平:“天王,东王府四千条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全部身首异处,卑职的妻儿老小也在这场变乱中死难。罪魁祸首应当处斩,仅仅是责罚太轻了。”

洪秀全突然有了恻隐之心:“金兰结义的弟兄已所剩无几了!南王死于蓑衣渡,西王死于长沙,现在东王又死于这场变乱,朕实在不忍心处死北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北王也是一时失去控制,犯下罪过。既然北王已痛改前非,那还是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韦昌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弟一时糊涂,对部下失去控制,犯下了这弥天大罪。我对不起东王、对不起东王府死去的数千弟兄,现在我感到十分难过,好似万箭穿心,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天王尽快下令杀了我吧!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活着受心灵折磨。”

韦昌辉越是这么说,洪秀全越是不忍心杀他:“天父上帝慈悲为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也是朕的衷旨,朕不想杀你。不过你纵容部下杀戮太多,燕王竟然带兵入城打内战,你二人罪不可恕,必须当众责打。”

韦昌辉此时又像一个顺服的羔羊:“小弟罪该万死,谢万岁不杀之恩!心甘情愿接受任何责罚。”

韦昌辉的这番表演也迷惑了傅学贤,傅学贤一开始是强烈要求杀死韦昌辉的。听到韦昌辉说他自己想死,免得受心灵折磨,傅学贤反倒不想让他死了。是啊,屠刀一举,猛然砍下,人头落地,就那么痛快地死去,反而便宜了韦昌辉,不如让他受杖责,让他活受罪。

洪秀全后面的一句话更让傅学贤感到宽慰:“正胞如此真心悔过,那好,朕要当着东王府幸存下来的官员,杖责你和燕王二人,给东王府的幸存者解恨消气。”

韦昌辉听到洪秀全说让东王府幸存下来的官员,都来看他们受杖责,觉得是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于是装得更加百依百顺:“小弟是犯了死罪的人,任由天王处罚。”

在天王洪秀全亲自出面调解下,天京城内太平军的内战停止了,事情好像能够和平解决。韦昌辉、秦日纲这一边和傅学贤那一边都收到了天王诏旨书,大意是北王杀人太多,燕王擅自入京打内战,其罪当罚,决定在九月二十三日将北王、燕王押往天王府,接受杖责。为了给受害者家属解恨消气,东王府幸存下来的武官,将亲到现场观看他们两人受刑。

秦日纲收到天王诏旨书后还愤愤不平,跑到韦昌辉那里囔囔道:“杨秀清太霸道,威胁天王让出万岁位置,天王密诏你回京保驾。我们是在为天王讨伐逆贼,天王为什么反而要杖责我们?”

韦昌辉阴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呢?你知道什么叫苦肉计么?杨秀清留下的武官还有很多,他们如果活着,那始终对我们是个威胁。他们都有自己的部队,我们用武力很难消灭他们,这个天王诏旨书无疑给了我们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

秦日纲是一根直肠子,他不解其意问:“诏旨书中讲明:刑场设在天王府内,受刑的人和观看的人都不准带武器,不准带部队。我们如何除掉杨秀清余孽?”

韦昌辉道:“这也是我们有机可趁的地方,你想啊,受刑者仅仅是我们两人,而前来观看者不会少于五千,他们都是怀着消气解恨的心理来的,他们就是要看我们受杖责、受活罪。面对我们两人,又是在天王府内,他们肯定觉得很安全,必定规规矩矩按天王诏旨去做。而我们则暗中埋伏下部队,看准时机突然向赤手空拳的杨秀清余孽发起袭击,这就叫兵不厌诈。”

秦日纲奉承道:“北王手段高超!就依你之计行事吧。”

韦昌辉道:“好!我们两人就照天王诏旨书去办,演一场苦肉计。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先让他们高兴高兴吧,然后叫他们一个个下地狱。”

一八五六年九月二十三日上午,天王府大院内金龙殿前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台前站满了观看行刑的人。蒙得恩作为天王府代表,站在高台上主持行刑。他大喊一声:“将滥杀无辜,挑起内讧的罪犯押上台来,接受杖责。”

韦昌辉、秦日纲被五花大绑,由一队武士押上台来。他们的演技也确实不错,一副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人群中,有他们的女家属拉着他们不放手,哭天喊地,哀痛不已。韦昌辉、秦日纲也跟着痛哭流涕,情景十分凄凉。

武士们好不容易才弄开女家属的手,女家属顿时声嘶力竭,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武士们赶快将韦昌辉、秦日纲押上台,有人则去救护昏死的女家属。广场上人声嘈杂,一片混乱。

蒙得恩在台上用喇叭高喊:“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现在罪犯已押上台来,即刻开始行刑。”

人们听说行刑就要开始,立即安静了下来。蒙得恩又大声宣布:“遵照天王诏旨,对两个罪犯各打四百大板。武士们即刻行刑。”

武士们将韦昌辉、秦日纲撂倒在木地板上,毫不留情打起板子,后来竟然有一根木棍被打断。

正是:挑起内乱失人心,受刑挨打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