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墨振笑呵呵地放下了报纸,向妻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们女人家呢就关心儿子有没有受伤,我们男人却关心儿子能不能长大。我看这事挺好的,我家的墨涵摔了这一跤,要破茧而出了。”
经丈夫这一提醒,杨明慧不吱声了。
“带回香港总是好的。以墨深的能力,应该可以报考港大的医学院。在香港打好了基础,再到大陆这边来进修临床,是最佳的途径。”
杨明慧更不做声了。
墨振抖抖报纸:“****,记得帮奶娘收拾好行李。”
杨明慧仍然是三个字:“放心吧。”
两个星期后,墨家兄弟从实验中学退学,举家飞往香港。这件事在师生间引发了广泛的争论,中心话题是之前在墨家养伤的许知敏。
许知敏对于前来询问的人士,一律以微笑沉默相待,使得所有人渐渐地失去了对此事的好奇心。
乔翔没有转学,且这小子像是忽然变了性子,未再惹是生非。他重拾起课业,付出了比他人更多倍的努力。期末考试,他摘掉了倒数第一的帽子,这轰动了全校。
一天放学后,乔翔两手插在裤袋里,站在车棚前等着许知敏。见她走来,他脸红红的,支支吾吾道:“许知敏,我搬回老地方住了。每天放学,我们可不可以一起骑车回家?路上有个伴说话也好。”
许知敏淡定地答复:“可以。”
梁雪对许知敏答应乔翔一事发了很多牢骚。可是在慢慢接触了乔翔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本性不坏,是个重情谊的男子汉。
两年多的时间,在这重新组合起来的三人组的欢声笑语中默默地流逝。
偶尔,许知敏仰望凤凰树高大的树干,顶上的枝杈在天空中交织蔓延,引着她把持不住的思绪飞向了那一天她初进墨家时的情景。她还记得他对她说,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他要先约定她。
“那么,他们一直没给你写信?”梁雪很吃惊。
许知敏一听就明白了,墨家兄弟与梁雪保持了日常的通信。
“这个……或许他们太忙了吧。”梁雪干笑两声,避开道,“你十八岁生日快到了,我们哪天一起出去玩吧,我帮你庆祝。”
许知敏浅笑:“好。”虽知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可现实中并不是事事能尽如人意。
梁雪回到家,心中慌乱不已。奇了,墨深和墨涵离去后竟没联系过许知敏?要不是今日自己放下了芥蒂主动问起,还真不知道呢。许知敏也是怪了,竟然没抱怨过。
“姐,电话,香港来的。”妹妹梁欣喊道。
梁雪忙跑出去接电话。话筒刚放到耳边,就传来墨深两年来越发显得深沉的嗓音。
“梁雪吗?”
“是的。”她习惯地笑着调侃道,“墨家大公子不是忙着打工吗,今儿怎么有空来电啊?”
墨深清咳了两声,放低了音量,道:“梁雪,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
“帮我一个忙。”
“我是在听笑话吗?墨家大公子需要我这个贫寒人家的女孩子帮忙?”
“是的,这个忙只有你能帮上。是关于许知敏的。”
梁雪顿时沉默。他们没联络许知敏,可他们心底始终挂念的还是许知敏。
“梁雪,我和你是朋友,你和许知敏是朋友。”
他是一早就看出了她对他那份超越了友谊的感情,因而有意疏远她。梁雪用手指敲了敲脑袋,朗笑道:“我帮你。”
通完电话,墨深再次谨慎地核对两张邻座的机票上的日期:11月23日,这是他与她约好的日子。
医学院的课程紧张,然而只要有片刻的空闲,他都会像此刻一样想念着她的一笑一颦,想着她那乌黑亮泽的长发在他的指间滑过,似乎空气中也飘来了她淡淡的薄荷味儿。在与她分离的这两年多里,他对她的欲望愈烧愈烈。
墨涵推开房门走进来,小心地锁上门,道:“哥,帮我把这个交给知敏姐。”
“嗯。”墨深接过玻璃小药罐,拧开盖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清香的柠檬味。
“每天睡前往伤疤上抹一点儿,也可以代替香水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