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暗含的敌意
沐汐依紧握着未吃完的苹果，已出现几道手指印。看着熟睡的武玥。回忆起了堂姐沐玓同自己讲的这个故事，武家过去现在的一切。
“武玥迟早会成为魔教的灾难，她的眼中只有恨，没有什么可以将这恨融化，我不明白谙为什么要留下她”红衣似火的沐玓陷入沉思。
“我总感觉武玥来魔教动机不纯，。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做我的耳目”沐玓牵着沐汐依的手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堂姐是想让我去吗？”不过十一二岁的小汐依握着沐玓的手，开心的问道。
“你是最合适的。”
小汐依胡疑的望向沐玓。“你的年龄，还有性格，她不会有太多的防备。”沐玓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为了谙，必须要谨慎些”。“有时候背叛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的念头。可是，我们还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有的事发生了一次，就要提防第二次。”
“好”，小汐依似懂非懂的点了的头。
沐玓微笑着给小汐依扎起头发，这黄衣的小姑娘却娇气的一把又散开了发丝。
苹果的果肉已泛黄，沐汐依犹豫着。‘为了姐姐，为了魔教武玥在洛氏一役发生的事应该告述姐姐’。
光散在了沐汐依的脸庞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转身毅然离去，留下了狭长的影子。
她没有看见，武玥睁开了双眼。极尽冷漠。
曦光刺入了黄衣少女的双眸，刺得生疼。沐汐依伸了个懒腰，伦了伦手，把手中的苹果丢在草丛中。
“管它呢？”顺手采摘了几朵带有露水的黄色小野花，跑进了屋。
经过昨天的风沙狂骤，有了今日的日光如魅。炙热的艳阳高高悬挂在苍穹，蒸腾昨夕的阴霾。
那死了无数人的魂坻此时也散了阴冷。
光线被跪于台下的黑衣人吸收，只余参差的人影。
“凭什么我就要跪她”一个身着嫣红劲装的女子，笔直的屹立众人之间。余风在日下乱舞。
“有意思，凭什么你要向别人行跪，你应该问你自己”摩谙蓦地打断眼前一脸不服气的女子的话。
红衣女子冷笑了几声“是武功的强弱么？是地位的高低么？是进教时间的长短么？”
摩谙见红色武装女子一连几个截问，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倔强不甘人下的女子，摇了摇头，作为应答。
“那么，武玥小姐能做的事，我蚀火焰然一样可以。武功，不见得逊色于武玥小姐”她无比自信，着重强调了‘小姐’二字。
伊思听到蚀火焰然的狂言，不由苦笑。三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可是武玥进教时的杰作。
摩谙的双眸黯淡了下去。充满着不屑，有些事，有的人一辈子都做不到。“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证明自己”摩谙放下话，看向了一旁不动声色的白衣女子武玥。
“谨遵教主旨令。”武玥抽出了腰畔碧色利剑——珀冰刃。
起了座，走下高台，摆手示意台下静候旨令的噬者们退下。
“蚀火焰然，别太放肆”伊思警告，防止她做什么事害了自己。
蚀火焰然对着伊思微敬了礼，弯了腰。对于训练他们这些噬者的魂坻主伊思，她还是服气的，自然也是尊敬的。所以敬礼，告诉魂坻主伊思，她的事她自己承当她亦有自己的决定。
“比武，你接的住我三招便算你赢”武玥拔开了剑。’呲’的一声又给合上了。现在，还没有必要。
蚀火焰然一愣，“不用，别太自负了”。
灵蛇般的赤红金索一抛而出，直逼武玥的脖颈，带出稀稀索索的声音。武玥一个翻越，躲开了这一击。赤蛇索在蚀火焰然的手中的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伸缩婉转间像不可记数蛇的红舌，夹杂着“嘶嘶”声响。
可是，面对蚀火焰然不间歇攻击。她——武玥还是没有拔剑。进退间，极为懒散，仅仅用剑鞘挡住致命的进攻。蚀火焰然向武玥那方逼近，她太想战胜武玥了。
一旁观战的噬者更是目不转睛，见蚀火焰然这时占了上风，叫嚣着为他们这届噬者中的佼佼者加油鼓劲。暗地里也抓紧了自己的兵器，想着待会可以跟魂坻主比一场。在教主面前露个脸也成。
摩谙在看武玥这欲擒故纵的打法，“还用这一招”便懒得看了。倒是伊思青着一张脸，这不是刺激他么，待会还得找武玥算账，伊思每一次想到那次血倾魂坻，心里便不是滋味。
武玥听到了摩谙的不屑的语气，白了他一眼。眼见蚀火焰然使的鞭法更加的急促，她知道，时间到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与蚀火焰然比武中的白衣女子武玥就这样在他们面前瞬间消失不见了。每个噬者举起了兵器，睁大了眼睛，压低了的呼气声，气氛异常诡异。
“嘭”一声，“噗”蚀火焰然一口血喷出，武玥却出现在了蚀火焰然的右侧，一柄碧色的剑飞速旋转，击中了蚀火焰然的腹部反弹了回来。蚀火焰然还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旁的噬者却沁出了冷汗，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句关于魔教首魂的趣话：世上若比剑法的速度，第一，王者之月；没有‘之一’，第二早入土为安，第三还得等个几百年才出世吧！
白衣武玥纵身飞跃，蚀火焰然使出赤蛇索斩断武玥的去路，武玥下腰，用脚踢起了佩剑，珀冰刃此刻像旋转的风车，护在武玥身前，隔离开赤蛇索。
蚀火焰然灵思一动，赤红的蛇索紧紧的缠绕着珀冰刃。在这刻，蚀火焰然注视到了武玥的双眸。让她禁不住颤抖，那是怎样一种目光，死人一样的决绝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若用一种物体来形容，便是——冰凌！
“这才是‘玥’”摩谙眼神像是看穿了那遗世孤立的白衣女子。
一条银丝勾住了珀冰刃，珀冰刃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变化。一道凛冽的白光，剑、鞘分离。剑鞘磁石一样死死的禁锢着赤蛇索……。
摩谙站起，多长时间没有看见武玥这样的杀气。自从血溅魂坻后，加入魔教的她便压抑自己的一切情绪。直到今天，他才又一次见到了，让他一见便刻骨铭心的神情。
蚀火焰然面前，已不是一个对手。它快得不见其形，剑尖正抵着蚀火焰然的咽喉。珀冰刃，只嗜血，碰者，血洗刃！血沿着剑尖一滴，一滴溅落。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动‘珀冰刃’”若说什么是武玥的底线，那么便是与她这么多年生死相依的这柄碧色珀冰刃。
紫衣男子伊思向武玥抛出一枚三尖叶的暗器——飞翼浮。
武玥用剑隔开飞翼浮，看向伊思，眼中的寒冰渐渐融化。手中举着的剑垂下，“第五十二个”。这是她欠魂坻的人命。
“你败了”武玥下了决断。
这一刻，蚀火焰然重新审视这‘武家小姐’；她不能接受一个大家的小姐的剑术如此出神入化！噬者们更嗔目结舌。武玥转过身，对着噬者，取出了一块银蚕丝，拿起剑鞘，擦拭碧色珀冰刃的剑身。“你们呢？”武玥微笑淡问。
“听教主，妖魂差遣，至死方休。”噬者们齐拜道。
“说到做到”武玥菀然一笑。“入首魂之师的名单明天我会拟好”武玥对伊思示意。把细细擦拭的珀冰刃捧在手心，狡诘低喃“不过，我可不用不顺手的兵器”。
伊思视线落在了蚀火焰然的身上，见她还不明所以，叹了一口气。
“二十一帮七十二寨的收服总战略是武玥实施的，你们对战魂夷源的记忆应该很深刻吧！作战时，也必须听从指挥，也就是说，战魂以及魂散底下的人，对武玥而言，都是兵器。”
蚀火焰然回过了神。看那白衣女子的眼神是深深的恐惧，这个消息冲击着每一个噬者的神经。
二十一帮七十二寨的收服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他们永远不能忘记那骑在马上执金色陌刀，身着绣有麒麟的黑袍男子。居高临下，沙场点兵，带着人马冲进了寨子。每个人都必须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求饶。“呵呵……”蚀火焰然的眼角泛出了水雾，此生，只有那个人让她刻骨铭心——夷源。他像神与恶魔的结合体，他可以践踏、毁灭那些高高在上的帮主寨主们，他可以给同她一样的奴隶们机会……。
夕阳下的他是那么的高贵。“这些酒囊饭袋也配你们陪着他死？我允许你们跟随我，你们拿起剑，可以杀要杀之人，灭该死之人。”
一句话，这些被无情剥削压迫的奴隶手中举着的棒槌、斧头、石头垂了下去。见那罗刹的黑袍夷源纵马冲进了寨子，那他们奴隶日夜劳作建起的寨子。哭喊声、呻吟声、鸡吱猪嚎，一片狼籍……。奴隶嘴角浮出笑，由心发出的畅快。蔑视、辱骂、鞭打，这一切的苦难。那时的她——蚀火焰然，只有满手劳作生出的血茧。即便如此，她也决然同其他奴隶一起，追着夷源的马蹄。飞跑回寨子，只是这次不同以往，奴隶们拿着他们专属的武器，砸向了他们主人的头脑。没有武器又何妨，满身血的女子用手抽打着一个人，“你们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打我了，没有人逼我了，呵呵……，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蚀火焰然回忆起被自己放在内心深处珍藏的战魂夷源，‘他是那么的厉害，是那么的高贵，不可企及。’
今天却有人说‘他’却要听命于一个女子。她不相信，蚀火焰然——不敢相信！！！
——不用不顺手的兵器。蚀火焰然明白了，首魂若不用她了。也就是说：战魂、魂散的作战，也将没有她的事，她将没有机会通过战功提高自己的地位。
那，日夜辛苦的训练又是为了什么？她的心寒入冰渊。霎时间不知所措，怎么办？
魂坻飞跃进来一个黑衣人“参见教主，探子来报，以风雨为首，中原正派下了‘诛杀令’，这次是……是‘邪教战魂夷源’，现在正派联盟已经到了玉虚宫”。
“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武玥震惊风雨教速度这么快，怒斥。
蚀火焰然一听回过了神。
“回妖魂，战魂大人那边封锁了消息，总部根本没有办法。”
武玥的眸子静了下来，调整了思绪，看向摩谙言：属下去查一下。
见摩谙应允了，武玥随口问道“这个消息是哪个探子回的？”
“不是探子，是战魂夷源大人的副将易无隶，飞鸽传的信。”
“噢！”武玥若有所思。见摩谙不发一言，便不再问了。正欲退出。
在走过了蚀火焰然的身侧。就听“咚”的一声。蚀火焰然笔直跪在了武玥的身后，看着武玥的背影“求妖魂再给我一次机会”。
“当你的命没有价值的时候，不要拿出赌，心存侥幸。”武玥站住，留下了这句话。不带任何可能了么？
蚀火焰然握着手发出轻微“嗑吱”声，站起身。
“教主，好处总不能让妖魂一个占了吧！魂坻可还少一个坛主。”伊思表达自己的不满。摩谙会晤。“没想到魂坻主伊思也是小家子气，呢魂坻什么人没有。”摩谙忍不住打趣。
“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你自行解决。”
“那先谢教主了，还望教主同妖魂解释一下，我就不客气，先收几个人。”伊思见摩谙表态，伊思立马把事情推给教主。
摩谙摆了摆手。伊思示意噬者退下，当他走到蚀火焰然身边，低语“我只会帮你到这。”
至少，这样她还有机会。
伊思带噬者离开了魂坻，他亦将安排他们进入首魂之师。
回头时，见蚀火焰然寂静的站在那。她不是认输的人，伊思只想拭目以待，不作反应。
万籁寂寥，除了贴身守卫魔教教主的几名散魂。只有一名赤红装女子和一直以来都蒙着面的魔教教主。
“说。”沉默这么久，摩谙只吐出了一个字。
蚀火焰然似乎成竹在胸，“武玥是武家的长女，一开始就应该是风雨楼的女主人，璞莫的未婚妻。纵然璞莫拒绝，武玥也视璞莫为仇敌。纵然武玥最后被武家人许配给南浙邦的首领殷玦。可是，他们到底是中原正派人士，教主，您能真正相信武玥吗？”
摩谙有了兴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内幕。”
“我推测的，教主你相信吗？”
“相信”。蚀火焰然已经想好了说词，却没想到这个魔教教主会这样回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番话，曾经有人跟你说的一模一样，那时候还是武玥刚入魔教。不过他还说：武玥就像是一冰凌，好用，最终手上却是彻骨的寒意。建议我防着她。”
蚀火焰然身体禁不住颤抖，魔教教主的决定又是什么？
“不过，我要的是这个天下，要的是战胜璞莫。”摩谙轻笑“冰凌么！只有这样的人，会助我完成大业。”摩谙屏凝蚀火焰然“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武玥吗？我何怕？”
摩谙撩开珠帘，向右侧出口门走去。“武玥还没有背叛我，跟随这么多年的那个人倒先要反叛我。那个人，叫夷源……。”
夷源，教主摩谙的态度，中原正派的‘诛杀令’。蚀火焰然感觉她心中的那个男子将要发生一场众大的变故，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红装女子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