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楚蓉蓉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诺诺说中了她的心思,又无法反驳。
她话音刚落,忽然就看见诺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楚蓉蓉有点疑惑:“你看什么,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诺诺摇摇头,指着楚蓉蓉身后:“他……回来了!”
楚蓉蓉心狂跳了几下,猛地回头去看,就见于歌正从院门走进来。乍看起来,他和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可不知为什么,楚蓉蓉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好香啊。”于歌一走进院子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称赞楚蓉蓉的手艺。
“于歌儿!”熊一鸣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一下子跳起来。
“有我的份吗?”于歌笑眯眯的走过来,他似乎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随意而温和。
“当然有。”诺诺诡秘的冲楚蓉蓉一笑,从食盒里抽出一份餐具来。
“我都饿坏了。”于歌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真的饿了。
在于歌和熊一鸣的“娴熟配合”下,所有的饭菜打扫的干干净净,连盘子都舔干净了。
于歌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嘟囔道:“这些日子可辛苦我的肚子了,不过吃了这顿,它也应该没什么怨言了。”
楚蓉蓉有些欢欣,她就好像一个柔情万种的妻子,看到自己的饭菜被心爱的人吃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可于歌接下来的话,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我吃饱了,要去杀人了。”于歌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楚蓉蓉手一抖,筷子落地。
“去杀风太平。”于歌淡淡的道,那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我去散步”一样轻松。
“你……”楚蓉蓉很想劝阻于歌,却瞥见他眼中的一抹坚韧,所有的柔情便都化作热泪,再也无法出口。
“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于歌说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下来,扭头瞧了一眼楚蓉蓉。
楚蓉蓉的心砰砰砰的乱跳,她以为于歌改变了主意。
“你的手艺真不错,明早能做点馄饨吃吗,我有点想吃馄饨了。”于歌非常认真的道。
楚蓉蓉愣住了,她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好的,我做好馄饨等你……”
“那就多谢了。”于歌笑了笑,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无边的秋意之中。
楚蓉蓉追到门口,却已经不见于歌的身影,只有一片片枯黄的叶片在风中飞舞……
月珑峰上入夜之后一片喧嚣,甚至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分。
这里本就是凌云门最繁华的一座山峰,峰顶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家酒馆妓院,是凌云门人平日里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如今月珑峰成为风云会的驻扎地,所有的娱乐场所被他们给霸占,一到夜晚,这些风云会的门徒就三三两两的跑到酒馆喝的酩酊大醉,或者到妓院找个女人发泄,将好端端的月珑峰折腾的乌烟瘴气。
月珑峰最大也最豪华的醉香阁里,两个最漂亮的红牌倌人都依偎在胡天狼的怀中,即便如此,这位风云会中响当当的人物依然面色铁青,似乎被什么事情烦恼着。
“胡大爷,喝一杯吧。”名叫花醉人的红牌战战兢兢捧起一杯酒来,努力的讨好胡天狼。她可还记得,当胡天狼第一次光顾的时候,只因为一点小事,她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足足五天无法下床。此后再遇见胡天狼,花醉人就总是心惊胆战的,唯恐哪里再惹这位大爷不如意。
胡天狼皱皱眉头:“今天不喝酒!”
花醉人吓了一跳,忙把酒杯放下,垂着头不敢作声。
另一个红牌花香人将****半露着,往胡天狼的胸口去蹭,一边蹭还一边发出阵阵迷醉的呻吟。
胡天狼平素最喜欢一王二后的节目,尤其喜欢两个红牌使用浑身解数来挑逗,可今日他的心情显然极为恶劣,冷哼一声道:“闭嘴!”
花香人脸色惨白,连忙收声,两个红牌经不住的面面相窥,不知这位掌握着月珑峰上生杀大权的人物为何如此的不悦,难道还有人敢惹他不高兴吗?
忽然,门帘一响,有人进来了。
来者是个神情猥琐的汉子,一双鼠目中射出淫邪的光来,一进门就落在花香人白皙半裸的胸脯上。
花香人想要遮掩一下,却又不敢。风云会这些人个个凶恶无比,若是惹恼那人,只怕要遭一顿毒打。思来想去,花香人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随他去看了。
见了来人,胡天狼眼睛一亮:“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那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抓起来,咕嘟嘟就灌进喉咙里。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滴这才道:“基本已经确定了,动手的是个凌云门人,名叫于歌。不过他用的似乎是怒剑盟的功法,能够驱使飞剑,手段很有几分怪异!”
“凌云门人用怒剑盟功法?这是什么怪人?”胡天狼诧异不已,“于歌这个名字我也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哪一位新晋的长老?”
那人使劲摇摇头:“说来你或许不信,你可记得少爷跟人打擂台夺婚约的那件事吗?”
“我听说过……怎么,跟这件事情有关?”胡天狼狐疑不已。
“少爷曾经说过,他跟一个少年打的难解难分,差一点就败下阵来。那个跟少爷打擂的就是于歌!”那人道。
“你别胡扯!”胡天狼眼睛一瞪,“那才不过是大半年以前的事情,他就算是通天的本事难道能在半年之内就连续突破几个境界?”
“我可没骗你。”那人耸耸肩膀,“我打探来的消息虽然不敢说百分之一百的准确,可也相差无几。这个于歌十分神秘,几年之前才进入凌云门,进步非常神速。我怀疑他得了什么奇遇或者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才能如此厉害!”
胡天狼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他很难对付?”
“他能一夜之间以一己之力斩杀风云八恶,你说呢?”那人反问。
胡天狼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恶狠狠的道:“我不管他是谁,有什么能耐。这件事落在我身上,距离百日之期还剩不到一个月,如果不能把他杀死,少爷就会拿我开刀!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他的人头!”
那人无奈的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藏身在玉珑峰上,你若能打下来玉珑峰,自然能找到他。现在咱们进也进不去,退也退不得,恐怕就要留在这里过冬。上面心情烦躁,就拿你我出气,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胡天狼冷哼一声:“唐飞鼠,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是一根线上拴着的两只蚂蚱,我若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了。总之少爷逼问的紧,我必须拿他交差!”
唐飞鼠人如其名,真如一只大老鼠,他抓耳挠腮一番终于道:“我再想办法吧,不过今晚得让这两个小妞陪我快活一下。”
“成交。”胡天狼顺手一推,就将两个红牌都推进了唐飞鼠的怀中去。
走出醉香阁,晚秋的凉气袭来,让胡天狼觉得有些不舒服。
女人们的浪笑声,男人们的咆哮声,此起彼伏,远处酒馆依然灯红酒绿,让人误以为这里是某个城市的烟花柳巷,而不是正在激烈争夺的战场。
“妈的,这些家伙也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能胡混一天是一天啊……”胡天狼咒骂道。
其实,厌战的情绪已经在风云会的门徒之间弥漫开来。旷日持久的战斗进入到相持阶段,既吞不掉凌云门,又不会被击退,这种焦灼的局面不但刺激着上层人物的神经,就连普通的门徒也渐渐厌倦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凌云门是在苦撑,似乎只要再来一记重拳就能将他彻底的打翻在地,可风云会也已经筋疲力尽,始终无法打出那致命的一拳。
尤其还有巨鲸帮这么一个需要提防的盟友,更让风云会觉得腹背受敌。别看眼下是两家合力攻打凌云门,可胡天狼总觉得有一天形势会突然逆转,被吞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总之,这场战役要在冬天之前结束!”这是两个月以前风太平说的话,如今还在胡天狼的耳边萦绕着。
也是在那一次,风太平恶狠狠的告诉胡天狼,如果他不能在百日之期能找到杀死风云八恶的人,就剥夺他的一切职权。
转眼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临,战局陷入泥沼一般,别说结束了,就连暂时的转机都看不到。
风太平越来越急躁,胡天狼生怕他某一天会把气发泄在自己身上,所以他要尽量的找出那个人来,让风太平没有借口发作。
“于歌……”念叨着方才听来的名字,胡天狼觉得头疼欲裂。虽然唐飞鼠能耐不小,可想从玉珑峰里找出一个人来,简直难如上青天。胡天狼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筹划一条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