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那一股狂猛的拳劲正要爆发,听到于歌的话,顿时消散于无形。
门“砰”的一声打开来,熊一鸣狂喜的脸出现在门口。一见到于歌,他就兴奋的冲出来,给了于歌一个大大的熊抱。
“哈哈,于歌儿你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熊一鸣大声的欢呼起来,“蓉蓉姐,诺诺你们快来啊!于歌儿回来了!”
楚蓉蓉和诺诺匆匆的赶到院门口,就看到于歌那张恬淡的脸。
“你回来了?”楚蓉蓉走过去,轻柔的问道。
这一瞬间,她们距离的很近,却又似乎很远。远的如同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凌云观主殿,于歌静静坐在慕雪柔的身边,整整一天,他的姿势也不曾改变过。
一天的时间,足够于歌把出海之后的情形一一说给慕雪柔听,两人一个倾述一个倾听,相濡以沫。
天色渐渐暗下来,楚蓉蓉召唤了几次,于歌才走出主殿。一出门他就抽了下鼻子笑道:“蓉蓉,又做好吃的了?”
楚蓉蓉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兴奋之后的柔媚,她笑眯眯的道:“你这一路上一定不懂得照顾自己,我总要慰劳慰劳你的肚子吧。”
于歌笑了笑,走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来,楚蓉蓉的厨艺真是很出色,四冷四热四荤四素的小菜摆满了石桌,散发出扑鼻的香味。
熊一鸣早已经口水横流,坐在石桌边道:“于歌儿,托了你的福,今天又能饱餐一顿了!”
话音未落,诺诺的筷子就敲在熊一鸣的头上,愤愤的道:“平日里蓉蓉姐也没饿着你,瞧你五大三粗的样子,少吃点倒好!”
熊一鸣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求救的望向于歌。
于歌哈哈一笑,不理会熊一鸣,却从月光宝盒的空间里取出几瓶百花蜜酿道:“这是生洲百花谷的蜜酿美酒,非常醇香,你们尝尝看。”
熊一鸣猴急的抓了一瓶,咕噜噜的就灌进喉咙里。一瓶美酒转瞬间就被他吞掉,砸吧砸吧嘴道:“似乎……没什么味道啊?”
诺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道:“哪有像你这么喝的!真是浪费了好酒!”
她说着,一口口的抿起来,那享受的样子把熊一鸣馋的直流口水,眼巴巴的望向于歌,似乎还想再要一瓶。
于歌哈哈一笑,又取出几瓶丢给熊一鸣道:“就这些了,大家来个一醉方休。”
很快楚蓉蓉捧着一碗汤走过来,四个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聊着一边吃喝。
夜幕降临,一杯杯酒下肚,每个人的脸都有些微红。有些人是真的喝醉了,比如诺诺和熊一鸣,还有些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比如楚蓉蓉。
她脸色绯红的望着于歌,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在某个瞬间,楚蓉蓉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维持下去。她愿意永远为于歌做饭,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愿意永远跟随在他的身边,宁愿落在尘埃里,也开出一朵花来;她喜欢看于歌的哭和笑,喜欢跟他一起哭和笑,喜欢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楚蓉蓉知道,一旦慕雪柔醒过来,这一切恐怕都会随风而散!
不知不觉,于歌也有些醉了。看他沉沉的睡去,楚蓉蓉长叹一声,走进凌云观的主殿。
老鬼和诸多的鬼魂也都潜伏起来,主殿上燃着一盏昏黄的灯火。烛光摇曳,照映着慕雪柔那苍白的面庞。
楚蓉蓉坐在慕雪柔的身边,帮她将被子盖好,又端着一碗汤,一勺一勺的喂给慕雪柔。
喂着喂着,楚蓉蓉的一串珠泪就落下来,洒在衣襟上。
喂完了汤,楚蓉蓉轻轻抚摸着慕雪柔的脸庞,低声的道:“雪柔,姐姐真的很羡慕你,能找到那样一个痴情的情郎。他为了你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他如果能对我如对你十分之一,我这一生也值得了……”
絮絮叨叨,娓娓道来,楚蓉蓉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这一夜就秉着烛光,将她所有的心事说给慕雪柔听。直到东方天际微明,她才怅然离去,发誓要把这份感情永远藏在心底。
醉过一场的于歌,第二天一早醒来,便走进凌云观的主殿,跟老鬼长谈了一场。
见过老鬼,于歌又匆匆前往藏经阁,把自己关在里面,足足关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中,凌云门上上下下都知道于歌回来了。不过从门主到普通的炼魂师,所有人都聪明的没有去打扰于歌。
每个人都知道他杀神的名字,心里都盼着他能够早点把慕雪柔救活,然后快点离开。
这里,曾经是于歌的家。可有了裂隙的地方,还能称得上是家吗?
一个月过后,当于歌从藏经阁里走出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熊一鸣吓了一跳!
“于歌儿,你这是怎么了!”熊一鸣目瞪口呆的盯着于歌,如同看一个魔鬼!
于歌浑然不觉,疑惑的反问:“我怎么了?”
一个月来,于歌一直在藏经阁浩如烟海的藏书之中寻找着回魂术的资料,他殚精竭虑,昼夜不休,一个月下来,只觉得有些疲惫,却不知道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你的头发……怎么白了!”熊一鸣眼中闪烁着泪花,几乎要哭出来。他可谓是从一开始就见证了于歌和慕雪柔的情感,此刻眼中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于歌出现在面前,不禁动容!
于歌一惊,手捧起长到肩头的头发一看,一头黑发果然变得黑白夹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人家。
这一个月的阅读古籍,耗费了于歌大量的心神。他所有的精气神和生命力都集中在脑部,竟然使得头发的颜色发生了异变。
看到熊一鸣那哽咽的样子,于歌微微一笑。他略微激活神通之力,体内的精气神急速的调动着,只是一转眼间,他那黑白夹杂的头发竟然渐渐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头纯白如雪的白发!
发如雪,纷飞着眼泪,凄美了离别。再相见的时候,雪柔你还会认出我吗?
于歌心情激荡,猛地仰天长啸一声,便一把拉住熊一鸣,昂首大步直奔凌云观而去。
回到凌云观,楚蓉蓉正站在小院里,心神不宁的张望着。她有一种直觉,于歌今天会回来。
正心不在焉的打扫着庭院,一阵脚步声传来,惹得楚蓉蓉抬头去看。
这一看,她似乎看到了满山风雪,似乎看到了一江东流,似乎看到了春日里飞扬的柳絮,遮蔽了眼。
“于歌,你的头发……”楚蓉蓉一句话没说完,珠泪已经连成了一串儿。
白发的于歌,长发及肩的于歌,自有一种冷峻的气度。他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再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而是一个历尽沧桑的男人。
于歌冲楚蓉蓉微微一笑:“蓉蓉姐,我这头发,是不是也蛮好看?”
楚蓉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使劲点点头道:“很帅气……雪柔看见,会喜欢的……”
顿了顿,楚蓉蓉道:“你找到回魂术的记载了吗?”
于歌点点头,有点疲惫的道:“我翻遍了整座藏经阁,大概有办法了,不过还要跟老鬼商量一下。”
“去吧,雪柔等着你呢。”楚蓉蓉淡淡的道。
看着于歌走进主殿,楚蓉蓉的心揪在一起,无语凝噎。
当于歌步入主殿的一刹那,一直俯身在神龛上的老鬼渐渐现出了一个虚影。他用嘶哑的声音道:“你找到了?”
“大概没问题了。”于歌走到神龛下坐下来,一头白发挥洒的披在肩头。
老鬼凝望着于歌的白发,苦笑一声道:“我活了数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痴情种子。这雪柔姑娘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然会遇见你!”
于歌微微一笑:“爱一个人,自然要让她幸福安康。为了雪柔,吃这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老鬼感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为了你们这对小男女,我就豁出去帮你一把!”
于歌从怀中取出一些羊皮卷,上面都是他抄写的有关回魂术的记载。这一个月来,于歌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才终于整理出回魂术大概的过程。不过这其中有几处十分凶险的地方,于歌也吃不准,必须请老鬼把关才行。
老鬼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才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见人施展过这种逆天的奇术!你整理的这些手段,的确就是回魂术。不过其中有几处地方,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雪柔姑娘魂飞魄散!这种风险,你能经受的了吗?”
于歌回望了一眼慕雪柔,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片刻之后,于歌坚定的道:“我能!我相信雪柔也不会怕!”
老鬼早就知道于歌的答案,并不惊讶。他幽幽的道:“把你搜集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吧。”
于歌深吸了一口气,从月光宝盒之中将他搜集到的所有魂魄替代品都取了出来。
替代身识的千年人形首乌、替代耳识的六耳猕猴神魂、替代眼识的碧眼巨蜥神魂、替代意识的北极冰心石、代替爽灵的五色流泉,还有不死草和天外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