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杀气太重,猴子性格胆小,要抓很难。”白晏在前面幽幽的说。
妚中月将大衣的帽子盖在头上,洁白柔软的兔毛将她的小脸蛋围成一圈:“性格胆小?今儿又是杀人,又是爆炸,该不会逃掉吧?”
“嗯~~这倒不会,猴子喜寒,方圆百里,没有任何一处可以跟这里相比,它不舍得的。”白晏看着天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像极了暖春的梨花,可惜雪无梨花的香气,也比梨花多了一层寒冷:“明日,我们就开始抓猴子吧。”
“嗯嗯,我很期待!”到底是什么样的猴子呢?是一个人的代号,还是真的是一只猴子?为什么在寻找疑犯之前,要先去抓一只猴子呢?妚中月饶是记得师傅所有江湖上的叮嘱,也不记得师傅还是江湖指南告诉过她这样的缘由。
“你很期待?”
“嗯。”
“哈,你这样期待,白某也不自觉的期待了。外面风雪更胜,妚姑娘,还是早点随白某一同回到马车上吧。”白晏这样说着,就在前面走着,外面的风雪再起,看来又是一场好雪。
妚中月在雪中看着走在她前面的人,他身上白衣与空中飞舞的白雪连成一片,只有乌黑的秀发在雪中肆意飘散,绕是这样,他的头发上还是沾着晶莹的雪花。
雪,如此的洁白,又如此的富有遮掩性,刚才那一场激烈的厮杀,五条暗杀者的命就在那一场雪中消失殆尽,尸体被皓雪盦盖,地上的血污也被盦盖,雪中唯独留下的就是两行深深的脚印,那是生存者留下的痕迹。
也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在这个江湖上留下痕迹。
师傅说了,在江湖,不是人杀,就是杀人,怜悯啊?这样莫名的感情,对于江湖中人是奢侈的。
妚中月一觉起来,已经是天亮。
昨天太过疲惫,她整个人一到马车就睡意袭来,把大衣上的雪弹了弹,就倒在车座上睡着了。
她起身,将黑色的大衣穿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大衣是白晏的,对于她娇小的身板,白晏这件大衣着实有一点大,她抓了抓大衣,以免大衣滑下去。
她推开车帘,看到正在摆弄什么东西的白晏。正想出声询问。却被白晏抢先问道:“妚姑娘,早安。”
“园主早安。你这是……”妚中月被车夫老连搀扶下来,走了过去,这才看清白晏正在捣鼓一个‘陷阱’。
说是陷阱显然有点高估了,因为它没那么复杂,就像是抓麻雀用的小陷阱,只是抓麻雀的时候,需要在簸箕下面撒一些干粮,而白晏放的竟然是香蕉!竟然是香蕉!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妚中月扶额,抓猴子的陷阱吧?
“哦,白某看姑娘睡的香甜,就没忍心去打扰,自己先做了一个抓猴子的陷阱,姑娘放心,猴子还要一会到。”白晏自信满满,无论何时何地,白晏总有一种你说不出自信从哪来的自恋。
妚中月刚想出声提醒,觉得这个简陋的陷阱很悬,还不如她自己靠轻功帮他把整个北俱芦洲搜个遍,需要的时间大约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雪地里不知道上哪串出了一只白色小猴,一下子钻到了簸箕里,想进去拿香蕉,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白晏就拽掉了支撑簸箕小木棍,簸箕应声而落,小白猴在簸箕里了。
白猴子还想反抗,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白晏一把搂在怀里,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妚中月看着白晏怀中的小猴子,那小猴子大小约一个巴掌,浑身雪白,眼珠是水蓝色的,泪眼汪汪看着妚中月,十分惹人怜爱。
“真可爱。”妚中月抬头对白晏说:“这就是说的猴子?”
“是啊,不过这小东西力气可大的狠,又聪明。不是那么安静的早晨,还抓不住咧。”
“呵呵呵呵呵。”妚中月摸了摸白猴子的头“白园主。”
“劣者在。”
“你昨儿个就没打算去抓猴子吧。”
“嗯~昨天那么多杀手在,怎么能抓住好静的白猴子呢。”白晏同志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昨天是……”
“带你溜一溜,把周边的杀手解决掉。”
“白园主!”
“在听。”
妚中月翻了个白眼:“我不想给你作证了,今儿咱们就分道扬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白晏听到妚中月这一番话,差点让怀中的白猴子逃掉,所幸他为人机敏,又再次把白猴子抱入怀中。
他眨了眨他细长的眼睛,墨黑一般的黑瞳映着雪中最美好的晨光,水粉色的唇对着妚中月的背影一张一合的说道:“妚姑娘,纵使你现在不为白某作证,要杀你的人还是不会罢手。”他顿了顿:“白某说过,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妚中月恨恨的回过头,看见白晏正抓着小白猴的爪爪冲她招了招手。
怪不得师傅说过,长相无害的,往往一肚子坏水!
“还在生气?”已经把猴子装进准备好的小铁笼,松了一口气的白晏对着还在气鼓鼓的妚中月问道。
妚中月没好气的扒开手边的一个橘子,身子随着车子的摇晃一抖一抖,懒得回他的话。
白晏见妚中月如此,也不追问,依靠在车窗的位置,马车已经离开了北俱芦洲,外面的景色由白茫一片变成了草长莺飞。
就像是梦一样,当漫天飞舞的泠泠雪花变成了落英缤纷的水红花瓣似乎是一瞬间的事,现在,也不过是春天而已啊。
“如果不是雪猴子在雪地里找不到食物,就算用十万根香蕉也无法把这聪明的小东西抓住。”白晏继续说道,可怜巴巴。
可惜妚中月懒得理他,继续将手中的橘子当苹果咬,硬是忽略眼前的白大帅哥的种种献媚。
“阿月。”白晏继续可怜兮兮。
“噗!”听到阿月这个称呼的妚中月将嘴里的橘子汁喷了出来,白晏眼疾手快,躲过了妚中月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