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比墙还需要温度的人
那声音不大，可是慕月柔整个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抖瑟。星儿心疼地看了一眼小姐，才慢慢地去开门。打开门的时候，一阵风吹来，秋意十足的寒凉。
“你找少奶奶什么事情？”星儿看着眼前这个有了些年纪的嬷嬷诧异问道。记得在府上并没有见过她啊！
那她会是哪房的侍从呢？而且看她这架势还不是一般的。
果然，只听那人轻笑了一声道：“奴婢奉老夫人之命有请少奶奶前去，有话询问。既然少奶奶已经醒了，那就即刻跟随奴婢前去见老夫人吧。”听了她的来意星儿震惊地看向身后，还依附在墙边的小姐浑身早已抖若筛糠。再回头，那位嬷嬷脸上的笑意更加饱满。
看着小姐的那般状况，哪能去见老夫人呢？星儿一直站在门口，半晌才小声说道：“少奶奶今天身体抱怨，能不能请老夫人……”
“大胆奴婢！老夫人的命令也是你可以违拗的？真是放肆！”说话间，她已一把推开还堵在门口的星儿，大踏步径直向慕月柔走去。
到她面前时，外表恭敬地道：“老夫人有请少奶奶前去回话，还请少奶奶赶紧更衣前往，勿让老夫人久等了。”
“不，不……我不要去，外面有鬼……外面有鬼……”慕月柔脸色极差，嘴里如梦魇般念叨着。身体不自觉地更往墙边靠些，似乎只有钻进墙壁中，自己才安全一般。那墙壁能比她还需要温度吗？粉红色的帐纱披散了一头，她也浑若无觉，更加惨白了她脸上的惶恐不安。
星儿见状也急急地上前代小姐求情：“回嬷嬷的话，我家小姐昨天受了惊吓，方才醒过来。这般状况嬷嬷也是看到的，能否容小姐休息一下，再去拜见老夫人……”
星儿说完话面有恐慌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浮起一笑，但是却那么极不自然。突然扬手一耳光打在星儿脸上，嘴中还念念有词地说教：“真是个不要命的奴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违拗老夫人的意思，谁借给你那么大的胆啦？是不是在少奶奶娘家时候就那么放肆惯了的啊？”
星儿本能地捂着疼痛的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带惶恐怯弱地道：“奴婢不敢违拗老夫人的意思，只是小姐她……”
站在她面前那个满脸得意的嬷嬷昂着脸冷哼道：“老夫人说了，就是抬也要把少奶奶请去。还不快去给少奶奶更衣，难道还要我这个伺候老夫人的人亲自去伺候少奶奶吗？那不是媳妇也和婆婆一个辈分吗？荒唐！”
最后两个字喝得掷地有声，星儿浑身已经颤抖不已，连忙答道：“是，是，是……”心里早已如掺满苦水一般难受，小姐这一去该如何是好。仅仅一个奴才也如此狗仗人势，无非也是受了老夫人的意思办事，那么见了老夫人岂非更加不妙？
星儿小心翼翼地扶着慕月柔下了轿子，慕月柔本就难看的脸色因为没有上妆此刻更加难看。倚在星儿身上瘫软无力，一身亮丽的颜色只会黯然了她的神色。波光颤闪，摇摇欲坠，仿似一个快要碎了的陶瓷娃娃般，看得人心疼。
星儿小心地捧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着，耳旁是那位嬷嬷不耐烦的声音：“少奶奶该要快些，要知道让婆婆那么等候一个媳妇实在是不像话，不得体啊，也不怕被人笑话！”
慕月柔已浑身无力，神智恍惚，根本就不敢为自己申辩一下。星儿亦是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被那么一个下人嘲笑奚落，也不敢还嘴。
那嬷嬷见少奶奶根本不敢还口，她的气焰就更加高涨了。言语更加讥讽：“若是如此不懂礼数，只怕会惹得外人笑话到娘家去的。如此为人儿女，实在叫父母伤神啊……”
“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啊？夫人可都快等得不耐烦了？”福子看着门前的几人，急急上前说道，“见过少奶奶！”
如此客套话，形面得不像话，也只是在众人前必须维持着一个下人对少奶奶的礼数而已。慕月柔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星儿看着更加忧心了。一会儿若见了老夫人，回答不出问话该如何是好呢？
要知道那日向公婆奉茶时，小姐可就受尽了奚落呢。如今老夫人那么急匆匆地召见小姐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可想而知情形不妙的。
“还不是因为少奶奶身娇肉贵吗？我就知道老夫人该等得着急了。”嬷嬷讽刺笑意满满地边看福子边瞪着慕月柔说。福子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将嘴闭上，走到慕月柔身旁说，“少奶奶，我也来扶着你吧！”
星儿满脸担忧着的神色在看见老夫人时更加惶恐了，老夫人的脸色可是阴沉得吓人。头未梳，脸未清洗，就那么急急地等待她们来。
“见过老夫人。”星儿拉着小姐向着堂前正坐的老夫人行了一礼，慕月柔僵硬的动作还带着颤抖。星儿是越来越担心，特别是在看见老夫人身旁的那两个嬷嬷时，更是神色慌张，大感不妙。
她们就是昨夜和着自己一起去抓慕冰盈的人，她们现在在老夫人身边难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一想到慕冰盈那张鬼怪般的脸孔，星儿就不寒而栗。只是不该只仅仅是因为那个……
这时老夫人的话想起了：“月柔，你可算来了，婆婆等你可是等急了。”说着她居然笑意满满地走下来扶着慕月柔，手在触到慕月柔的时候，慕月柔浑身不自在地一颤。她脸上闪过诧异，急忙安抚道，“月柔，你怎么手那么凉啊？来，我们坐下说话。”
看她一副慈祥的模样，星儿实在是不敢相信是那日将茶水故意泼洒在小姐身上，令她难堪的人。更不像是今早去唤她们而来的那个恶嬷嬷的主子。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呢？星儿虽然诧异，可还是紧跟着站在身旁。
“月柔，你昨晚可是没睡好，脸色那么差劲？”夫人坐下来，拉着慕月柔的手笑着问道，“是不是想翃飞啦？”
“不是……”夫人和气温暖的问话，令慕月柔不再那么惶恐了。简单小声地答道。心里也是诧异她对自己的态度居然会发生那么大的转变。也在提醒着自己小心说话，那日拜见公婆回去以后翃飞哥哥就告诫过，“你若想在聂府立好足，就得行事说话万分小心。若是自己不当心，出了岔子可能自己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