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年前半冷的订婚
蔷薇向后退了几步,她实在不想与他靠太近。站定之后,伸出手来揉捏着刚才被聂翃飞拽疼的胳膊。
“三表姐你醒了?月柔听说你醒了特意来看望你。”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拉住蔷薇正在疼痛的手,以至于蔷薇不能继续揉捏着来缓解疼痛。她的动作极其温柔,让蔷薇太不适应。
她称呼自己为三表姐,又自称月柔。那她该是自己的表妹,慕子宸的亲妹妹——慕月柔。
“竟没想到翃飞哥哥也在这儿!”不等蔷薇开口答复她的话,她已经把目光转向聂翃飞了。聂翃飞冷哼一声,嘴角扯过一丝嘲意。
“能在这里见到翃飞哥哥,月柔心里真是高兴!”而女子却浑然不觉,话语依旧温柔,笑意十足,眉眼微敛。
从她的言语、神貌,傻子都看得出她对聂翃飞的情感,更何况蔷薇这个有过暗恋经验的女子呢?蔷薇忽然就觉得她放在胳膊上的手,是那么让人不自在,却又不好将她推掉。
来看慕冰盈只是借口,看聂翃飞才是真。蔷薇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烟儿,从她脸上的表情就明白。慕月柔之所以会来“替”自己脱困,完全是烟儿的功劳。说来看自己只是托辞而已,蔷薇替慕冰盈自嘲。
可那聂翃飞却依旧毫不领情,冷冷地道:“你是在怪我来探错人了?”
慕月柔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月柔只是担心翃飞哥哥会因为姑母迫害大嫂的事情,而责怪表姐……”
慕冰盈又成了她的借口,又被她挂上嘴了,蔷薇在心里感叹。
“哼!不愧是一奶同胞啊,两兄妹都那么懂得维护人啊?”聂翃飞双眼望天,似笑非笑地道。
“翃飞哥哥你别误会,月柔只是……”
“只是以为我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聂翃飞打断慕月柔的话,出语咄咄逼人。
“不是的……不是的……月柔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更何况月柔五年前就已和翃飞哥哥定亲了,又怎么会……”慕月柔着急又紧张地解释道,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招聂翃飞不喜欢。
可聂翃飞是真的不喜欢,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若是觉得五年前定下的那门亲事,现不如你意,不如就此作罢好了。我聂翃飞绝无异议!”
说似云淡风轻地话语,藏着的无情与冷漠足以噬透人心。
慕月柔的头早就开始不停的摇动,蔷薇感觉得到她听着聂翃飞的话。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五根手指都死死地往里抠,恨不得将那五根手指全扎进蔷薇的肉里去。蔷薇这次“新伤加旧患”,令她疼得眼泪蓄积眼眶。
她刚开始反抗,慕月柔看也不看她一眼,一下子推开她的手。扑到聂翃飞眼前抓着他的胳膊,急急开口:“月柔从来对亲事都没有不满意,翃飞哥哥是知道的,月柔心里从来都是喜欢你的,又怎会不如意……”话还未说完,取而代之的是嘤嘤啜泣的声音。
蔷薇这才注意到,慕月柔面如桃梨的脸上早已一片潮湿。而那一连串晶莹的眼泪已然滴湿了聂翃飞的袖管。原本深灰的的颜色此刻已被那灼热的泪滴染得更深厚,仿似漆黑的眼睛。
她的眼泪可以改变布料的颜色,哪怕只是暂时的;却依然改不了眼前那个男子的心,哪怕是让他的心可以软一瞬间。
蔷薇被这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为慕月柔泪如决堤深深情愫;为聂翃飞那毫无所动的铁石心肠。
因为同情慕月柔而鄙夷聂翃飞,因为鄙夷聂翃飞而更加同情慕月柔。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让一个女子不顾及旁人向一个男子哀求哭泣,就说明了她心中的爱。而那个能当着旁人的面伤害一个女子去伤心落泪的人,不也让人看穿了他的心是如何的冷硬吗?
夹在他们中间的自己,蔷薇只觉得是多余的可以了!连她都嫌弃这样的自己!可是身陷其中又哪能怪罪到自己头上来呢?
百般滋味在心头,蔷薇早已忘却了胳膊上的疼痛,只是觉得头疼得厉害,这种疼痛是来自于头部最深处的。
“这是在做什么?”慕子宸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很是糟糕的局面。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慕月柔身边,声音中显然压抑着怒气:“在人前做此模样,真是有失体统!”
早在听见慕子宸声音时,慕月柔就已松开拽住聂翃飞的手,只是脚下仍旧不肯挪开一步。
“哥,翃飞哥哥他……”
“住嘴!回房去!”慕子宸阴沉着脸一口驳回欲向他诉委屈的慕月柔。这令慕月柔更加委屈了!
“哥,你……”话一出就被慕子宸难看的脸色吓得赶紧住口,就连想要出来帮忙表现委屈的眼泪也逼回去了。
“回房去!”慕子宸再次发话,慕月柔看了看身旁一直若无其事的聂翃飞,焉头耷耳地向小苑的门口走去,一个丫鬟紧跟在她身后随着她离开。
慕子宸望着呆立在旁边的蔷薇,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聂翃飞,犹豫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挪开脚步,选择站在原地。
这着实令蔷薇的心有着小小地挫败感,慕子宸的出现解了她在聂翃飞和慕月柔之间尴尬处境。就像昨天那位丞相夫人来找慕冰盈麻烦时一样,就像早上去见奶奶时一样,每次他仿佛都能为自己排解烦恼。他的这些好,蔷薇是记着,并感激在心里的。
可是他竟然不选择来到她的身边,还记得昨天他说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会用一生去爱的人!我亦是你最爱的人!你一生都爱的人!”单凭这些话,蔷薇就算不为自己,她也该为慕冰盈感慨惆怅一下。
“烟儿,快扶表妹回房休息。表妹病体初愈,需要好生休息。”慕子宸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烟儿已上前来扶着蔷薇,蔷薇这才发现烟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由烟儿搀扶着,蔷薇慢慢地越过桂花树。她没有理由说什么,第一她确实不是慕冰盈,不能去做什么她会做的事;第二现在或许只有房内会比较适合去休息一下自己昏痛的脑袋。
走了几步之后,听见桂花树那旁慕子宸的声音:“翃飞一定还有公务要忙,姐夫送你出门。”
“那就有劳姐夫!”久未开口的聂翃飞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