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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爹的遗物

第二十七章 爹的遗物

蔷薇并不担心自身的处境,在她心里一直感觉只要有慕子宸在。他就一定不会让她离开慕府,离开他!

她现在只担心老夫人会收了那块玉石。说来真是奇怪得可笑,从被老夫人撞见她们以后,直到现在。她的心里都一直念念不忘那东西,直到现在她都还是没有放弃的想法。

兴许是见慕晓蝶如此珍爱,联想到或许是那秦大侠的遗留下来的唯一物件。再因那玉石上的“蝶武”有慕晓蝶的“蝶”字在里面,觉得这中间一定是有着感人的情节在里面,出于对痴情人的同情钦佩;又或许是出于某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之她就是想要把那玉石从老夫人手中要回来。

慕子宸不敢看向蔷薇,他是绝无有意让她更加明白,她之所以还能继续留在慕府,完全是因为她是其父亲的遗孤。听及此话,才不免神情诧异连连地看向她,声色复杂非常地说道:“子宸方才提起三伯父,竟会令表妹想起此物从何而来……莫不是……”

一旁神色复杂,怅想万千的老夫人一听此话,急忙收回情绪,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若是想起什么,知道什么就快说出来,莫要在我面前转弯抹角。”

“是!奶奶!”蔷薇应声而道:“此物……却实与爹有关系!冰盈记得爹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交给我的,叫我好生带在身上。至于为何交给我,又要随身而带,我实在不得而知。爹只说等我大些时候再告诉我……怎想……”蔷薇伸手去掩面,以示哀伤悲痛,心里却在挖苦自己为了保住玉石,居然不惜把死了多年的“爹”都抬出来了。

物内的人均是惊愕不已,不能相信,却不敢说出半个置疑的字。全都满心好奇、担心地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自是被戳到了伤口,悲伤地半闭着双眼,一腔伤痛充斥着整个身躯。让她再也无心情去思考事情的真伪!

良久,良久,她才开口道:“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罢!都各自散了吧!”

说完转身往椅子上走去,慕子宸忙接住她无力的手,将她扶往椅子上坐下。

“可是奶奶!那玉石……”蔷薇见老夫人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忙开口道。听她这么一说,刚要无奈又庆幸起步出门的慕晓蝶主仆两也抑制了脚步。毕竟这原本就是她的东西,一直最在意的人也是她啊!见蔷薇还是有意要替她要回东西,自是满怀希冀的望向堂前椅子上的老夫人。

老夫人伸手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拿过玉石,放在手里仔细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光一直都未从它身上离开,仿似她眼前的不是一块玉石,而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一样爱怜不舍。

蔷薇凝视着她手中悲伤的动作,眼光不忍游走开来。却刚巧触及到慕子宸责备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好受。同时也在担心着老夫人老于世故,会在玉石上察觉出什么?

“你想把它要回去?”声音响起,蔷薇先是一愣。老夫人的神态、举止均未变,蔷薇都疑似方才说这话的不是她,而是一句妄听而来的话。

然见慕子宸看了老夫人一眼,又回望着她,眼神中像要表达什么意思,却又十分不明确。她才回过神来刚才老夫人是在问自己话。

蔷薇瞥了一眼身后的那抹淡影,想了想回答道:“是!此物得爹生前悉心叮嘱,要随时携带在身旁,所以……”

慕子宸的眼光果然暗淡下来,但却少了之前的责备。蔷薇硬着头皮补充道:“若非此为爹的遗命,冰盈是绝不会如此急着将它要回的。即使是转赠奶奶又有不可呢?只奈于冰盈要尽孝于父亲,才只得叫奶奶伤心了!”

其实看着这老夫人因自己的几句话,就相信这是她儿子的遗物,将此物视为珍宝。因着她的这份对母亲对孩子的爱意,纵使她先前对蔷薇如何冷漠无情,蔷薇在此刻也是对她讨厌不起来的。或许是孤儿出身的她极度渴望拥有亲人关爱的缘故吧,蔷薇在心里闪过一丝悲哀。

倘若这不是慕晓蝶的东西,真是什么父亲的遗物,留予她睹物思人又未尝不可呢?可惜事情就是如此,她此刻若不将它要回来。即使不去考虑慕晓蝶会如何,单是任她日日拿出来怀念也察觉不到什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只怕她们这里的三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所以蔷薇即使很不情愿、很为难,也要时时刻刻把“爹”挂在嘴旁。揭人伤疤实在非她所愿,利用人伤心时最薄弱的理智,也叫她惭愧万分。

可是奈何她当时只想到此方法,为了去掩饰一个谎言就需要去编造更多的谎言,这个道理她到现在才深刻地理解到。

“拿去吧!”老夫人极不情愿地把手中的玉石送向蔷薇的方向,示意蔷薇过去拿。

蔷薇面有愧色地走过去,双手从她手中捧过玉石。耳旁是她轻声地叮咛:“放在身边要小心,可别磕着、碰着了……”

她的语气很温和,蔷薇确定这不是错觉。她第一次对蔷薇说话如此轻软,蔷薇字字记得深深的!

接过玉石之后,蔷薇与慕晓蝶主仆三人走出屋中。一步一步拾级而下,一屡一屡清风袭来,轻轻拨开炎热的空气,裙袂微微飘动。

蔷薇抬眼望向天空,天很透蓝,万里无一片云彩;很宁静,百丈无一只鸟儿掠过。

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切安然无恙,可是实情却完全相反。

若不是有慕子宸在,若不是自己机警,此刻说不定已流落于市井,生死由命了!现想起来是有些惊险,有些后怕!可是若叫她从头来过,她一定还是会如此走过!

一路上,三人均无语。不过大家好像很享受这份安然,谁都不愿去打破它。蔷薇手里一直攥着那玉石,因为她觉得放哪儿也不合适,索性就攥在手里。可总觉得它越来越沉,越来越叫她心里不舒服。终于走到一僻静处,见四下无人。她伸手拉住一直默默低着头的慕晓蝶,将手中的玉石放还在她手里。浅笑道:“这东西就还给表姐了,请表姐好好收好!”

“大表姐和二表姐在做什么呢?”慕月柔银铃般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