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为双儿远走
我连滚带爬的奔向门口,还未站稳,就看见杵在门口,面色凝重的两人,左边的是寨主李巍,右边的是车池王臧立强。
我首先扑向李巍,他对李奕儿情深意切,一定会爱屋及乌的帮我。
“寨主,魏哥哥,救救她,求求你,她是被我害的,救救她吧!”
李巍不舍的扶着我,一脸的心疼与无奈,我失望了,又转向车池王,他堂堂王爷,绝对能救个弱小的女子。
“王爷,双儿不仅仅是我的丫鬟,我更将她看做是亲生的妹妹,念在你我夫妻一场,你救救双儿吧,从此后,我做牛做马,伺候王爷,决无二心,王爷,求你了!”
我哭的无力,重重的为车池王下跪了!
他单膝跪地,扶起我的肩,叹了一声,将我拥在怀里,抚着我的肩背,“奕儿,冷静,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听见李巍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无心搭理。
车池王扶我在椅子上坐下,迟疑着说:“她,未尝就是不可救。她中的,是晨宇国特有的一种奇毒,是为了掌控高手,暂时压住功力而做,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危险。双儿一介弱女子,无功力可言,才会昏迷不醒。可是若一月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死。”
“那,还有多少时间?”
“约摸着,二十天。”
二十天时间,我一定要救醒双儿,否则,我今生良心受谴责,不如就跟她一起去了!
可是,“谁有解药?谁会配解药?”
我追着车池王闪躲的目光,咄咄逼人的喊着,“快说,你倒是说啊!”
“只有晨宇国皇室,能用,和解这种毒,其他人,想必无能为力。”
我明白了!这是鷇亲王的手段,他是要引我出来。他要的是我,不是双儿,双儿是无辜的!我怎能如此自私,用双儿的性命,来换我的怯懦逃避呢?
我多么残忍,多么恶毒,将她留下,让她一个人替我面对这么恐怖的折磨。她遭受痛苦的同时,我又在做什么?在抚琴诵辞,花前月下,在与男人卿卿吾吾,喜结连理!
我捂住嘴,又不可抑制的痛哭,我悔啊,我恨啊,恨不能以死,赎我犯下的罪!
“如果只能留一个,奕儿,你千万不要去,不要再离开我了!不久,我就能掌权乌鸡国,一定不再惧怕晨宇国!”
海誓山盟总是赊,能救回双儿吗?
我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这上天安排给我,或喜或悲的一切,我心里的声音督促着我:“我去晨宇国,索要解药!”
车池王眼中精光一闪,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你若敢动双儿一根寒毛,我与你,势不两立!明早派人送我与双儿去,就这么定了!双儿需要安静,我留下照看,王爷慢走!”
我兀自坐着,盯着双儿躺着的床,看也不看他,像是乞求,更多的是命令!
这就叫恃宠而骄了!我再也不是初来时那胆小怕事,愚钝怯懦的温馨了!从此后,没有温馨,只有李奕儿,能收服人心的李奕儿,能惊为天人的李奕儿,能让一干英雄,赴汤蹈火的李奕儿!所有我温馨做不到的一切,李奕儿的名字,足矣!
顺着心的方向,沿着命运的轨迹,或应该,或不应该的发展。
我坐在床沿,握紧双儿的手:“姐姐必会救你,安心睡吧。”
气温骤降,冬天来了。
出得山寨,站在马车旁,回眸凝望。不想去看大家的表情,仿若是我背信弃义,即将云游他乡。苦笑,这一去,前路漫漫,祸福未定,我是去会冤家,不是去探情郎。
武夫人满脸的不舍,牵着我的手流泪,本不想脆弱的我,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好孩子,要珍重。若是得空了,一定要回来看看你武婶。”
“武夫人,奕儿若有命回来,一定天天陪您聊天,再不走了。”
武夫人欲言又止,让丫头扶着回了。抬头看看李巍,双眼盯着我脚下,一脸的漠然,我明白,此时此刻,他无法表达,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寨主的形象,保护自己男人的自尊,最终还是一场空,情何以堪。我伤心无奈时,选择的是接受车池王的相拥,推开他的不舍。
明知规劝是多余的,我还是开口了:“李寨主,英雄豪杰,心比天大,乌鸡国生死存亡,要以大局为重。”
他的眼眸扫过我的诚恳,望向远处。
我无语了,不知该怎样面对车池王,只好,将一丝不舍藏在心里。
车池王的四位侍卫,李寨主的四位侍卫,分两队牵着马,站在马车两旁,马车里,是昏迷不醒的我的双儿,身边,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执意与我共甘苦的琳儿。
拉着琳儿,毅然决然的转身。
“奕儿(奕儿)……”
他俩同时呼唤我,我的心疼了,这一年,若是没有他们,我不知会不会生存下来,他们保护我,给我喜悲,给我爱恨,如今我即将离去,怎能豪无牵挂?
未转身,背对着他们,冷声道别:“珍重,留步吧。”
刚刚抬步,胳膊被拉住了,是车池王。再回首,只见李巍落寞的身影,仿佛即刻之间苍老,那高大的身形,十分怆然。
抬眼对上车池王乌黑的眸眼,亮的,如一汪黑水,荡漾着救国救民的宏伟大志,和一份单纯爱恋的祈望。
“家父身为护国公,李奕儿定当富贵荣华,性命无忧,王爷,可不必担忧。奕儿尚有一事,烦请王爷千金之躯,安排一下。”
“万死不辞。”
“呵呵,无需万死,王爷言重了。上山之前,奕儿曾被一对夫妇相救,拜为父母。义父母家中贫困,唯一的银钗送了奕儿。如今有事在身,无法报效。请王爷送去些银两,安置两位老人晚年无忧。并带言:女儿不孝,不能常在膝下尽孝,他日若步得青云,定当接两位老人享福。”
车池王叹息一声,“馨儿,你变了。你如此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安然归来。”
“王爷叫错了,不是馨儿,是奕儿!无论能否回还,还请王爷在爹娘面前,报喜不报忧。”
“……”
“时候不早了,耽误不得,我该走了,保重!”我冷冷的转身上车,不再看他,有时,越是依依不舍,越是痛心断肠。
他没有看见,我绝堤的热泪滚滚而下,别了,乌鸡国,别了,车池王,别了,魏哥哥,别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