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人不屑地说:“你们口口声声说动物保护,自己却还大快朵颐!”我仍想反问:“脱离不了现代化生活的人们,就可以不重注环保了吗?照这个理论,节能减排、低碳出行是否都没有意义?”
莫以善小而不为,一个连小善都不行的人,谁能相信他心中会有大爱?
倘若一个人,面对一只和他建立起情感的猫,或一只向他表达善意的狗,仍能狠下心去虐待它们、伤害它们、遗弃它们,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已然从单纯的冷漠变成了心理上的扭曲。这是人性的悲哀,如何值得夸夸其谈?
不可否认,每当与澳洲的朋友谈论动物保护的话题时,我都感到汗颜。但我依然会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在不断进步的,在向着更好的方法发展。我想西方的动物保护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随着人们文明程度不断的提升,对动物的保护意识也在增强。”
所有为动物保护、环境保护出力的人们,不能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但行走在充满阳光与爱的路上,心中坦荡,豁达而行。
我喜欢面带微笑的人,不管认不认识,见到面就彼此笑笑。传达善意是人的本能,但有时候我们却把这种本能忘记了,时刻带着的,是戒备的武器。
在墨尔本,人的友善本能好像被完全激发出来,不管你是白皮肤、黄皮肤还是黑皮肤,大家都会很友善地点头致意。
舒适的环境和友好的澳洲人,让我们不由得在墨尔本多住了几天。
本来我们想选择墨尔本的民宿居住,它坐落在乔治大街,据说是当地最漂亮、最具古曲风情的街道。
这里有百年的历史建筑,包围在一片榆树林之中,远远望去,像中世纪的神秘古堡。想去名胜浏览或做商务考察,住在这里相当方便。
但想来想去,我们还是放弃了住在市中心,因为还有更加迷人的地方——农庄。
住下来的第一天,我们就庆幸自己做了此生最英明的决定。墨尔本的农庄是不可错过的风景。
每天清晨一醒来,先听见的是一阵清脆的鸟叫声。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已经感到了由衷的喜悦。再睁开眼,向窗外望去,就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农场。那绿浓得像一杯鲜榨的青莓汁,干净得像被山泉清洗过。
在开阔的农场里,牛羊早早就起来吃草,那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羞涩地藏在云层中,只掀开云的一角,偷偷地洒下一缕薄光。那阳光并不是淡淡地照在牛羊身上,而是懒懒地躺在它们身上,和皮毛融成一团。远远看去,牛羊就仿佛被罩上了一团光,如果头上再多个光环,当真就像天使一样。
牛羊有指定的吃草、玩耍场地,只能在篱笆的一侧,不能越界,因为篱笆的另一侧,就是农人耕住的田地,如果牛羊越过,就会破坏作物。
大部分牛羊都是很听话的,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领地上,但也有一些新出生的小羊羔或小牛犊,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滴溜乱转,四只小蹄子不停地撒欢,跑着跑着就可能偷偷钻过了篱笆——篱笆的缝隙有些大,挡不住那些玲珑的小家伙。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亡羊补牢”这个词,呵呵,看来在世界各地,都有差强人意的篱笆。
不过也不用为那些偷跑出来的小家伙们担心,因为旁边有“警察”——牧羊犬看守。一旦发现逃亡份子,可爱的牧羊犬就会冲上去拿小脑袋拱它们的屁股,试图把它们轰回去,如果实在拿调皮的小家伙没办法,就会吠叫几声,请求主人支援。
走错路不可怕,重要的是,有没有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拉你回来。
我住的农庄里有三只边境牧羊犬,两只三岁大,另一只是它们的妈妈,名叫艾瑞,已经12岁了。
12岁对于狗狗来说已经相当于人类的80岁,艾瑞的行走姿势明显没有年轻狗狗的步态,摇摇晃晃,连尾巴也抬不起来了,勉强拖在地上,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努力地抬起一半,摇摇尾巴以示友好。
艾瑞的主人告诉我们,它是一只极为忠诚能干的狗狗,一生都守卫着农场,每天清晨就起来,把牛羊赶到草地上,然后不离左右地跟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到了晚上,艾瑞看到主人把牛羊都赶回圈里,才回到它的家——主人给它搭在棚外的小窝休息。
现在的艾瑞已经退休,把看守牧场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孩子——同它年轻时一样威风、尽职。但艾瑞的职责仿佛刻在了骨子里,虽然行动不便,但每天仍然早早起床,看着它的两个孩子做着它当年的工作。
“它的腰不好,不希望它那么早起就来到草地上,那样会使腰的病情加重。”农场主人对我们说,“但它固执得很,连我给它做的新窝也不肯睡,执意趴在草地上。”
艾瑞的主人跟我们讲这番话时,眼里闪着泪光,可以看出艾瑞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伙伴,更是挚友、是家人。
狗狗的忠诚令无数人感动,但也曾经有一个人不屑地对我说:“狗之所以忠诚,是因为智商低。”
我很遗憾地看着他,这个自以为高智商的生物,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忠诚二字。
在他看来,越是智商高的人越应该不屑于忠诚,那是一件很傻很天真的事。他将世间最高贵的品格踩在脚下,还自以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这样的人,可以与谁共事,谁又愿意与他共事,我不得而知。
澳洲的狗狗都很友善,而且很有礼貌,因为它们大都上过学。在澳洲有正规的宠物驯养中心,可以帮助它们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学习一些基本技能,比如握手、站立、坐下、寻回、叫醒等等。再加上当地人都热爱动物,所以人和动物相处得十分和谐。
圣雄甘地曾说:“对待动物的态度,反映了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我愿意相信,人类的文明程度会向着越来越高的水平迈进。
2.蓝色不只一种,幸福不只一瞬——悉尼
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几幢看似被风一吹就能倒的房子,还不如旁边长着的歪瓜裂枣的树结实。漫天的黄土席卷而来,夹杂着细小的砂粒,若是张嘴呼吸几口,就会觉得牙齿被砂粒磨得咯咯响。
一群身穿囚服的犯人被流放到这里,关在高大的围墙里。监狱戒备森严,但其实并不用担心犯人们跑掉,因为就算跑了出去,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也没法生存。
以上的一切源于悉尼的起源和我的想象。在两百多年前,悉尼的确是一片荒原,是英国在澳大利亚最早的殖民地,用来流放罪犯。
正因为罪犯流放这个传说,才吸引我来到悉尼。我很好奇,它是如何在两个世纪过后,从一个无人关注的荒芜之地变成澳大利亚最繁华的现代都市的。
当我踏上这片土地时,还抱着想要找寻罪犯迹痕的心理。可是不到几分钟,我就知道自己真是幼稚。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更何况是两个世纪之久。
不过在悉尼港口的岩石区,有人特意地以这段历史为噱头,给过往的游人讲古老的传说。如果有耐心的话,可以听到很多厉鬼与绞刑的故事以及鼠疫的传说。
我想,两百年前,可能那些囚犯就是从这里进入悉尼。在那个年代,冤假错案也许占了大多数,无辜的人被殖民者当作奴隶随意处置,那些血泪,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可以有切身体会的,但在岁月面前,还有谁能听见他们的哭喊?
可现在这里已经完全不同,忧伤与悲哀再也不沾边了,呈现出来的是一片繁华景象。岩石区的周末是游客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在每个周末都会有一个大集市,连街道都会被暂时封闭,供行人和商家使用。制色手工艺品、玩具、首饰和美食等等应有尽有,留出一些时间,会淘到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悉尼,我会用“蓝色”。一眼看去,整个悉尼都是天空一样的蓝色。并不是因为它的建筑是蓝色的,但由于被海水环抱,在海的映衬下,所有的建筑都好像变成了暖蓝色,和海天融为一体。
来到悉尼,才知道原来蓝色可以有那么多种,海水都是有层次的,不同的时间会显现出不同的颜色。早上是干净的湛蓝,中午是幽远的深蓝,到了傍晚就像蓝色绒布一样,被夕阳一照,不同的角度看到的蓝色都不一样,站在岸边,只要蹲下或站起,就能领略到各异的蓝色。
悉尼歌剧院就静静地坐落在便利朗角上,这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建筑,以它独特的帆造型,名列20世纪最有特色的建筑之一。
歌剧院的设计者约恩·伍重说,这个创意其实是来源于一个剥了一半皮的橙子。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在艺术家眼里看来,就会发挥成伟大的创意和真实的瑰丽。
任何事都讲究搭配,单个的事物再美也有限,如果不是有港湾大桥和其他景物的搭配,悉尼哥剧院的美也不会完全被激发出来。
很多事情原本平凡的,它之所以被世人记住,是源于曾有一双鬼斧神工的手,把灵魂雕刻在里面,勾住过往人的心神,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再把它忘记。
每到一个地方,我总是会去当地有水的地方走一走。我对水有着莫名的好感和恐惧感。清澈见底的水让我心情舒缓,而深不可测的水或是丛里的溪水,则让我感到害怕,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怪物。
带着对水又爱又怕的心情,我和小王子来到了中央海岸。
这里的海水很清,海面上飞着成群结队的海鸥,白花花的连成一片,找到食物就上岸休息,即使旁边站着人类,也像没看见一样,大摇大摆地走着。
经过了这几天的居住,我发现澳洲的鸟类都不怕人,它们可以停在低矮的树枝上,也可以以收起翅膀,安然地在人群中行走。
若不是有绝对的安全感,怎能如此呢?
中央海岸是垂钓和游船河的好地方,在当地人不停地游说下,我们租了鱼竿和饵,开始钓鱼。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钓鱼,不是因为没耐性,而是总觉得用钩子钩住嘴是很痛苦的事,令人联想起古代酷刑。
所以,我们悄悄地把鱼钩拆掉,直接把饵绑在鱼线上。
“这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给小王子讲起这个典故。
“它愿意,就会游来找我们。这多好。”小王子看着海水高兴地说,“强迫的事情都是不好的。”
谁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可一旦碰到事就容易犯糊涂,非要拿钩子钩住或拿绳子绑住对方才罢休。就算是得到了,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没有了灵魂,什么是有价值的呢?
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钓鱼,哦不,应该是喂鱼。一大盒鱼饵被消耗掉了,不知道有多少小鱼吃到了我们的食物?
我是很相信缘分的,每一条吃掉鱼饵的小鱼,是否都曾经与我相识?这一刻的异国相遇,不知道是积攒了几世的缘分?呵呵,也许它们会在晚上变成小精灵,来到梦里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