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的是爱情吗
一觉醒来，发现早晨的阳光如此的温和，裹夹着微风投射到了床上，宿舍荡漾在和熙的阳光里，舍友们都出去了，古今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今天没有课，实验室也不用去，他可以任意支配今天的时间。昨天阿姨的话还在耳边，他感到一阵阵的温暖。想起了小艳，他的心里漾过一阵的温情，小艳接受了他的好，他的心中又燃起了爱火，或者说，这爱火一直都没有熄灭，只是被压制在封闭的炉灶里而已。我该去看看她，他想。平时，他总是在傍晚的时候才有空去，今天，一大早，就过去，会不会有点那个？他心里忐忑不安。或者，我去给她买点礼物？这样一想，他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出学校，马路上早已经人潮涌涌，汽车来往不息，要在平时，他对这些甚是讨厌。今天，却觉得这些机械声竟然也有着几分的可爱。街上没有什么树，放眼看去，都是路灯柱子，广告灯箱。
买什么呢？古今一路走，一路想。她不知道小艳喜欢什么，他也从来没有买过礼物给别人，就更别说是女孩子了。和小枫在一起的时候，小枫都是喜欢那些很便宜的小玩意，也许，她知道自己没有钱买呢，他自嘲。而刘洋，总是刘洋给他买东西，不过都是些运动衣服，运动鞋子之类的，比较容易买，也合适。衣服，化妆品，这些东西女孩子都喜欢，但很难买到她们合心意的，名贵的呢又太贵，劣质的呢又不好，还是算了。就买个熊ＢＡＢＹ吧，女孩子都喜欢，小艳应该也喜欢。
他走进一家饰物店，站在玩具熊面前，才知道自己的无知。光是熊ＢＡＢＹ就有好几十种，他还真的不知道买哪种好。以前，他最讨厌那些殷勤的服务员，现在，倒希望有个热情的女孩过来为他解除这份迷惘。他这件摩挲一下，那件搓揉一下，就是下不了决心。
或者是他的犹豫，或者是他的虔诚，终于有个满脸含笑的女孩走了过来。
买给女朋友的吗？
古今一下子脸就发烧了，算是女朋友吗？他还真不知道。
女孩看出了他的窘态，也就不问了。
只是为他介绍各种熊ＢＡＢＹ的质量，故事。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１米多的泰迪熊，花了他２００多块钱，这在以前，那是不可思议的，今天，古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兴奋的抱着熊ＢＡＢＹ穿行在热闹的马路。
走进医院的大门，在住院楼的正门，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台阶前，古今自然的看了一眼，车窗摇下了半截，副驾驶座上是一个老男人，５０来岁，有点眼熟，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弯着腰说着什么，老男人皱了皱眉，狠狠的把烟摔在车外，然后示意小伙子上车，走了。
由于眼熟，古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谁呢，古今似乎看过这个人，又似乎不在记忆里。古今纳闷的抱着熊ＢＡＢＹ，上了楼。
来到小艳的病房，门前看到有几支零落的花，有玫瑰，有满天星，小雏菊，新鲜的还洒着水珠，大概刚掉下来的吧，还没有脚踩的痕迹，有几支夹在门缝底，门没有被完全关上。古今轻轻的走近门，透过门上的玻璃，小艳正蒙着被子在睡觉，阿姨不在。他蓦然想起，楼下那个眼熟的就是那个老男人。好久没有想起他，古今都快忘记他了。
这个老****，他来干什么。古今恨恨的想。
古今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你叫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小艳闷着被子说。
古今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
见到没有反应，小艳转过身来，拉开被子，这才看到了是古今。
古今，是你。
是我。古今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看着小艳。
好漂亮的熊ＢＡＢＹ。小艳看到了古今怀里抱着的泰迪熊。
送给你的，小艳，古今红着脸，把熊ＢＡＢＹ递过去。
送给我的？小艳瞪着眼睛看着古今。她的心里已经在想着是不是送给她了，她只等古今这句话。
嗯，古今低着头。
好漂亮，小艳开心的抱着熊ＢＡＢＹ，我好喜欢。
小艳抱着熊ＢＡＢＹ又是亲，又是吻，不停的跟着熊ＢＡＢＹ说话。
看着小艳的开心，古今也开心。她是不是装出来的，古今知道小艳的狡黠，想起车里的老男人，内心又有点担忧。
小艳亲完了，也吻完了，就静静的抱着熊ＢＡＢＹ，陷入了沉思。
古今也不敢说话，只好静静的坐着，双手不停的摩挲着。
好一会，小艳才回过头来，古今，你今天没课吗？
没。
不用上实验室吗？
导师说实验需要的一些数据还得准备，所以今天就停止。
哦。
又是一阵的沉默。
小艳，你好点了吗？古今打破这个沉默。
嗯，好多了，医生早上来过，说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古今也高兴，不会有后遗症什么吧，上次有个医生说担心这个，古今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会，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又是一阵的沉默。
古今。小艳叫了一声，等古今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又没有了下文。
小艳若有所思的神情，让古今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古今本来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这下也就没有话说了。
古今，小艳又叫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古今，你还喜欢我吗？小艳知道，古今以前确实喜欢过她，所以用了还字。
古今大吃一惊，不知道小艳怎么会这么问，看着小艳是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古今，你不喜欢我了。小艳似乎有点神伤，黯然的低下头。
古今一阵的心痛，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古今说。古今还真的没有跟女孩子说过喜欢，除了小艳。就是小枫，他也没有说过。
我喜欢，喜欢。古今喃喃的说。
小艳的眼睛里发出了神采，瞬间又暗了下来。
那么，古今，你嫌弃我么？
不，小艳，我喜欢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一直，一直没有变。古今急忙辩解。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小艳眼睛里闪出了眼泪，可我，一直都伤你的心。
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古今伸出手，笨拙的要去擦她眼睛里的眼泪。
小艳的泪，就是古今的血，他不愿意看到小艳受太多的委屈，那眼泪，就是打在他心上的钉子。
小艳却哽咽的哭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呜咽的，像在诉说着她的委屈。
古今茫然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用双手捧着小艳的脸，用拇指去擦小艳脸庞上的泪。
小艳止不住眼泪，也止不住哭声，古今慌了手脚，只好坐到了床边，把小艳抱在了怀里。他想起了那个失望的时刻，也想起了小艳那些敷衍的吻，他的心，在痛。我早已经忘记了过去，如果小艳能许我一个未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怜惜的擦着小艳脸上的泪滴。
他想起了父亲被处决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的躺在刘洋的怀里，他脆弱、无助、彷徨、茫然，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样去走。那个叫刘洋的女人，用她的怀抱，给了他安慰，给了他坚强，给了他生活的希望。对于刘洋，他有爱，有感激，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对小艳，他只有爱，在她高傲的外表下，是一颗需要他怜惜的脆弱的心，他心疼她的无助，心疼她的孤单，心疼她的柔弱。他愿意用他的一生去照顾她，去呵护她，去给她一份简单的安稳的幸福的生活。他会给她希望的。他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艳停止了哭泣，她静静的依偎在古今的怀里，一动不动，她读懂了古今对她的爱，读懂了这个孤僻的男孩子看到她的时候那腼腆的笑，喜悦的神色，不可抑制的爱恋。她无意玩弄感情，却仍然伤害了一个纯情的男孩，这个男孩，除了一点点的孤僻，他无疑是阳光的、优秀的、专一的。现在，上帝已经给她惩罚，惩罚之后，上帝会给她她要的幸福吗？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古今猛然惊觉，似乎觉得自己的唐突，想要松开自己的手。
小艳并没有挣扎的动作，只是换了个姿势，又在他的怀里躺下来。
然后，抬起头，幽幽的说，古今，你愿意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愿意，愿意，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古今开心得不知所以。低头，正看着小艳含情的眼神，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轻轻的吻着小艳眼睛残留的泪滴。
小艳任由古今在自己的脸上肆意的舔吻着，享受着迟来的幸福。
古今停下来的时候，小艳伸出双手，环抱着古今的脖子，用她的真情，深深的吻向了古今的嘴唇。
这一刻，躺在床边的熊ＢＡＢＹ为自己能够带来幸福的爱情眯着眼睛快乐的笑了。
上帝哦，请把时间停住吧，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炽烈更热情更纯真的爱情之吻吗？就让这对年轻的男女，把幸福固化在爱情的道路上吧，永远不被分开，永远也不被打扰。
好久好久，小艳推开了古今。
古今，我饿了，你去给我打份早餐吧，妈妈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迟还没有来。
古今怜爱的捏了捏小艳的脸，你怎么不早说。
我现在才知道肚子饿嘛，你还不快去。小艳似怒非怒。
这在古今看来，却是无比的幸福，幸福的古今，把门关得砰砰响，把楼道踩得咚咚叫，似乎要把这份幸福传递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物。
在楼道的拐角，还差点撞到了人。
兴奋的古今买了早餐，小跑着回到医院，上了楼，看也不看，就推门跑着进来，刚冲进来，看到小艳正捧着早餐津津有味的吃着，阿姨正端坐在旁边。
古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下子窘在原地，迈不出脚步，双手捧着的早餐，好像悬挂在空中一样，动也不动。
小艳扑哧一笑，差点把嘴里的面条给喷出来。
坐下吧，古今，阿姨把古今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古今这才挪动着脚步，期期艾艾的坐了下来。
妈妈说，她在过道里看到你一阵风似的走了下去，想叫都叫不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小艳取笑着他说。
古今脸又红了，慌忙解释说，阿姨，我。越解释越结巴，还不如不解释。
好了，别闹了，小艳，古今怪不好意思的了。
阿姨，没什么，古今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心里分明感受到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