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后初荷 (2)
木头，我们回学校吧。小艳说完，就起来收拾东西。
嗯。看到小艳落落寡欢的样子，古今不知所措。
走吧。
小艳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背上背包就走。
古今和小艳出了房门，来到大厅，古今礼貌的说，阿姨，我们先回学校了。他本来打算叫一声杨叔叔的，又觉得不妥，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朝杨强招招手，说，再见。
小艳妈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眼睛里却满是关切的眼神。
在车上，古今搂着小艳，沉默在两个人中延续。
车过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小艳好像睡熟了，她的脸上，分明流着两滴晶莹的泪。
古今心疼的用手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头发，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下了车，已经将近傍晚，本来阴沉的天，竟然下起了一点毛毛雨。古今拉着小艳的手，慢慢的向前走，小艳的手冷得很，古今用手给她搓了搓。走过一家饭店的时候，古今突然感觉有点饿了，他们中午饭都没吃。也许是冷，也许是饿，小艳脸色苍白苍白的，嘴唇有点青紫。
小艳，你饿不饿。我们吃碗面吧。这是古今对小艳说的第一句话。
牛肉面的热气让小艳的脸有了点红晕，手也暖和了一点，她的脸上，有一点高傲，也有点忧郁，反而显得有种雨中牡丹，雪里梅花的感觉，古今看得有点呆了，不自觉的，他伸了伸手，轻轻的用手背碰了碰小艳的脸颊，像是在触碰枝上的花朵，感受她的美丽。
走出大街，经过公共汽车站的时候，小艳忽然站住了，对古今说，木头，今天晚上你陪我，好吗？
我可不想你上我们宿舍，古今说，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们住旅馆，好吗？
旅馆很贵。古今犹豫了一下。
就一个晚上，我想你陪，今天我好累。
好吧。古今不再犹豫了。
小艳像诡计得逞一样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苦涩。
古今这么大了，第一次住旅店。
关上房门，古今便到卫生间去，看是否有热水。
小艳，先洗个澡吧，洗澡人也舒服一点。
小艳放下了包，就去了卫生间。
古今刚躺下来，便听到小艳在叫他。
木头，你过来。
木头，你也来，好吗？
木头，你帮我脱衣服。
古今慢慢的褪去小艳的衣服，然后拧开了水龙头。
浴室瞬间冉起一层一层的水汽，像雾，像云。
褪尽束缚的小艳，裸身站在云雾里，像一端雕塑。
她的香味，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好像散发于她的体内，却又好像是包裹在她的周围，那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绝于缕，香远溢清，慢慢的渗入古今的呼吸。
你好香哪，古今梦一般的梦呓。
她笑了，从小到大，妈妈总是在她洗干净的衣服上洒上茉莉花香，久而久之，她的身体就散发着这幽幽的香味。
她懂得，妖艳只能引起别人的****，却无法让别人发自内心的欣赏。她的衣着，总是简约而不简单，她的修饰，总是简单而不繁杂。她不涂擦胭脂水粉，也不喜欢喷洒香味浓郁的香水，她喜欢自己的身体，氤氲在这似有似无的暗香中，这是一种自然的飘荡着天然气息的女人的味道，她不用引诱男人，却让男人深受诱惑。
水龙头的水，打在了小艳的脖子上，背上，水滴从小艳的背上滑落，像透明的珠子滑过白色的锦缎，有像洁白的珍珠滚过镜面的玻璃。这是被水包围的维纳斯，若隐若现。
古今的手，顺着流水的方向，轻轻的抚摩，她细嫩的脖子，光滑的脊背，丰胰的臀部，修长的双腿。古今的手，轻轻的游移在小艳的身体上，拨开溅落的水珠，来到了小艳的前面，它逆着流水的方向，慢慢的向上游弋，来到了高耸的双峰底下。
浴室的热气，像萦绕的薄云，又如挂在维纳斯胸前的细纱，欲隐欲现。
它像雨后的初荷，高傲的挺立着粉白的蓓蕾，结实而又弹性，遗世而又独立，贴在上面的水滴，晶莹且剔透。
它像雾中的玫瑰，温润而不染尘土，素色的粉红，苍翠而欲滴。
它像野外的含羞草，静静的等待着别人为它开启它的羞涩。
它又像梦中的睡莲，躺卧在幽静的梦境里，那潺潺的流水流淌着它的幻想。
古今不忍去触碰，他害怕任何的触摸都会惊醒它的美丽，但是他又忍不住要去触摸，那不是诱惑，那是爱的呼唤。
那是怎样的美丽，美丽得让古今窒息。
他可以抗拒女人的身体，却不能拒绝女人的美丽。
古今轻轻的抚摩着，像三月的风拂过天空，又像二月的雨扫过大地。他用双手捧着，柔柔的吻着。他怕嘴唇不够轻柔，他用他的舌头，他怕他的舌头太过苍白，他卷着他的舌尖，温柔的裹着，给她爱的舔犊。
小艳感到全身滑过静电的电弧，有种触电的惊悚，又有种酥软的麻醉，整个人像喝了酒，一种醉醉的感觉。
她又似乎躺在海边的沙滩，一浪接一浪的激情，一浪有一浪的高潮。
她酥酥的靠在浴室的墙上，搂着古今的脖子，配合着古今的演出。
他们活在现实，却又像活在梦幻之中，他们踩着土地，却又像漂浮在空中。他们像一片树叶，飘荡在空中，他们像一片云，无拘无束，他们愿意漂到哪里，哪里就有他们的快乐。他们感觉自己是干渴的土地，对方就是那久违的甘霖，滋润着他们干裂的爱恋。
他们就这样站着，就这样拥抱着，就这样亲吻着，就这样享受着爱情给他们的激情和幸福。
性只能满足肉体的欲望，却不能填补对爱的渴求。只有爱，才能让人燃起对生活的热爱。
木头，木头。
古今站在阳台上，第一缕阳光刚刚从身边穿过，突然听到了小艳的呼叫，他急忙跑了进去。
木头，我以为你离开了呢。小艳搂着古今的脖子说。
我就到阳台站会。古今捏了一下小艳的脸，我怎么舍得离开。
贫嘴。
你想起床了没有？太阳刚刚升起，红红的，懒懒的，跟你一样。
小艳摇摇头，木头，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说的时候你会说的。
嗯，迟点我再跟你说吧。小艳叹了口气。
起床了，丫头。
讨厌，你怎么跟妈妈说的一样。
以前呢，你阿姨叫你，以后，就我叫你，喜欢吗？古今吻了吻小艳的脸。
喜欢。
心情好点了没有？
嗯。
我们去吃早餐吧。
我要你拉我起床。
楼下的餐厅，坐满了人，古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位置。
门外，正进来一个女孩，在东张西望的找坐位。
怎么这么眼熟？小艳自言自语。
什么？
木头，你看，那个女孩，好眼熟。
我不认识。古今看了一下，摇头说。
谁呀？哦，赵嘉。
哪个赵嘉？
就是和我打架把我推倒的那个。
是她？古今仔细的看了一眼。赵嘉高高的个子，标准的瓜子脸，柳月眉，烫着有点蜷曲的头发，一身张扬的衣服，还有一双妩媚的眼睛，能够挑逗男人的神经。
你看什么呀？
我看你们谁漂亮。
那谁漂亮？
当然是你漂亮。
什么时候学会哄女孩子了。小艳虽然这样说着，内心却甜滋滋的。
光头外表上看，似乎她会比你漂亮，她的漂亮是一中妖艳，她的美源于外表，你的美，溢自内心；她能够让男人产生冲动，但不能让男人死心塌地。她的张扬，妩媚，是浮华。而你的美，在于简单，在于气质。也就是说，她的美来自表面的性感，而你的美源发与你内心的感性。
你对女孩子还很有研究呢，这么复杂深奥的东西都说得出来，我还听不明白。亏我还叫你木头呢，看来得叫你情圣才对。
我，我感觉而已。古今涨红了脸。
行了行了，逗你而已，看你紧张的，知道你对我好了。
我们叫她一起坐吧。不等古今答应，便叫了声，赵嘉，这边。
赵嘉还在四处找位置，听到有人叫了她，便走了过来。
赵嘉，这里。小艳又叫了声。
你，谁呀？赵嘉想不出是谁。
小艳。
小艳？小艳，哦，是你。赵嘉认出来了，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小艳。
一起坐吧，没有位置了。
赵嘉不知道小艳要干什么，确实也是没有位置，想避也避不了，索性坐了下来。
面对曾经的情敌，赵嘉不知道小艳葫芦里卖什么药。她们之间的事，一时引为京大的笑谈，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别人的笑话。这还是其次，让她气愤的是，小艳入院后，她跟老男人就这么一次，老男人就像失踪了一样，不找她，也不接听她的电话。她不知道自己出错在哪个环节，刚开始以为是小艳抢走了他，一直也没有看到老男人和小艳出双入对，甚至，在京大，也没有碰到过老男人。她才知道，老男人离开她，并不是因为小艳，她内心也有些自责。也终于明白，无论是谁，都只是老男人手里的玩物，小艳没有资格和老男人谈什么条件和感情，她同样也没有。别人贪图的是她的美貌，她喜欢的是别人的钱，还有金钱贴在自己脸上的虚荣。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的浅薄，甚至是有一点点的无知，让人尝完即止，肉体这东西，不是她才有，如果不能缠住男人的心，一旦失去新鲜，就会食之无味，弃之不惜了。
所以一个女人之于男人，很多时候，都是从肉体开始，从肉体结束。
小艳受伤住院，她是需要负责任的，她一度也在等待小艳对她的追讨，可一直煎熬的她却没有等到小艳任何的行动。她不敢上医院去探访小艳，只能偷偷的从其它女生那里打听小艳的情况，知道小艳没有什么大碍，内心也好受了些。她想着小艳是恨她的，就像她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的恨小艳一样。小艳出院也几个月了，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也没有听过小艳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她为此也纳闷了很久，不过，后来也就淡化了，慢慢的也就不再放在心里。而且临近毕业，她也有好些科目需要考试，还要找工作，就再没有这些争风吃醋的心思。
真是冤家路窄，她心里想着。
找工作了没？小艳问。
没找到，简历倒是投了不少。她闷闷的说。
我也没找着呢，倒是木，小艳斜了一眼古今，然后吐了吐舌头，古今找到了。
赵嘉这才留意起古今来，这是谁呀。
古今，我男朋友，小艳说。
古今点了点头，他第一眼就不喜欢赵嘉，这个女孩，天生具有诱惑力的女孩，古今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在他的心里，这种女孩就是红颜祸水，也就没有表现什么热情。当然，如果不是赵嘉，小艳也就不会住院，他古今也不会有机会献殷勤，自然也就得不到小艳的青睐，对于赵嘉，他还是有点感激的。
你男朋友还挺酷的。赵嘉也是种高傲的女孩子。
他呀，小艳甜甜的笑着，他不叫酷，是孤僻，人家ＲＡＩＮ才叫酷。
古今笑了笑，别人说他才会生气，小艳说他可不会生气。
其实，我像高仓健，古今故作高深的说，高仓健，你们不懂。
两个女孩子只好面面相觑，她们确实不知道谁是高仓健。
古今心里乐了一把，还ＲＡＩＮ呢，浅白。
服务员这时候送来了牛肉面，古今把面条推到她们的面前，赵嘉，你先吃吧。然后对服务员说，你再来一份，要快。
小艳夹起肉就往古今的嘴里送，古今看了看赵嘉，有点尴尬。
他看到小艳额前的头发掉了下来，掉在碗里，就用手帮她拨了拨。
你们腻不腻，赵嘉斜着眼，酸溜溜的，不知道是羡慕还是讽刺，然后又说，小艳，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又看了古今一眼，看不出是欣赏还是鄙视。
你的那个也带出来给我看看，小艳笑嘻嘻的说。
我，哪里有人喜欢？然后又是看了古今一眼，这一眼，轻轻的从眼角射出，古今分明看到了点挑逗的余光。
你看不上别人吧，你这条件，能没有男朋友？小艳疑惑的说，是不是你还抱有什么幻想。
我还能有什么幻想，赵嘉知道小艳的意思，我现在已经不会幻想了。
古今低着头吃着面，不知道赵嘉是不是又用那种摄人的眼神放过来。
是呀，还幻想什么，能有个疼你的人就可以了。
如果每个人都能这么想，爱情也就单纯很多了，古今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