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把户口迁过来的?"马青梅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你回去问我哥吧,他是老实人,不说谎。"
马青梅转身就往外走,一恍惚,在楼梯上差点儿摔了一跤。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楼,也顾不上去菜市场买材料了,直奔郑家浩的单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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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青梅气喘吁吁地靠在传达室门口,给郑家浩打了个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郑家浩,你给我出来。"
不一会儿,郑家浩就跑了出来,一看马青梅脸色煞白,以为她不舒服,慌手慌脚地来扶她,被马青梅一把打掉了。"郑家浩,你跟我说!郑美黎母女的户口是怎么回事?"
郑家浩登时就结巴了,"青梅,你别生气,听我说。"
马青梅一字一顿地冲郑家浩喊:"郑家浩!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眼前一黑,她就昏了过去。郑家浩又是拍又是掐人中,马青梅才慢慢醒过来。郑家浩背上她就往医院跑,马青梅无力地趴在他背上,小声说:"回家……送我回家……"
因为愧疚,郑家浩也难受得不行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道歉才能让马青梅不难过,就带着哭腔说:"当时美黎说是为了给爱爱转学才要迁户口的,你说,我这个当舅舅的能不想让外甥女读所好学校吗?再说,她也答应了,等爱爱转完学,就把户口迁到咱家,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像话……"
"为了房子你妹妹两口子耍了多少花招啊,怎么就没把你的木头脑子耍清醒?"说完,马青梅趴在他背上号啕大哭。
郑家浩把马青梅送回家,马青梅在床上躺着,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想找话说,又找不到合适的。马青梅一直闭着眼,泪水不停地顺着眼角往下流,"家浩,你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能哭的孩子多喂奶,你这不是拿奶喂孩子,是拿我的心喂狼。"
郑家浩扇了自己一巴掌,说不出话。
马青梅睁开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你回单位吧。"
郑家浩嗫嚅着说:"不去了,我不放心你。"
"你是不是想离岗?!我死不了!"马青梅嗓门提了上去,现在她不想看见郑家浩,他越是在她眼前这么不哼不哈的像根木头似的杵着,她就越生气。
郑家浩只好起身往外走,"感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我死了才好,才利索,这样你也就不用左右为难了,只要郑美黎高兴,你想把自己煮了端给她吃肉喝汤都没人说半个'不'字了!"
马青梅在床上躺不住,她很想弄明白,是不是房子的户主是谁,就意味着房产也归谁了?她下了床,洗了洗脸,换了套体面点儿的衣服,打算去找个律师问一下。
她出了门,街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是附近的植物油厂散发出来的香味。她跟郑家浩刚搬过来那阵,夏天的夜里,他们躺在床上,嗅着穿窗而入的花生油香,就美得不成,说早晚有一天,闻味也能闻成个大胖子。那会儿,他们还没有孩子,满心都是轻松和憧憬,总觉得最美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他们走过去。十几年了,她怎么觉得这路越走越荒凉呢?像一不小心闯进了沙漠,连丝希望的绿影都看不见……
她走走停停,走了两站地才看见街边有家律师事务所,就走进去,把家里的情况和郑美黎已经是户主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律师听完就笑了,说户口意义上的户主,跟房子的产权不是一码事,产权是产权,户主是户主,不管户主是谁,房子的产权最后还是要按照遗嘱来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