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提的是两条人的大腿。饭田嬉笑着,看到被吓晕的********人,吐了口痰说:“窝囊废,看我的。”他走进里屋,抄起菜刀,卡卡的剁起来。
半小时后,喜顺和楞娃被鬼子一人一脚踢醒,饭田说:“我都弄好了,你们包包子去。”
两人一想人肉做的包子,吓得全身乱抖,双腿发直,动不了。饭田一挥手,几个鬼子连推带搡,把他们弄进里屋。喜顺一看那一盆子肉馅,眼前就站着一个被砍掉双腿的人,他的手抖个不停。鬼子一见大怒,一个鬼子拿着枪进来,刺刀顶着喜顺的后背,大吼道:“干活!”
喜顺闭着眼睛给鬼子包完一盆包子,浑身都湿透了,包完最后一个他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楞娃要往灶里添柴,被鬼子轰到里屋,然后关上门。过了一段时间,鬼子拖着已经站不起来的两个人到锅边,问:“看一看,熟了没有?”喜顺哆嗦着点点头。鬼子揭开锅盖,不顾烫的拿出一个包子,送到喜顺嘴边,吼道:“尝尝。”
喜顺哇的吐了出来,一阵狂吐,把胃肠都翻了一遍。楞娃也受不了,跟着狂吐。鬼子大怒,一人一脚,踢到里屋锁上了门。
院子里的鬼子发出一阵阵变态的哄笑,他们津津乐道刚出锅的包子。翻译官从他们身边走过,大胡子鬼子饭田拦住他说:“金桑,你的要不要吃个包子,香,很香很香的。”翻译官听到他们说包子是人肉馅的,肚子里一阵翻腾,谢绝饭田说:“我去看看两个做包子的,皇军觉得好吃让他们继续做。”饭田哈哈大笑,说:“他们吓得尿了裤子。”
翻译官来到厨房里屋,喜顺和楞娃傻不愣登的坐在地上,望着空洞的空气呆呆的出神。翻译官推了他们一把,说:“好好干啊,鬼子顶多再呆两天就出发了,你们只要熬过这两天就自由了。”喜顺问:“还剁人肉馅吗?”翻译官说:“哪那么多人,就昨天打死一个反日分子,以后都做猪肉的。”说完他出去了,临走把窗户给他们打开了。
楞娃心宽体胖,站起来在屋里走着,偶尔也探头窗外看一眼鬼子。院子里一阵骚动,鬼子连连惊呼。楞娃一歪头,看到鬼子围成一个圆圈,好像是看中间的什么稀奇的物什。忽然站在中间的鬼子把那物什举了起来,楞娃看到半个刀头,眼前不觉一花。那是他父亲卖艺时所耍的大刀,怎么会在鬼子兵营,杨楞娃百思不解。
鬼子正是要展示他们所交缴获的超级大刀,可是这群鬼子个头小,刀太长,他们耍不起来。饭田想到厨房里还关着********人,他出主意,让他们出来耍耍。他觉得,喜顺剁肉馅时菜刀使得很熟,所以认为,大刀使着一定也不赖。
喜顺和楞娃被推了出来。喜顺虽然菜刀玩的好,对大刀可是一窍不通。鬼子让他试,他本来吓得四肢无力,这大刀的分量又非菜刀可比,一接在手中,就坐在了地上,根本端不动,更何况耍。鬼子一阵大笑。
接下来是楞娃,他对大刀一点不陌生,从小就玩。把大刀接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把刀的刀头跟他父亲平日使得是一模一样,只是那刀杆不是。这把刀的刀杆是农家做农活用的耙子上的杆,楞娃拿着还不舒服。虽然不舒服,但他还能舞起来,鬼子只见刀光闪闪,冷气森森,忽一阵耳旁生冷风,冷不丁面前扑寒霜,惊呼连连,不停后退。楞娃舞完大刀,将刀在脚下一立,端的是少年豪迈,英气飒爽,观瞧的鬼子都不禁连声叫好。
鬼子的喝彩声戛然而止,一个小队长走过来,鬼子立正肃立。小队长看了看杨楞娃,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似乎想到什么,对身边的一个鬼子兵嘀咕几句,鬼子兵飞跑去了。
小队长问杨楞娃:“你的大刀是谁教的?”
杨楞娃想也没想,说:“我爹教的。”
小队长嘴角抽了两下,绕到他身后,冷不防举起军刀砸在他的膝腘处,杨楞娃腿一弯身子向前倾,踉跄了几步却没摔倒。鬼子队长冷笑,朝身边的鬼子一使眼色,鬼子会意,端起了枪,长长的刺刀离着杨楞娃也就寸许。喜顺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心想,这回完了,回不了家了。杨楞娃站稳之后,之前那个被鬼子队长打发出去的鬼子也会来了,他拖着半截尸体。鬼子队长让杨楞娃去辨认。
杨楞娃一见之下,登时天旋地转,双手抱着大刀哭倒在地。鬼子趁机把大刀从他身边夺走,杨楞娃爬到父亲的半截身子上哭的死去活来。鬼子队长一挥手,数个鬼子把杨楞娃拖走,另外几个鬼子也把杨老爹的尸体拖走了。杨楞娃被鬼子拖着,心痛剧烈,气急焦愤,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
他再次醒来是被冰凉的水激醒的,这时他已经被捆在一根柱子上,旁边的柱子上绑着喜顺。楞娃虽然平常看上去又楞又呆,但并不是愚钝,他头脑是非常伶俐的。把昨天的那声的枪响和今天的所见一想就明白了,父亲在昨天就被鬼子枪杀,而且还被残忍的分尸。而今,他也被绑在这里,心知小命休矣。他只恨刚刚耍大刀的时候没再靠鬼子近点,朝他们横着一扫,来个力扫千军,怎么不能砍下几个鬼子的脑袋。既能为父亲报仇雪恨,自己也能赚他几个,此去阴曹地府也不枉了。
然而眼下被五花大绑,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心中好是懊恼。扭头看到旁边喜顺,心中一阵愧疚,肯定是自己连累的喜顺哥,否则,他顶多再在这里包两天包子就能回家了。想到这,说:“喜顺哥,我连累你了。”
喜顺也想明白了,此来九死一生,能活就是赚的,不能活也是应该,谁让落在了鬼子的手里。听楞娃这么说,他倒坦然相劝:“你我一块来,一块去吧。”
他两正说着,门响了,翻译官带着一个鬼子军官进来,是最大的官,一个中队长,叫一木省三。
翻译官跟楞娃挤了挤眼,然后问:“你是不是今天来包包子的,今天是不是见到饭田君提着两条人腿,然后剁成了馅?”
喜顺使劲的点头,说:“吓死我了。”
翻译官跟一木中队长说:“饭田君剁了两条人腿,他俩没见过,吓坏了,尤其是他,还是个孩子,肯定是吓丢了魂,又没见过死人。我们中国,小孩子吓到就容易叫爹叫娘。”
一木看了看楞娃,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呆呆的就像一块木板,而旁边稍大点的则吓得泪眼汪汪,鼻涕横流。他嘟囔一句:“不用立时枪毙了,先审他们两天。”
翻译官冲二人说道:“让你们多活两天。”
两天之后,这队鬼子南下作战。在这两天二人一直靠翻译官照顾,给他们送点吃的,他们才不至于饿坏了。鬼子要走了,想起来这两人,一木中队长要翻译官拿着他的条子吩咐接防的皇军把他们拉到城外毙了。翻译官欢天喜地的去了。
他找到伪军一个班长,叫道:“范大奎,带上你的人,把他俩拉出去毙了。记住,大伙都是中国人,下手痛快点,还是两个孩子,不要让他们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