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河对岸的日本人突然发难,他们派来一个小队长和一个少尉参谋来到村里,要求见村里的最高长官会话。村里驻扎着一个排的士兵,最高的长官却是个连长,叫高德光。是从长城上打过仗的,那时候他还是个排长,他是大刀敢死队里的幸存者,见了鬼子眼就红。听哨兵报告鬼子要见他,他抽了口烟说:“我没空,叫胡三去。”
胡三,是这个排的排长,当年喜峰口大战,也有他的份。胡三大名胡士元,是正儿八经的八卦刀的门人,刀法纯熟,杀人不眨眼。这个人鬼精鬼精的,你要和他说,他就跟你扯,你要想打,那他更高兴,奉陪到底。因为上头颁了命令,不准和鬼子闹僵。连长怕自己去一时血脉喷张跟鬼子拼起来,所以要胡三排长去。
鬼子小队长见来了个排长有点不高兴,他知道这里还有个连长。他黑着脸问:“你们连长怎么没来,我们说的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胡三大喇喇的坐下,说:“老子就是这里最大的官,连长开会去了,这几天都不在。你有什么事跟我说。”
小队长点点头:“是这样。”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尉,说:“这位是我们打日本华北驻屯军西川少尉,他此次前来是要实地调查,我大日本帝国三名遇难皇军的地点,还请中国方面给予必要的配合与帮助。”
胡三说:“你们死了人,为什么到我们这边调查。”
小队长说:“皇军是死在这个村子里的。”
胡三说:“这边是我们的地牌,你们不好好呆在你们自己那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队长脸憋的通红,一时无话可说。
西川少尉皮笑肉不笑的一声嘿嘿,说:“胡排长阁下,也许是我们的士兵夜里迷路误闯贵地。当时我们的士兵身上未带武器,在法理上并不算入侵。可是我不明白,三个无辜的士兵为什么会被人用大刀残忍的砍下头颅。”
胡三哼了一声,说:“你想说是我们二十九军砍的。”
西川说:“二十九军大刀队那是大名鼎鼎的,大刀也只有你们有吧!”
胡三说:“二十九军大刀是有,可也看不上区区三个鬼子,不值当的,你说只有大刀能砍脑袋,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能砍脑袋的家伙多了去。”胡三手指着一个士兵:“你去给找件能砍脑袋的家伙去。”
两个士兵匆匆去了,过了一会,抬着一口铡刀回来,说:“这玩意也能砍,而且砍起来,比大刀还好使,声音听着也好听,咔嚓···”
胡三一拍桌子,骂道:“******那么多废话。”
士兵把铡刀放到一边,站到一旁。
两个鬼子气的脸都白了,小队长咬牙想:“总有一天我拿这玩意铡了你们。”
第一天谈判就这样无果而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胡三呸的一口吐了口浓痰。
谁知他们第二天又来了,这次带着十个的士兵来的,背着长枪,挂着刺刀,不知道是不是示威。
鬼子小队长叫嚣:“皇军没了三个士兵,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胡三毫不示弱,叫道:“我们村子丢失了二百百姓,你们给个交代,因为你们来了村子,村子里的二百村民不见了。”
小队长发疯似的吼叫:“我们要进去搜查杀害皇军的人!”
胡三说道:“那好,我们也要去你们那边寻找我们的百姓!”
小队长叫道:“你们没有权利进入我们的防区!”
胡三道:“我这边你也休想迈进来半步。弟兄们,准备-------”二十多个士兵端着机枪包围了这伙鬼子,胡三道:“下了他们的枪!”
鬼子被逼无奈缴了枪,胡三说:“你部荷枪实弹进入我部防区,不符合法理规定,现在我替你们将枪保管,你们没有枪就符合法理规定了。送客!”
鬼子走的时候他们胡三还让弟兄们鸣枪相送,打得都是鬼子枪里的子弹。
鬼子接连碰壁,气的张牙舞爪,碍于上头不扩大事态的命令可也无计可施。论讲理明显讲不过对面那个小排长,鬼子也不会讲理,来中国横冲直撞惯了,从来都是拿枪炮刺刀说话的。这次就算动武,河对岸明着是一个排,其实是一个连,鬼子很清楚,凭他一个小队一旦打起来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对面可是二十九军,跟鬼子数次交手,知根知底。
鬼子正焦头烂额之际,兵营里又出事了,一个士兵夜里去尿尿,被人砍了脑袋,尸体横躺在帐篷门口,脑袋却被扔到了前面的河里。就这样,同这个鬼子睡一个帐篷的鬼子竟然没有发觉,是被一个哨兵在快明天的时候发现的。鬼子小队长差点气疯了,挥着军刀把那顶帐篷砍得稀碎,命令他的士兵以后睡觉都要进营房,都要带上护脖套。
此外,鬼子的最高司令部和中国军队的最高长官都知道了,有一个抗日的刀客游弋在两军阵前,利用夜色,突袭砍杀日军士兵。鬼子计划利用这件事的矛头对准二十九军,利用这个噱头攻讦二十九军,逼其后撤。二十九军担心的就是这个,鬼子拿这个抗日的刀客做借口要挟。双方都在寻找这个刀客。
而此时的抗日刀客杨楞娃还不知道,他已成了两军阵前炙手可热的人物。围绕着小河,方圆百里无数只晃动着的枪口在寻找他。杨楞娃离他们并不远,他每杀一个鬼子就到河对岸****的防区躲起来,过几天风声不急了之后就溜到鬼子的防区,在那边,有一个破庙,掩映在一大片林子里,这座庙的神像下面是一个地洞,他就藏在这里。
半个月过去了,他夜闯鬼子兵营,已经杀了七个鬼子。
鬼子已经忍无可忍,联队长牟田大佐亲自命令,必须抓到这个刀客。鬼子兵营立即进行了一些改变,虽然外面看起来跟往常一模一样。几个昏昏欲睡的哨兵摇摇晃晃的走动着,有时候跌个跟头就能趴到地上睡着了。但是在里面,鬼子已经布置了一张大网,只等着刀客来了。这些,杨楞娃却不知道,他正在神像下面的地洞里养精神,等过一会月亮被乌云盖住他就出发。
楞娃站在黑夜里,提着他那把砍鬼子头砍卷了刃的宝刀,迎面吹来一阵夜风,说不出的舒爽。这几天他杀鬼子杀的上了瘾,几天不砍鬼子的头手就痒痒,浑身难受。找准方向,他快步疾奔杀向鬼子军营。
到了鬼子军营,看到两个鬼子哨兵在睡觉,他没搭理这两个即将成为死鬼的日兵,从院墙上翻到院子里,双脚刚落地,屋顶一架大探照灯立刻将他照在光柱里。窗户被推开,露出一根接一根的枪管,屋子里冲出二十几个鬼子,房顶上也站满了鬼子,上百支枪指着杨楞娃------让鬼子咬牙切齿的抗日刀客。
杨楞娃知道上当了,环顾四周寻思逃走的办法。一个鬼子军官在士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这个鬼子是个少佐,是指挥这次伏击的具体操作人,也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是旅团司令部派下来的,叫白川居正,据说还跟日本的天皇沾亲戚,所以在日本军队里无人敢惹。
杨楞娃看着这个家伙心里就有了主意,能不能逃走就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