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二章 随流入世
丁古没有真正的学过医术,在黄山时喜欢看一些古籍杂文,对于一些奇怪的现象和草药颇感兴趣,象上次在神农秘境中以红花草避瘴之法,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有时他也会向宋志奎请教一些那些奇花异草的功效其用法,宋志奎倒也从来不藏私,只要是不小涉及到仙道玄术的,都会认真的教他。
加上他熟读“天机”和“武典”之后,对人体更熟悉了。正因如此,他才敢抱着一试的态度走进了瘟疫区之内。
“传得快的疫病,一般都是从唾沫或在空气中直传,因此屋中保持通风很重要,你们若不想被染上,最好马上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丁古目光一扫这房屋,肃然道。
石头的爷爷一听,忙吩咐家人赶快按丁古的吩咐把门窗都打开了。
“他身上这些红斑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发烧症状……”丁古探了年轻人的额头,发现烧得很厉害,便开始问起年轻人发病情况来。
“老三平时较懒,为人又大咧咧的,官兵把这里封锁之后,他也不在乎,每天都是吃了就睡,经常睡懒觉睡到下午,这几天来也没有什么事。哪知刚才我去叫他起来,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发烧很厉害,叫也叫不醒,这才把他从屋里抬了出来,出来时就是这样了。”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
“也就是说,他染上这病,至少已经有六个时辰以上了。”丁古翻看了一下年轻人的眼睛和嘴巴,皱眉沉思起来,心道:“一路走来,这里的气候环境都不错,应该不是邪气引起的。那么,这场瘟疫又是怎么来的呢?瞧这年轻人的症状,体内存在着大量的毒素,而且正在不断的蔓延,这些毒素又是怎么来的?”
他略作沉思,抓起年轻人的脉门,缓缓输入一道真气,在他体内探查起来。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刚才冲出去的青年人带着三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居中的是一个郎中打扮的中年人。
“病人在哪?”中年郎中一进门便道:“赶快把他抬出屋外,送到病人聚集的地方,以免传染他人。”
忽然看到丁古在那里探着病人的脉门,便喝道:“你是谁,怎么可乱动病人。”
丁古不紧不慢的收回手,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略懂一些医术。你是这里的郎中吧?你既然如此在反应,想必是已经想出医治病人的方法了?”
中年郎中瞪了他一眼,肃然道:“目前虽然还没有办法医治,但我给他们服了药,已经能够暂缓让病情恶化,但若是让不懂医理的人胡来,只怕病人的病情恶化更快。”
言下之意,那是斥责丁古只知一些医术皮毛,就不该乱来掺和。
“冒昧的问一句,”丁古假作没有听到,续道:“但凡瘟疫,心有其源,先生是否找到了病源?”
中年郎中不再理他,一挥手道:“把病人抬走,我还有几十个病人在那里等着医治,哪里有时间跟你这黄口小儿罗嗦。”
丁古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作声,静静看着跟来的两人直接把那个染了病的年轻人放上担架,便要向外走去。
“先生就打算这样把病人抬走吗?”丁古突然沉声冷喝:“若是这般匆匆抬去,小可敢担保,到了先生那里,不用一个时辰,这病人立即便会全身溃烂,病入膏亡。”
抬担架的两人一听,便即顿足不敢出去,回头望了郎中一眼,以示征询。
这中年郎中其实是从这一带药石界的权威,叫毕半服,外号叫毕半仙,闻其名便知,说的是一般的疑难杂症,由他下药,半服便愈。
只不过因为半日城内已请来了方圆两百里内很多知名郎中,他这本地的权威反而被官府拒之门外,让他到这村庄来驻助。
他素来自负,受这一番被官府冷落,本就颇为不爽,谁知如今却被一个黄口少年吓唬,内心有愤,嘿嘿笑道:“我毕半服做事,难道还要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教?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懂什么,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蛊惑人心。”
丁古不理他的嘲讽,肃然道:“小可虽不知这病的毒源从何处而起,但可肯定,必是来自兽类身上。方才小可探查之时,发现是一种热毒,此毒喜阳畏寒,病人一旦为阳光直照,势必以数倍之速滋生毒素。不信先生让他们这般抬去。只不过,后果如何,休怪小可事先没有提醒。”
众人见他说得有板有眼,不禁半信半疑,目光均向毕半服。
毕半服虽是这方圆十余里的药石权威,其实所知有限得紧,先前医了二十余个病人,确是未找得到病源所在。一听这少年说的术理极深,他内心亦不禁犹豫起来。
望了丁古一眼,颇为不服的道:“那依你之见,这病人只能等到晚上才能抬过去了?如此一来,病人一样病重而亡。”
丁古不理他,转头道:“烦请哪位去取一床棉被来,再拿弄一块湿脸巾,一块干脸巾。”
那家人倒也不敢怠慢,马上去准备。
丁古把湿布拧干,折叠放到病人的额头之上,盖上干脸巾,再把那床棉被盖到病人身上,方道:“如此便可对病人进行短途转移。”
毕半服见他行事古怪,却又十分利索,便不再吭声,一挥手,随来的两人便把病抬了出去。
丁古紧随在他们的身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疫症病人集结的地方。
他不是真正的大夫,自然不会象那些郎中一样对那些疫症病人进行望闻问诊,到病人区之后,他从轻到重,分别以真气探查他们体内毒素情况。
毕半服见他行为古怪,“把脉”之法与自己所知的大相径庭,心中奇怪,却又不好意思当面问他,以免得被他瞧不起。
只不过,他发现这少年人在认真做事之时,身上泛着一股自然的威仪,予人信服之感,这种现象倒是十分少见,心中更是奇怪。
此时的他,倒是希望这少年人真的能找到病源所在,医好病人,控制住疫情,到时就算不是自己亲为,却也能沾上一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