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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玄武初传

第七卷第二十八章 玄武初传

丁古浑身的累累伤痕都已结了疤,昨日他终于忍不住口渴,去抓了一只蝎子姑娘来解渴,虽然强吸了蝎血之后吐了大半天,却也逃脱了渴死之危。

怪人却是不吃不喝,坐起来之后便盘膝坐于石床上,用起功来。丁古也不打扰他,内心已完全平复过来的他,也开始运功治疗最后一条受损经脉。

花了两天时间,他的伤终于痊愈。但是怪人却没有醒过来的征兆,他这一打坐,竟然坐了七天。若不是丁古还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都怀疑他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看到怪人终于醒来,丁古微笑道:“前辈,你终于醒来了,你醒来,也该是我出去的时候了,屈指算来,晚辈来到这里也有十多天了。伤愈之后,本来想走了,又觉得不向你说一声,内心甚是不安。”

怪人淡淡道:“老夫华守义,只是这姓名却已无颜提起。”

丁古淡笑道:“前辈还是放不下。”

“大错已然铸成,老夫实是无颜面对华门一族的列祖列宗。”华守义言语之间虽然还是十分淡然,但丁古听得出,他对那一段屈辱的往事以及留在心头的痛楚,看来是永世都难以抹灭的了。

“道本如水,方圆之间,随心而为。前辈太执着了。晚辈担心若霜倘若晓知此事,定然难过,这几日来内心挣扎之剧,只怕亦不亚于前辈。若霜于我情义深重,晚辈有事请教,还请前辈撇言。”丁古内心的挣扎极杂,至于华若霜究竟是华守义的骨肉还是华守正那伪君子的骨肉,依他想来,华周低周依容定然知晓。

只是倘若把事情挑明而向华守正讨伐,对华若霜实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打击,长者恩怨,前人的罪孽,是不应由她来承担的。

他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问为佳。以他与华若霜的关系,他甚怕华守义让他报仇抑或是去调查此事,以圆其心头之疑惑。

华守义一番疯狂的举动,其实内心的挣扎,与丁古殊无多大分别,他是在仇恨与爱之间的挣扎。倘若真的让丁古帮他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华若霜若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一样心痛;而若华若霜是他的亲生骨肉,对她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为了弄清楚明白,为了一己之私,他能把华若霜推向那无底的痛苦深渊么?

华守义看了丁古一眼,轻叹道:“你是想问老夫,晓知这件事的还有谁吧?”

丁古肃然道:“不错。”

华守义沉思片刻,才道:“按理说,晓知此事的,除了华守正那畜生、依容和老夫,应该没有人知晓了。以那畜生的谨慎,除了依容,他断不会让知晓这件事的人活在世上。

“不过,老夫不敢保证,当时那畜生得意的道出其令人发指的恶行之时,有没有被其他人听到。当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除非是巧合路过之人,不然应该没有人听得到。”

丁古看了他的断腿一眼,突然问道:“前辈,那你又是如何落入妖族的手中的?”

华守义道:“当时我虽身中数十剑,向那万丈深渊落去,但心中的仇恨实是已燃至极点,落下之时,并没有完全昏晕过去,在空中为几蔸树丫所阻,下坠之势便怪了。

“其时已下了半夜的暴雨,深渊之下山洪暴发,老夫便是掉入了汹涌的洪水之中,得以逃过粉骨碎身之厄。但两腿已断,身上遍体是伤,在洪水中漂流时,坚持不了多久便昏晕过去,醒来时,便已落在了颜狂涛这厮的手里。

“这厮与老夫见过数面,老夫虽然遍体鳞伤,几乎面目全非,还是让他认了出来。这厮倒也是个人物,不与老夫玩阴的,更不会做作,将老夫的命保下之后,便直接向老夫摊了牌,说救老夫只是为了老夫所掌握的‘武典’。

“老夫虽然为那畜生所骗,恨不得活剥其肉,生食其心,却也知道老夫所掌的‘武典’残本断不能落入其手,因此自是不会答应。颜狂涛这厮倒也不施手段,直接把老夫带回断水涧,以寒蚕铁链锁起。他只是每用一次那千年三尸虫王之时,才会下来看看老夫。”

丁古点了点头,寻思:“颜伯父倒是光明磊落的人,便是他知晓此事,想必也不会大肆宣扬,晓知这段秘辛的,看来便是这几人。”

“前辈,如此晚辈就放心了,依晚辈心思,实不愿让若霜知晓此事,深怕她无法承受。”丁古说到这里,凝视华守义片刻,戚然道:“前辈,晚辈这便离开,还望前辈多多保重。”

华守义摇了摇头,淡然道:“小子,你很好。不过,没有老夫的帮忙,你是出不去的。”

丁古一惊:“这又是为何?”

华守义道:“这万毒窟,乃是妖族的禁地,平时只有颜狂涛下得来,上得去,缘因这万毒窟的上方,布下了一个阴符天罗阵,齐天地之阴极能量,只可下不可上,一旦到达窟的前半部分,便会有一股巨大的推力而下,以你现在的修为,断然上不了。”

“那便如何是好?”丁古眉头一蹙:“晚辈尚有许多事要了决,可不能陪前辈在此孤渡余生。”

华守义深深看了丁古一眼,突然道:“小子,你帮老夫一个忙,老夫帮你出窟。”

丁古眉头轻舒,微笑道:“前辈请说,帮得到的,晚辈一定帮。”

华守义脸上却突然再现痛苦之色,过得半晌方道:“不论若霜是否老夫的亲生骨肉,都望你以后能保护好她们母女,好好对待若霜,替老夫弥补前半生对她们母女俩的愧欠。”

丁古知他心中之苦,轻叹道:“前辈不说,晚辈也会那样做,不过若霜的身世,除非伯母自己跟晚辈说,不然晚辈不会去问。不论右若霜是谁的骨肉,晚辈都会象以前对她那般,此情不渝,生生世世。”

“好,老夫这便传你一套心法,以你现在的根基,当很快便能掌握。此套心法与‘天机’心法不同,刚正而宏大,只一旦掌握,很容易便能冲过阴符天罗阵的天地极阴之气。”华守义肃然道。

丁古心中一喜,知道他必定是要传自己“玄武心法”,他先前见这华守义囚禁于此十余年,心中更是满是仇恨,却不肯拿之与颜狂涛交换自由,可知其心之固,便已不存他想,想不到此时他竟然自己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