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五章 祸国之水
“是往沙漠深处走,还是折返回去?”丁古回头望去,有一些犹豫。
而此时停了下来,他才记起后背的壤驷弈来,想起昨晚她中了萧枫一掌吐血昏晕过去,当时自己虽然点住了她几处重穴,防止她醒来和伤势恶化,却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得成。
解下布条,将壤驷弈放了下来,不禁又是一阵苦笑。
壤驷弈染着血的薄纱掩盖不到的脸上,赤红似火,看来萧枫偷袭的那一掌,使的是黑蚩掌,自己虽然封了她的重穴,但黑蚩掌剧毒仍能慢慢的沿着皮肤蔓延,加上自己背着她一夜狂奔,运动之中,只怕掌毒蔓延更快。
“救不救她?”给自己的箭伤放了药之后,丁古看着染血薄纱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有些犹豫。
壤驷弈虽然还在昏晕之中,不过因为黑蚩掌掌毒的赤热及骚痒实是噬心之痛,他自己中过,自是深知其厉害。
“啪啪”数下,解开了她的昏穴,又加点了两处重穴,丁古指捏人中替她轻揉,虽然隔着一层薄纱,却觉得触手滑如凝脂,看着她那张虽赤红却仍然那么张扬祸国的玉额,他内心不禁一荡。
紧接着,他看到壤驷弈两眼轻轻张了开来,长而翘得有些夸张的睫毛眨了两眨,迷蒙的眸光便投注到丁古的脸上。
那一刻,丁古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把目光移开。
“咳咳”
壤驷弈咳嗽两声,眉头一皱,便现出了痛苦之色,薄纱之下,似是银牙紧咬,眼眸突然由无限妖媚而变得恬淡,盯着丁古的眼睛,平静地道:“你把本座从孤狼城掳出来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两声咳嗽声把丁古从她迷媚的眼神里拉了回来,暗自警惕,心道:“这妖女果然非同凡姝,便是不施摄魂大法,竟也能如此摄人心魄。”
不过他更佩服她敏锐到了极致的心思。按说当时在孤狼城之时,当时自己并没有在她面前暴露过身份,而且是极力的去救她,还为她挡了三连弩的第三弩,直到她昏晕过去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敌方的人。
可是仅靠醒来之后一双媚眸左右一瞥之间以及自己身上的情况,便猜了个丝毫无差,而且没有一点儿紧张之样。
这一份观察力,这一份胆识,只怕在乾世也再难找出几个来。
“国师千岁果然聪明。”丁古淡笑道:“一猜便中,你说,我是佩服你好呢,还是取笑你好呢?”
他说的是中原语言,壤驷弈精通中原语言,他也不怕她听不懂。
“你是颜轻灵那魔女的人?”壤驷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强忍着黑蚩掌掌毒的煎熬,恬静的道,对于丁古不是哑巴之事,她似乎也一点没有惊讶之样,只是目光却还是不经意从他左肩的伤口扫过。
“壤驷国师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难道我就不能是鼎日帝国朝廷的人么?”丁古笑道。
看到她脸上染着她的鲜血的轻纱似乎令得她甚不舒服,也不等她回答自己的问题,伸手要去摘下来。
“拿开你的狗爪!”壤驷弈没有扭头避开之意,而是淡淡地轻斥道。只是她虽淡淡而斥,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仪。
她说的也是中原语言,虽稍显有些生硬,但从她的嘴里出来,竟然显得极为独特,十分好听。
“敬爱的国师大人,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孤狼城么?”丁古笑道:“还是以为我还是你的近身护卫,想怎么命令我就怎么命令?”
又道:“我只是好心怕你难受,让你减轻一点痛苦,这倒好,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他的手停在她的面纱之上,却没有收回之势。
壤驷弈道:“本座贵为一国之师,岂容你睥辱。倘若你敢对本座不敬,本座敢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是么,我倒要看看成了阶下囚的壤驷国师还怎么要小爷死得很惨。”丁古突然用力一扯,便把她脸上薄纱拉了下来:“小爷最经不起激了……”
下一刻,他突然呆住了,手里举着那块染着她的鲜血的轻纱,轻纱随风飘荡,似欲卷空而去。他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壤驷弈的脸,一眨不眨。
“你……”
壤驷弈没有斥骂于他,一怒之后便即扭过脸去,本自赤红的脸颊上竟然奇迹般地爬起了两抹脂红。
是羞涩,抑或是愤怒到了极致?
“果然是祸国之水!”丁古呆愕半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地道。
隔着轻纱看到的,与她的真面目相比,自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子竟然能长得成如此祸害天下男人的容颜。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本座、而且还活着的男人。”壤驷弈片刻的沉默之后,便即恢复如常,转过那张透着晶莹剔透的赤色莹冰般的脸庞,恬静的看着他,眼神再度变得幽深起来。
“一个女子长成你这样,本就不应该再抛头露面的。”丁古伸出手来,向她腰间衣带抓去:“你不知道么,你这样做,是会折寿的。”
“你……你要干什么?”壤驷弈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避闪。
“我都说了,象你这样的女子是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的,既然出来了,就要做好被祸害的男人祸害的打算。”丁古无视她恐惧而又愤怒的目光,将她的外套除了下来。
壤驷弈羞怯难当,但身上重穴被他封住,半分动弹不得,扭过头去,娇躯随着他的动作剧烈颤抖着。
“你为什么不叫不喊?”丁古微笑道:“难道你已经做好了接受被祸害的准备?”
壤驷弈身体颤抖更剧,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丁古自然也知道,在这沙漠的边缘,数十里之内渺无人烟,她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会有人来相救,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做只沉默的羔羊。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过你?”丁古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笑容,没有邪异,却也没有怜悯,面对这样一个女子,没有人会相信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身体只不过是一个躯壳,你们中原人不是信佛信道么?法本无相,一个臭皮囊罢了,你要拿便拿去,本座便是死了,也不会向你求一句饶。”壤驷弈突然转回脸来,无所畏惧地盯着丁古的眼睛,淡淡的道。
“嗯,说得有道理。只不过你这副臭皮囊太也害人,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只好将之毁掉,免得你将来会去祸害更多的人。”丁古微笑着将她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伸手便去拉她的贴身衣裳。
壤驷弈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缓缓地将眼睛闭上,眼睛闭上的那一瞬间,眼角有泪珠儿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