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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浮雕

第十卷第一章 浮雕

颜狂涛倘若手中只有御龙法杖,不论是飞云生抑或是华守正,都可与之一战;但倘若再加上一个借势天地乾坤能量的太极天罡阵,等同于多了一个半颜狂涛,此时若是再与之硬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也正因为如此,颜狂涛才敢于大胆的放两宗人马进入断水涧,所依仗者,正是这知然而难布的太极天罡奇阵。

华守正和飞云生都深知这一点,方才的破阵之举,颜狂涛以一人一阵之力,已然耗去了两宗高手近半的精力,而强大的阵式,只不过被破开了一角。

上古奇阵太极天罡,阵成若金,上引天力,下接地气,吞日月之精,吸地底之源,五行已成,牵一而动,动一而补,以飞云生和华守正之力,目前尚还没有办法能够完全破得了此阵。

未待华守正应答,飞云生便接口道:“难怪妖族宁愿栖居于茫茫浓雾、处处凶险的雾蒙山区之中,原来这断水润里,竟有六合位源,据闻上古奇阵太极天罡,须得十二地支中的子丑、寅亥、卯戌、辰酉、巳申、午未等六配相合之地,方可引天地之力,予太极天罡阵提供无穷量源。

“想不到在穷山恶水之间,竟有此聚天地弥合之地,只怕是当年颜兄先人一看到此地,便再也舍不得走了吧。六配相合之地,四季如春,乃是生命体最好的绿源之地,更是布置太极天罡奇阵的不二选地。”

“哈哈哈哈,想不到飞兄对太极天罡阵还颇有研究。”颜狂涛大笑数声,冷然道:“只是在这飞鸟不渡之地,长期栖居于此,就如是井底之蛙,巢穴之蚁,我圣族七万子民,难道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不成?颜某说过,倘若飞兄喜欢这里,不如我们仙圣两族一换如何?”

李一寿、杨轩、郭维以及乾武宗弟子等此时都重新聚在圣皇殿广场之上,他们只看到自己的宗主与妖族的圣主在屋顶上对恃而斥,至于三人说了些什么,他们自是听闻不到。

杨轩收剑于后,走到李一寿旁边问道:“大师兄,师尊和华宗主难道在跟这颜大魔头讲和?”

程峰平时虽寡言少语,此时却道:“三师兄,不会吧,我们此番可是来剿灭妖族妖人的,师尊和华宗主怎么可能会跟那魔头讲和?”

李一寿一举手道:“我们不可妄加揣度,方才一番破阵,大家都看到了,妖族布下的这个太极天罡奇阵,端的是威力无匹,此番下来,大家耗损过大,功力也都已大打折扣,而此阵的阵式似是只不过被我们两宗捅破了一个小角而已。

“倘若此时妖族全体出动,与我等决一死战,孰胜孰败,尚是难说,师尊他老人家和华前辈就算是做出什么决定来,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郭维淡然道:“大师兄说的有理。只不过,只怕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郭维语话方落,陡听颜狂涛一声大喝:“圣族弟子听令,展开太极天罡二阶阵法,生擒仙武两宗来贼,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两宗人马虽然聚了过来,但是阵式依然未乱,一听到颜狂涛喝声,齐齐各自归位,刀气剑气瞬间暴涨,严阵以待。

而颜狂涛的命令甫落,除了圣皇殿之外,其余地方的淡金色雾气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自从进入雷鸟王城,丁古心中,对这王城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曾见过,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

此时能进入雷王宫殿的,只有默且大将军一人,手执长矛的侍卫一人一边站在高大魁伟的石门前,看到默且到来,均放下长矛恭敬的给他行礼,在外面这一层门,默且将军进去是不需通报的。

雷王宫殿建在一百九十九级台白色台阶之上,从下面往上看,只能看到巍峨的巨石建筑的白色屋顶在阳光下闪烁着世间最纯净的光芒。

台阶沿两侧而上,中间是一条宽约丈余的凹槽,其中铺就呈暗褐色的岩石,岩石上雕琢着各种各样的奇异浮图,有人物,有鸟兽,亦有娲女赤娃,但凡万物生灵的生老病死、仙凡传说种种,似乎无不蕴涵其中。

丁古目光锐利,虽隔得甚远,却还是把那些浮图瞧了个清楚,心中暗自诧异,感觉到这些浮图所示,与他在雾蒙山区中见过的神巫族祭柱上所见的图案有诸多相似之处,心念一动,暗道:“难道这雷鸟部落也与神族有甚关联之处?”

想起莫斯长老所说的神族往事,五百年前,中原的鼎日帝国、西方的风猿王国、西北的雷鸟部落以及东北的秋水国都在强大的神族的管辖之内,如此看来,各国之中,有着神族祭祀的痕迹,便也变得不奇怪了。

他将所有的可能性分析了一遍,心中同时也就生出了更多的疑问。正沉思间,却看到壤驷弈退到候召亭的一角默默坐下,目注远方,样子显得甚是孤伶。

“莎莎,你还想着孤影的事?”丁古没有唤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她旁边坐下,柔声道。

昨晚得知孤影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后,他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回到营帐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夜所想,都是孤影恋上壤驷弈,而后得知所恋者竟然是自己亲妹妹之后的悲凄,想到孤影与自己相比,却也不见得就好得了多少,对于壤驷弈,他心中更是多出了几分怜悯。

为何要她一个女子去承受这些凡人难以承受的苦呢?

“没有,他走了,就走了,消失了,就消失了。他本是影子,来了没人注意,走了,自然也无人挂念。”壤驷弈幽幽地道:“我在想,我和你相聚的日子,究竟还能多久,好舍不得你。”

剖心的表白,深深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一旦爱上,从此唯一。

胡女的情,胡女的纯,原来是这么的真。

轻伸厚掌,缓握柔荑,丁古没有说话。

时间在沉默中悄悄流逝,默且将军进入王城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尚未见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壤驷弈轻轻将头靠在丁古的肩膀上,秀目轻闭,似是在享受着这片刻难得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