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记忆就像是一场梦境（２）
突然一声响雷轰隆划过，这样的夜晚竟然是如此的让我感觉安心，我很诧异，听说，我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倾盘大雨，就是一个这样雷电交加的夜晚，我的妈妈艰难的把我生下来，可是难产，流血过多而死了。死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我一眼。
或许，我来到世上就听到这样的不太平，所以我可以安心的听着这一切。詈妈在我床边陪了好久都不敢离开。爸爸被詈妈劝出去了，我知道他很累了，当然他走的时候把凌若桓一起叫走了，只是他临走的那一个眼神，意味深长。我都忍不住打个寒颤。陌生，对！是这个感觉。
从来没有看过爸爸有这样的眼神，她是懂他的，因为她流有妈妈的血，可是这样的她是她所陌生的。
詈妈坐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出声，然后是沉重的一声叹息。她站起身，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我受了家族里的委屈后一样。“孩子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其实，我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可是却异常的清醒。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学校里。
“手机响了。”赵雅轻轻的碰了一下凌若素的手臂，啊，凌若素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听，声音截然而止。
无法显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看来这个世道的人越来越会做生意了，搞了来电显示还会搞个去电无显示的对唱戏，卖矛又卖盾。
赵雅还是一样的冷，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气息。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和主动和她说话。凌若素还是很感动的，电话的事情马上就抛到了脑后，对着她绽放了大大的一个笑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凌若素的笑容还是那么明媚，还是那么纯净。只是，不断被复仇侵蚀的她，还可以保持这样的笑容多久呢？
“下个月运动会了呢……”班里开始有人唧唧咋咋的讨论了起来。
“是啊，这次是最后一次看了呢。”有人开始感慨了。
“我记得林科跑步的时候好帅的，今年看不到了。”有人开始发起了花痴。
突然，凌若素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戴着耳塞，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哎，凌若素什么时候才恢复记忆啊。我还挺怀念原来那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凌若素的。”有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是林科啊，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啊。”
“是啊，甚至是连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呢……”
“不是吧，他还不是一样去了。”
“我亲眼看到他把那厚厚的一沓申请材料都撕得粉碎的。”
“要是有人为我这样做，我死都愿意了。”
班里的女生下课后唧唧咋咋的功夫从来就不容忽视。现在又开始了，凌若素面上还是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她的手不经意间却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原来，他真的打算放弃了。
原来是自己冤枉他了。
原来，卓姬真的没有帮他，她是帮着我们的。
原来……
她伸手把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把一连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来，还因为紧张而拨错了几次。当她按下通话键之后，突然又按了挂机键。
通了之后要说什么呢？
要怎么跟他道歉呢？
他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一连串的问题蹦了出来，甚至比她的头发丝还多。
原来自己已经那么想他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只是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打个电话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她有些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前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们认识的时候吧，他们都在做什么呢？好像记得，他来找赵雅说聚会的事情，然后自己跑去多做解释。那个时候，她们是坐在第二组第五桌的吧，现在的位置离那里好远了呢。而他当时应该是坐在我的左手边，赵雅的位置上的吧。
后来就是游泳课的时候，她没有学会游泳就去学习跳水，然后被溺水了，当时林科救了她，还对着她差点人工呼吸了。再后来，她第一次进了学校附近的冷饮店，第一次喝了那里叫做“初恋”的果汁。
“你要喝什么？”凌若素趴在收银台上，“我都没到这喝过？”
林科一把把她拉到高脚桌边，“坐着，没来过还摆谱。”然后自己去点了两杯饮料，回来坐在她对面。“这里很多同学都来过，你怎么会没来过？”
“我急着回家啊，回家晚了耳根就别想清净。”说完还不忘撇撇嘴。“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像你那么自由啊。”她低头吸了一口，“嗯，很好喝呢。酸酸甜甜的，这个叫什么？”鲜艳的红，耀眼的绿，还有若有似无的黄，颜色很诱人。
“你……”林科犹豫了一下，有点难启齿，“若素，凌若桓是你什么人？”是啊，凌若素和凌若桓一听就会让人想到是兄妹，可是他们既同龄，性格、相貌又完全不像，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不像来自同一个家庭。可是林科又好怕听到某个答案，他实在不想就这样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告诉你别的不许再问，可以？”她试探问了一下，看到林科点了一下头，接着说：“我弟。”
林科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你可以请我喝这杯吗？”他伸手示意，先别急着回答。“你去问问服务员这叫什么吧？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又是一个狡黠的笑。
“初恋？还有这样的名字啊？”凌若素简直眼睛快掉到地上去了。脸早就红透了，本来就白皙的脸现在就像一个熟透的柿子。
林科来回搅动手里的吸管，他感觉现在比任何一场考试还要紧张。好几次都差点冲过去，告诉凌若素自己是开玩笑来着。看到凌若素走回来，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对不起，我……’凌若素坐回高脚椅，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林科一下懵了，“没关系。”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那好啊，”她开心得几乎跳起来，“我没带钱耶，你请我好不好？”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得意的笑。
本来就跌倒谷底的心像充满了氢气，一下飘得老高老高，林科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心得不得自己，笑着刮了一下凌若素的鼻子。“你怎么那么淘气，我快被你吓死了。我以为……”
凌若素伸出手，止住了林科下面的话，“你说没关系的，我们的‘初恋’你要负责到底哦。”另一只手指着那两杯饮料。
“我会，一定会的。”林科握住就快伸到他嘴边的手。
“那还不快去。”
“啊？？”
“付账啊，该走了。”凌若素抽回自己的手，径直往店外走去，早就笑开了花。
她微笑着，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场景，他们说好了要对着他们的“初恋”负责到底，而林科真的实在这么做的，只是自己一个人不守诺言给忘记了而已了。凌若素有些自责的想着。
忘记了！
突然一个字眼冲出脑海，她明明对他们的事情失忆了，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清楚的记得他们在一起的场景，而且是很清楚的记得，甚至是没有任何费力的就记起来了。那么，是不是自己想起来，自己恢复了记忆，她有些激动的想着。可是，除了这个意外，她只要一想林科的其他事情，脑袋就又疼了起来，撕裂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