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爱他，是一场不计后果的冒险
“肖灵，你说，如果这样飞下去会不会很壮观？”康琦忽然问，他缓缓闭上眼睛，身体竟开始向前倾。
“康琦！”灵儿惊叫着抱住他，“别再吓我们了好不好？如果你跳下去，我就陪你一起跳！”
康琦慢慢张开眼睛，看着不顾一切抱紧自己的肖灵，他感觉到她有如鹿撞的心跳，让他震憾。
晚上，郎峥对着电脑，但什么也没有进行。
郎峥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走进恕儿的房间。
恕儿的门开着，他蜷坐在床头，用毛毯遮在身上，很颓唐的样子。
郎峥走近了，恕儿没有抬头。
郎峥看着他肿起的嘴角，忍不住伸手触摸，恕儿却躲开了，他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庞，仍停留在空中。
“还疼吗？”他问。
“疼的是我，又不是你。”恕儿抬头看他，“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他们都说我是康侨的私生子，你知道我不是，因为我是你弟弟，为什么你不肯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好多人骂我是野种，可是我一直坚信我不是，我是爸爸亲生的，我是你的亲弟弟！可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开始怀疑，爸爸当初的疑心没有错，也许我真的就是个野种！”
“不许你这样说！”郎峥大声道。
“康侨就是小时候常和妈妈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早就认出来了！”
“没错，就是他。”
“那他认出你了吗？”
“没有。”
“这算不算是欺骗？”
“我们没有必要坦白什么。”
“可是那些事一直在我心里太多年了，我想知道他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有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爸爸以前骂我的时候总是说一看到我的眼睛就看到了背叛他的基因……”
郎峥大声地阻止，“不要再提那些事了！”
“为什么不能提？我倒希望有康侨那样的爸爸，至少他对我会比你和爸爸对我好一点！”
郎峥猛地扬起手，他被激怒了，恕儿没有躲。
“你要打就打吧！以前爸爸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你们全都一个样子……”说着泪水即将流下来。
郎峥的手也没有打下去，只是慢慢地落下去。
“哥，到底为什么？在我心里，你不是这样冷酷的，可是现在你让我感觉你很自私知道吗？”郎恕接着说。
“如果我说都是为了你好，你相信吗？”郎峥说。
郎恕看着哥哥，“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肯说出来，你说你为我好，可是你的关心，我感觉不到！”
康琦在酒巴里面，吧台上摆了好几个空瓶，他一杯一杯喝下去，恨自己怎么也不醉。
灵儿一直在身边，但她没有喝酒，只是陪他，已经一个晚上，她一直就在他身边，可是，他的眼中有她吗？
康琦付了钱向外走去，灵儿也跟了出去，她不能为他作什么，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劝他或安慰他，可是她还是要陪着他。
康琦忽然感觉头晕，差点绊倒在地，灵儿好不容易扶住他，他忽然抱住她，灵儿怔了，那一刹那间，好像一切都停止了，包括她的呼吸。康琦流泪了，像个孩子一样，灵儿有点感动，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紧紧地抱着他，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她说，“这种感觉真好，从来没人抱过我。”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微弱，他更紧地抱着她，他们的心灵都缺少一种守护。
夜色渐浓，月光洒进窗子，钟指向夜里一点。
这一夜，灵儿没有睡。
花语来到厅里，看到灵儿在黑暗中孤单的身影，她的手伸向电灯的开关，却听到灵儿道，“不要开灯！”花语的动作停了下来，来到灵儿身边坐下。
“花语，你有过心痛的感觉吗？为一个人……心痛……”灵儿的声音愈来愈低。
“是谁令你心痛了吗？谁忍伤害你这样的女孩子呢？”花语温暖的目光看着灵儿冰雕一样的的侧面，冷漠而脆弱，似乎能让人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他让我看到一种残酷，他总是在伤害别人，我却感觉到那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残酷，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他好像受过很深深的伤，一直埋藏在心底，不让别人进去，别人也不敢轻易碰触。他好像随时可以破碎，随时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中，花语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她真的可以体会得到她和她口中的“他”一样心痛着，一样破碎着……
“花语，你不是说青春应该是美好的、充满阳光的吗？可是为什么，在他……是一场不计后果的伤痛与冒险？一场纠缠的蔓延和残酷的绝望，一场断了翅的飞翔……就像电影中那些青春岁月的镜头一般，延绵不绝的、跳跃轻盈的，还有血与泪……然后它们蓦然地逃走了、消失了，只把你一人，恶狠狠地甩在身后，独自面对那种种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的——灾难。”她把康琦的故事与自己的心情编织在一起，好像这两者本就是分不开的。
花语默默地听着灵儿的诉说，她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可是她会尽力去理解，她突然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弱者，都需要温暖，需要爱。
康琦也没有睡，埋藏已久的记忆终于又被挖掘出来——
“阿康，我不想和你分手，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离开你和小琦啊！”康琦的母亲赵月曾经这样对康侨乞求着。
“已经晚了，你走啊！”康侨显得那么绝情，不留一点余地。
门后那双少年愤世嫉俗的眼睛一直那样冷冷地望着他们。
“你不能这样对我！”赵月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忘了自己做过了事吗？”
“这不过是你放弃我的借口，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叫于映莲的女人！”
少年的康琦在那一瞬间对他们全部失望了。
“是你先背叛我，我们没什么好说！你走！”
“康侨，你真狠！我这么苦苦哀求你，你还这么绝情！那好，我走，我可以走，但是我要带着小琦跟我一起走！”赵月提出条件。
康侨没有一点争取的意思，回头看见在半掩着的门后，康琦就站在那里，他过去拉他出来，说，“康琦，你都听到了，你已经十五岁了，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
康琦抬头望着康侨，问，“如果我选择和妈妈在一起呢？”
“那你就和她一起走！”气头儿上的康侨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