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令人费解的现象
张老师和他夫人一起坐了过来，我明显感觉到叶子晨的屁股跟坐在了针尖上似的坐立不安。表情好象憋了个臭屁，放收难取。
我瞅着叶子晨的脸蛋绷的跟牛皮鼓似的，心中暗笑。能想象到她现在的处境，若不是张老师在身边，她早就龇牙咧嘴地扑过来了，还用着这般装腔作势的充当老佛爷！
他们三人寒酸了几句后，开始细水长流地谈起学校的事情，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叶子晨原来是华东理工大学的高才生，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师生们公认的祖国的灿烂花朵、党的优秀的接班人、社会主义的参天大树，前途无量。
我禁不住感慨万分，这个社会复杂多变，跟一造粪的机器似的，再好的品种、再优秀的人才到这里统统加工成粪便排出来。唯一不同的是粪便的香臭、稀稠程度不同而已。有些粪便也只能当成粪便处理，但有些粪便含营养成分高，可以被崇尚为肥料。要是里面再含些稀有物质，那准会推崇为“明星粪便”，怎么说也是高钙片、维生素含量极高的粪便，一坨顶五坨。
叶子晨就是最好的例子了。看她在风ｃｈｅｎ路上混的游刃有余，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她竟然还是大四的学生，而且还是班级学习成绩最好的优秀学生！这是个别现象还是社会现象？我实在分辨不清。唯一遗憾的就是：她也被社会这台造粪的机器给搅了。让人迷惑的是，没人能分辨出她到底是粪便还是肥料！
叶子晨和张老师继续聊天，张老师的夫人偶尔也参与讨论。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不停地翻看桌子上的菜普。我突然发现人在无聊的时候也挺有意思的，你会做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现在的我，一张菜普能让我看的暗无天日，而且能看出许多门道来，以往从没有这么全神贯注过哪家的菜普，而今我还能在菜普中间找出几个错别字来，还有个别语法错误。若不是叶子晨和张老师在身边，我准能把饭店的老板叫过来给予严厉的批评指正。菜普上写了很多希奇古怪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古人说“展卷有益”，此时一张菜普让古人的至理名言得到了有力的见证。这不，我不但增长了厨艺方面的知识，还提高了我对菜名的认识，日后再遇到那些酷谈牛肉面的朋辈们不至于黔驴技穷。我心里一阵沾沾自喜，对着菜普爱不释手。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终于端上来了，四大碗。张老师和夫人也是这家牛肉面的狂热追捧者，要不怎么可能从浦西驱车赶来专为一碗牛肉面呢？
叶子晨装得跟淑女似的，一根一根的吃，动作跟红楼梦里的林妹妹有得一拼，不去演大家闺秀实在可惜，不了解她的人还真能把她当成刚走出山沟的小处女呢，看的我大小便都快失禁了，惊世骇俗！一只凶神恶煞的猛虎竟然能瞬间变成柔弱碧云的小绵羊，这实在是了不起的功夫。也难怪校里校外的她判若两人了。
叶子晨吃的无声无息，等大家把各自碗里的面一扫而光后，她取出纸巾在自己嘴巴上轻轻试了几下，又将纸巾卷好丢进身边的垃圾篓里，动作清秀而幽雅，让人叹为观止。我看着她碗里的面条还有大半碗就问：“不吃啦？”
叶子晨抿嘴一笑：“吃饱了！”
张老师也在一边说：“你的饭量还是这么小。”
我差点喷死在这里，赶紧撤人！不然我指定被叶子晨活活折磨而死。我喊来服务员买单，张老师跟我争执不下，就像两党争夺政权似的，都要自己承担。叶子晨不吭不响地掏出主席头对服务员说：“这边买单。”
在服务员接下叶子晨手中钞票的那一刻，我和张老师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最终因为叶子晨更加坚定，我们就放弃了。张老师对叶子晨说：“等你回学校后，到我家去吃饭。”
走出饭馆，张老师问：“要不要送你们回去。”
叶子晨说：“不用了张老师，我还要陪我舅舅去买些被褥什么的，他刚来这里什么都没带。”
张老师寒酸了几句就挥手告别。等他们刚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叶子晨就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说：“你可把我害惨了，那是我的导师。”
“这关我什么事儿？是他自己看见你的，又不是我暴露了你。”我说。
“你干吗让他过来一起吃饭，贱不拉及的，害的我饭都没吃饱。”
“饭没吃好是你丫装处女的原因，你说我是你舅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我有那么蹉跎吗！说我们是同事不就完了吗，还非得将七大姨八大妈的都拉出来，你咋不说我是你大爷啊。”
“你懂个屁啊，这样才有可信度。”
我将她的双手掰开，感叹说：“海水不可斗量啊！超出我的智力线了，你竟然是学校的高才生，若不是张老师亲口说出来，弄死我都不会相信。”
叶子晨将手插进裤子兜里，突然变的很伤感的样子说：“有屁用，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直觉得眼前一片迷雾，跟雾气腾腾的山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