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够无奈的
沈涛,他是标准的“两栖性爱狂”,在女人面前,他是魔鬼般的男人;在男人面前,他又是一个疯狂索爱的“美女”。
所以,住在沈涛的家里,我心里始终不塌实,就象屋子里钻进了一条毒蛇却又不知道它藏在哪里一样。
可是,自己身无分文,又没有工作,也只能迁就在这里。
几乎是每天晚上,沈涛总是****着身体在我面前摆弄,不厌其烦地让我欣赏他那富有弹性的肌肉。每次睡觉前,他总喜欢给我讲一些乌七八糟的同性之间的话题。他说,什么样的人他都玩过,最让他感到刺激的还是发生在同性之间,那叫妙不可言!他还说,他最崇拜的偶像就是张国荣,他不喜欢中国,他希望能去一个无同性恋歧视的国度中去。
每次他讲这些,我从不插嘴,默默地听他瞎掰,直到我睡着为止。我几乎每天都是在高度警惕中睡觉,惟恐在我睡着的时候,沈涛乘机骚扰。
其实,沈涛对我还是比较友好的,他也曾经向我表白过,希望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可我每次都坚决拒绝。他拿出同性的录像给我看,在我看来这是无比龌龊和恶心的事情,他竟然不厌其烦、津津有味地反复看上个几十遍。
沈涛无奈地朝我摇头,他说,他坚信总有一天,我会被他同化。我撅起屁股反对:你别做梦了!还是去外面寻找一些更容易上手的目标吧。
几乎每个星期六,他总是去同性酒吧寻找目标。我曾经和他去过一次,半途我又回来了。说真的,我怕,怕我被他们同化,很难想象两个男人赤条条地拥在一起的感觉。从那之后,沈涛不再带我去那里。如果去泡妞的话,他一定欢天喜地的拉我去碰运气,至少我长的比他帅。
沈涛说:“亲爱的,你必须找份工作了。”
我点头称是:“可是什么工作适合我呢?”
沈涛说:“要不你还去吧。”
我说:“我讨厌那地方,乌烟瘴气的。”
沈涛瞥了瞥嘴巴:“那可是个好地方,滋长明星的摇篮,很多明星之秀都是从那里走向辉煌的!有多少少男少女梦寐以求的天堂啊,没几分姿色休想进去,你竟然不去,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我说:“我进过牢房的,谁会要我啊!”
沈涛咯哏着脑袋说:“这你就外行了,做过牢房是资本,是值得你炫耀的资本!我敢保证,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应聘,你什么都不用说,就告诉他们你蹲过监狱,他们立刻破格录取你。”
我笑了笑:“你丫懂的可真多,除非你是老板,谁他娘的愿意和犯人打交道啊!”
沈涛涨着脖子,青筋根根爆出:“他娘的,你还不相信我,走!我带你去‘天上人间’,今晚就可以上班!”
我慌忙摇了摇手:“‘天上人间’像是你家开的窑子啊!我不去,还是找点别的门路。”
沈涛无奈地拨浪着头说:“你丫无可救药了!无可救药了!”
我懒得和他理论,独自走出屋子。摸了摸破烂的衣兜,不见半块硬币,人穷志短,此刻,我大抵如此。
秋天的阳光照的城市很安详,空气中飘忽着一种诡异的气味,我穿过一条大街,在街道的避风处点燃一根香烟,使劲地猛吸一口。前面是一座暗灰色的老式教堂,墙壁是用粗糙的石头垒成,教堂两旁的橡樟在冷风的摇摆下显的有些沧桑。其实,我最喜欢的城市莫过于这些情景,特别是秋天,这样的情景往往会使我产生情绪感慨,我会无缘无故地感动和感激,心情穿山越海。
这时,沈涛跑了过来,他拽住我的胳膊说:亲爱的,还是去“天上人间”吧,你先在那里工作着,如果遇到合适的工作再换嘛!怎么说也比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好啊!时间长了,肯定憋出毛病来!
我感到一阵鼻酸,有灰尘吹进了我的眼里。先不说“天上人间”这样的场所有多糟糕,起码沈涛是一片真心为我,象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在这样的圈子里摇摆,想让他整出高雅的乐曲来,恐怕比科隆人还艰难。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沈涛噌地一下窜了起来,动作矫健如惊雷,整个儿一蜘蛛侠,精神亢奋地说: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做同事了。
来到“天上人间”会所的人事处,接待我们的是一小青年,长的十分英俊,瘦瘦的,看上去十分精干,就是发型有点姹紫嫣红的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沈涛就跟我介绍:这是人事部经理罗翔,这是何萧。罗翔咳嗽了一下,然后对我伸手说:“你好!我叫罗翔。”我朝他点头问好。罗翔说:“听说你以前在这里干过?”我说:“是,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人事部经理不是你。”罗翔笑了,说:“既然干过,这里的规矩都应该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晚上正式上班,有问题吗?”
这么快?我心想着还要再睡两天的懒觉呢。我回头看了一眼沈涛,看样子他比我还猴急,立刻回答说:“没问题!没问题!他现在没什么事儿,就等来这里上班了!”
我一听这话,血压噌地就上去了,缺氧!再怎么急也不能给人一幅癞蛤蟆遇见美天鹅的谗样啊?自己像成了一个嫁不出去的大龄闺女。要搁平时,我早龇牙咧嘴地扑过去了。碰到这场合,我只好硬着头皮装大蒜,表情跟绝世清高的艺术家似的。
罗翔微微一笑,说:“就这样吧,今晚正式上班。”
走出办公室,我狠狠敲了一下沈涛,骂道:“你丫猴急什么啊!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沈涛气宇轩昂地说:“就你这烈火金刚的脾气迟早得改一改,在这里工作不温柔点,有你吃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