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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富饶美丽的阿拉善旗(3)

1949年9月23日,在达理札雅派代表到银川和解放军接洽起义的同时,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第六十三军一八八师五六四团一营从中卫渡过黄河经石空沿贺兰山进入阿拉善旗。阿拉善旗驻三关防卡还没得到起义的消息阻击了解放军,我3名战士负伤,部队进到腰坝后,阿拉善旗保安总队第五中队少校中队长罗步云热情接待。第二天上午,达理札雅派戚涛、何兆麟、李文钦乘车到腰坝,表示阿拉善旗已宣布起义了,欢迎解放军进驻定远营。我五六四团团长徐成功带警卫人员赴定远营与达理札雅谈判,徐成功到定远营后,达理札雅率旗府官员、保安总队官兵和几百名学生、市民到城南门外热情欢迎。会见中,徐成功对达王(达理札雅)和阿拉善旗毅然与国民党断绝一切来往,站在人民方面表示欢迎,并明确表示只要王府官员为人民服务可以继续供职,保安总队只要听从人民解放军的命令,枪支弹药可以不缴,但必须维护社会治安,只要做到这些我军即不进定远营,达理札雅当即表示一切照办。

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对阿拉善旗运用了和平解放,全盘接收,原封不动,逐步改革的政策,明确宣布阿拉善旗札萨克达理札雅继续主持全旗军政事务,旗行政机构暂不变动,保安部队建制暂不变动,原有军政人员一律留用,保护人民的财产、牲畜不受侵犯,尊重民族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宣告建立,阿拉善旗定远营举行了庆祝活动,达理札雅致电毛泽东主席表示竭诚拥护。10月2日,达理札雅以阿拉善旗札萨克名义发出旗政府训令,并派出巴得玛道尔格等4人分赴牧区各巴格和防卡,向广大牧民宣布阿拉善旗脱离广州国民党政府,服从毛泽东主席和共产党领导和平解放的消息,要求各边官、卡长,严守岗位,维持地方秩序,告知牧民安心生产,勿相惊扰。

1949年10月3日,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复电阿拉善霍硕特旗札萨克达理札雅,对其率部起义表示嘉勉。电报称:“来电敬悉。对阿拉善旗脱离广州国民党反动政府,拥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甚表欣愉,望努力维护阿拉善秩序,共同建立国内各民族一律平等的新中国新宁夏。”

1949年10月5日,达理札雅、白海风、何兆麟、巴文峻等人前往银川向杨得志、李志民报告了“西蒙自治政府”的起义经过和地方治安情况,同时将国民党国防部驻阿拉善旗军事专员罗大渭、国民党中统局驻阿拉善旗专员王君惠及其他国民党特务人员连同其武器、电讯器材等一并交给银川市军管会。为了感谢人民解放军把阿拉善旗各族人民从国民党蒋、马反动派的黑暗统治中解救出来,达理札雅还把一面绣有“功高贺兰德被蒙疆”的黄色锦旗献给了杨得志、李志民,并对解放军五六四团驻阿拉善旗期间,坚决不住喇嘛寺院的严明军纪表示高度的赞誉。

在亲切的交谈中,杨得志、李志民察觉到这位“札萨克亲王”,还抱有在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准备合法蝉联“西蒙自治政府”主席的幻想,便耐心地向达理札雅说明:“共产党一贯主张对外求民族独立、对内求各民族平等,主张各民族自治自决。但必须集中代表各民族人民自己的意愿和利益。‘西蒙自治政府’是‘蒙古自治政府’的产物,西蒙各盟旗人民是不会接受的,况且军管会已经直接与各盟旗取得联系,他们都不承认‘西蒙自治政府’,你带头通电起义,对阿拉善旗的和平解放作出了贡献,这一点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继续当新阿拉善旗的旗长,为蒙古族同胞服务。”达理札雅听后,表示愿意放弃对“西蒙自治政府”的幻想,表示今后坚决拥护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的领导,愿意接受银川市军管会对阿拉善旗的各项政治改革,为建设新阿拉善旗,促进宁夏各族人民的团结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1949年10月23日,中共宁夏省委曾决定成立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由云祥生同志任书记,同时决定调三边分区地方武装三大队驻防定远营,后考虑到阿拉善旗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再定。1949年12月11日,宁夏省政府主席潘自力、副主席邢肇棠、李景林、孙殿才,派出云祥生、郭全德、王延、黄占禄、张佶、马鸿彪组成工作组到阿拉善旗开展工作。

1949年12月2日,经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任命达理札雅为宁夏省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1950年西北军政委员会成立后,达理札雅又被任命为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西北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达理扎雅的夫人金允诚女士也被任命为阿拉善旗妇女联合会主任、宁夏省妇联副主任。党和人民政府给予达理札雅和金允诚女士很高的荣誉和信任。

阿拉善旗自治区人民政府的诞生,它标志着统治阿拉善旗已有263年历史的封建制度的结束。从此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了人民民主政权,全旗各族人民充分享受着当家作主的民主权利。

阿拉善旗在旗工委的直接领导下,顺利地开展了各项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在旗与巴格之间,建立了区一级的苏木,成立了苏木工委,加强了党对牧区的领导;二、在牧工、牧主两利的原则下,规定了牧工的合理报酬,促使牧区牲畜的总头数由原来的120万头迅猛增加;三、调整了定远营市区的房租,并承认了汉族居民有房屋所有权;四、配合宁夏土改,将旗属半农半牧区的磴口等4个巴格的旗地、庙地2.8万亩土地分配给了农民;五、大寺的大喇嘛、僧官,由寺庙自由选举,政府不再任命;六、开展抗美援朝的捐献活动,全旗各族人民共捐献人民币160多万元;七、召开旗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人民政府的组成人员;八、动员全旗牧民支援修建青藏公路骆驼8000多峰。

(第五节)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成立

1950年3月,宁夏解放半年多了,阿拉善旗的情况仍然比较复杂,德穆楚克栋鲁普(德王)的伪“蒙古自治政府”和李守信新编骑兵第一旅残部1000多人,仍盘踞在阿拉善旗北部;达理札雅与其主要幕僚还没有完全丢掉要宁夏承认其改头换面的“西蒙自治政府”即“蒙古自治政府”的幻想;郭栓子叛逃上了贺兰山为匪,与国民党特务相勾结,大肆进行破坏活动。阿拉善旗的局势对宁夏稳定至关重要。为此,迅速解决德穆楚克栋鲁普(德王)、李守信残部,剿灭郭栓子土匪,尽快稳定宁夏局势,做好阿拉善旗的工作就成了首要任务。

宁夏省委、省人民政府基于这种认识,决定成立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报西北局批准后,任命曹动之为中共阿拉善旗工委书记,宁夏军区副司令员曹又参一同前往。

1950年3月24日早晨,曹又参、曹动之乘一辆解放宁夏时缴获的美式吉普,由宁夏军区派出的一个警卫班战士乘一辆美式大道奇卡车护送,离开银川市西马营怀远楼宁夏军区司令部,前往阿拉善旗府所在地定远营。

银川到定远营大道,是1932年整修的,路况甚差,基本是自然道路,过了新城,通过一片半固定沙地时汽车就不时陷入沙中,只得一边扒沙、一边推车,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平吉堡。巍峨的贺兰山近在眼前,山顶上白雪皑皑,别是一番风景。正如明人谓:“寂寞边城道,春深不见花,山头堆白雪,风里卷黄沙。”过了平吉堡,汽车沿贺兰山东麓缓缓而上,路北旷野处一座座数米高的土丘陵塔,绵延数十里。据说是西夏王朝李元昊几代帝王及其嫔妃大臣的陵寝,西夏为少数民族党项羌封建割据政权,区域曾达甘肃、宁夏、陕北、内蒙古河套以南广大地区,拥有精兵10万,先与宋、辽,后与金、蒙古抗衡,称雄西北近200年,1227年为成吉思汗所灭。“强兵战胜今何在?赢得虚名人史编。”今仅成为历史而已。

曹又参、曹动之和警卫班战士一行离开银川45公里的距离时,大约下午4时左右车到贺兰山三关口。

贺兰山《元和郡县图志》称:“山有树木青白,望如驳马,北人呼驳为贺兰。”《宁夏通史》则说,晋武帝时匈奴部众迁居宁夏地区者甚众,其中有称“贺赖种”者,亦译为“贺兰部”,贺兰山其名当与贺兰部有关。三关明代称赤木关,是宁夏当时九边重镇之一,绵亘200多公里的贺兰山是一道天然屏障,赤木关是贺兰山30多个隘口中的主要关口之一。

据明《嘉靖宁夏新志》称:赤木关因岁久关险暂坏,蹊径俱通,明朝边将深以为忧。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拨专款白银四万两,由都御史杨守礼、总兵官任杰督修贺兰山诸口,赤木关是重点修筑关口,由吕仲良督军4000人修成。据史料记载:关口为石砌,长一十八丈,高二丈三尺,下阔三丈,上阔一丈八尺,女墙高七尺。两侧斩山劈崖,筑土为墙,顺山延伸,与长城相接。当时这里是“山多沙砾而少壤土”,而修筑关墙又必须用黄土,总兵官令军士“遍剖诸崖谷,忽得壤土数处”。又因缺水,令军士作水车100辆,去10公里外之金塔泉运水。可见修筑之艰难,朝廷对此关之重视。今天关门早已不复存在,仅留一大缺口,然遗迹犹存,险绝异常。古人有诗云:“重关绝壁郁崔嵬,立马烟岚扑面来。”恰是贺兰山赤木关(今三关口)真实写照。

进入头关,相去五六里是二关,道西有一座20多米高的山头,山顶尚存墩台遗址,墩台与西南山峰之间平缓处尚有1公里多的一段边墙遗迹。从二关再往里去,左转右拐,山谷越来越窄,出一峡口见一山梁,此即三关。山坡下出现一排营房,听见汽车声,跑出一些阿拉善旗防卡蒙古兵,迅速在营房前的旗杆上升起一面五星红旗表示欢迎。三关是阿拉善旗一个主要防卡,阿拉善旗在旗域内设有55个防卡,经常派旗保安队兵丁防守的有43个。三关,蒙古人叫“特木尔艾固德”。

下午4时许,曹又参、曹动之乘坐的美式吉普车翻越宁夏和阿拉善旗三关口分水岭,继续沿贺兰山西麓一条山沟蜿蜒而下,行车约10多公里到了一个名叫长流水的小村庄。这里地势开阔,一望无际的草原展现在眼前。西边远处,极目所见的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就是阿拉善旗了。

阿拉善,自清康熙年间赐予西套额鲁特蒙古和硕特部游牧,后来清朝一位公主下嫁,阿拉善王爷被封为亲王。阿拉善有12万平方公里的广阔草原,是驰名的骆驼之乡,200多年至今仍基本沿袭清朝古制,闭关自守,自成一统,成为鲜为人知的沙漠里的王国。1936年著名记者范长江到川、陕、甘、青、宁、绥等省采访,曾乘车越过贺兰山进入阿拉善,在《大公报》发表了《中国的西北角》,人们才有所闻。

长流水是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在干涸的沟旁有井,也许是顺山而下的沟里有潜水的缘故,人们叫它长流水。从这里北行又20公里到腰坝,有几户人家都住平房,看不到一顶蒙古毡包。路东一片平滩上有一处大院,几间土木建筑的平房十分整洁,大门外的嘛呢宏杆上有喇嘛的经幡,显然是一户蒙古族人家。

曹又参、曹动之一行乘坐的美式吉普车从银川出发一路走来,大约离定远营还有30多公里,因路途情况不明,曹动之决定暂住一宿。这里是阿拉善旗一个贵族南公爷罗家,儿子罗步云是旗骑兵保安总队第五中队少校中队长。主人热情款待并派人告知旗府。第二天旗里派人乘车来迎接。3月25日中午,曹又参、曹动之一行乘坐的美式吉普车到达定远营,阿拉善旗札萨克达理札雅率旗主要官员出城迎接。

达理札雅不穿蒙古袍靴,着中式服装,留背头镶金牙,温文尔雅,说得一口汉话,而且是标准的北京腔,能够接受新的事物,但受其幕僚谋士们影响较大。1936年范长江采访达理札雅后写道:“等于在北平会到了20年的老北京。他的王府是北京式的,房内设施,最低限度也是北京的旧样子,而西式的沙发椅子、煤气灯、加克利香烟、抽烟自动发火机……一切一切,和北平一般高等生活情形不会有什么差别。他满口非常熟练的地道北平话,和一种安详文雅的动作,北平习惯用的仲春时节的中式服装,光光的头发,聪明大方的面庞,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点蒙古味道。达王左右之生活,亦趋向‘平化’,他们不再老守着成吉思汗以来的生活方式,而猛烈的向进步文化转变。”

据说当年阿拉善亲王住在北京,旗里要用骆驼驮上扎干柴和活的绵羯羊送到北京,专供王爷吃烤羊用。烤羊选用本地土种上等绵羯羊,因为贺兰山边草原上的小灌木珍珠、红莎草味咸,还有沙葱,羊采食后肉昧不膻且香。

1950年3月31日,曹动之在阿拉善旗干部会议上宣布说,阿拉善旗已经解放,阿拉善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组成部分,为了使阿拉善旗工作不脱离共产党的政策和路线,中国共产党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由曹动之、云祥生、郭全德、张估组成,曹动之为书记,云祥生为副书记兼宣传部长,郭全德为组织部长。不久,宁夏省委又派王汝贤任工委委员兼青年团书记,史继法担任旗工委秘书。

(第六节)保卫定远营

宁夏省委决定把曹动之同志派往蒙古族聚居的阿拉善旗牧区工作,这与曹动之同志参加革命后的经历不无关系。

曹动之原名曹开诚,1906年生于与内蒙古伊克昭盟接壤的陕西省横山县,大革命时期,在横山高等小学上学时,受民主革命思想影响,发动同学罢课,并带领100多名同学到榆林请愿,迫使当局撤换了专制独裁的县长刘治堂和校长谷雨生。在榆林中学读书时,受刘志丹等共产党人的影响参加了学生自治运动,因反对陕北军阀井岳秀,被开除学籍武装押解遣回横山。1927年曹动之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被中共陕北特委派赴蒙古族地区开辟工作,并被指定为伊克昭盟乌审旗一带中国共产党的负责人。1934年组织了蒙汉骑兵游击队驰骋在长城内外攻靖边打横山。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乌审旗工委书记兼骑兵团团长,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和建立民族革命武装活动,协助齐金山、王悦丰等人发动了西乌部队起义。1947年在陕甘宁边区三边保卫战争中任三边东线副指挥,率部抗击了马鸿逵部的侵犯,1949年3月任三边军分区参谋长时被派往乌审旗与王府代表谈判,争取了乌审旗的和平解放。曹动之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与蒙古族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并且积累了在蒙古族地区工作的丰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