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的脑外科手术
通过手术治疗疾病似乎是近代的事,可是通过考古发现,在史前人们就会进行器官手术,而且动手术的地方竟然是大脑!
在古代社会,治疗疾病的常用方法就是服药。后来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已经能够通过进行器官手术治疗疾病了,因此器官手术就成了旧医术与新医术的分界线。然而,一位美国人类学家的发现似乎推前了人体手术的开始时间。
美国外交家兼人类学家斯奎尔有搜寻史前人类遗物的爱好,19世纪60年代,他在秘鲁发掘到一个史前时代的人类颅骨,令人震惊的是,头骨上有两条切割得极精确的平行幼细沟槽,另外两道沟槽与之相交,四条整整齐齐的沟槽围住了那块头骨,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脑外科手术,死者在生前曾经被人取出头骨以检视脑部。可以说,斯奎尔在无意中发现了史前时代的脑外科手术遗迹,这个取出头骨检视脑部的方法今天称为环钻术。
当斯奎尔把这个曾经切开过的颅骨送交当时最具权威的人类学家布洛卡博士检验,这名研究体质的法国学者证实,那个颅骨是在人活着时被打开的,更进一步的研究断定切口周围的骨头还有被感染过的迹象,似乎头骨被开刀后,这个人大概仅活了15天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以后的几十年,学者们研究了欧洲的史前人类头骨,确信懂得环钻术的史前人,并不限于美洲,从俄国西部至大西洋沿岸各个考古场地,都发现石器时代、铜器时代和铁器时代人类施用环钻术的证据。由这些发现可见颅骨上切品的形状和大小不尽相同。最常见的是圆形、椭圆形、菱形、四方形。1963年在巴勒斯坦发现的两个经脑外科手术切开过的颅骨,采取的切锯方式竟然与远隔重洋、在秘鲁所发现的那个完全相同!
直至20世纪初期,太平洋各岛屿仍有人采用环钻术,所以人类学家们得以向这些现代“史前”钻脑医师请教几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手术,手术中如何使病人减轻痛苦或应付对于病人的失血?钻脑医师的回答让人们大为惊异,他们做钻脑手术是为了驱魔,这让现代人对史前时代的脑外科切割手术的目的和技术有了一些了解。
史前时期开脑手术主要的实施对象是参加战斗保卫部落而伤及头部的战士,从波兰、葡萄牙、秘鲁、阿拉斯加,都发现乐接受脑外科手术的病人颅骨。而在秘鲁库斯科发现的一个头骨,上面竟然有不止7个圆形切口,所有这些切口毫无疑问都重新长出了健康的新骨,证明连续多次的脑外科手术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史前的人类大概和这些太平洋上的岛民一样,对人的大脑的功能知之甚少,故而做起手术来毫无顾忌。当某人因脑部受伤而陷入昏迷,便做手术清理伤口,取出嵌入里面的头骨碎片。他们都认为痉挛、长期头疼、昏睡症以及抑郁症,都是因为颅骨内藏有某种有害的东西,即魔鬼之类,必须将它们弄出来才可能痊愈。换言之,必须驱除邪魔恶鬼,补入精髓正气。从大多数头骨切割手术的事例来看,史前人的环钻术成功率极高,因而我们不能不赞叹史前人类外科手术的成就。
今天,如果要进行开脑手术的话,要经过很多的准备,如消毒、麻醉、各种手术器械、包扎、缝合等等,这样才能保证手术的成功率。那么在工具匮乏的史前时代,仅凭削尖或磨锐的石刀,如何去进行这么精细的切割呢?
据考古学家研究,其实,他们并不是像今天的人那样把头骨锯开,而是沿着要切开的直线或弧线,多次着力加以刮削。由于薄薄的石片刀如受力过大,刃口很容易崩裂,在伤口里面留下残屑,所以整个手术需要小心谨慎,要施行很长的时间。
现代人在医院实施外科手术,要依赖麻醉剂减轻病人痛苦,靠抗菌药预防感染。现在看来,史前人类好像比现代人抵抗疼痛和抗菌能力要高强得多,他们给人的印象似乎能忍受剧烈的痛苦。而环钻师的水平也极为高明,因手术而感染的事例非常罕见。
人类学家还发现了原始民族用植物制成的止痛药和各类草药,有良好的镇痛效果;又发现史前的秘鲁居民有一种功效极佳的药物——古柯,现代人用这种植物提取可卡因,古人的用法是将古柯树叶咀嚼当药物服用。环钻手术在北美的频繁出现也可能与镇定药的发现有关。
然而,在铜器时代和铁器时代,不知是什么原因,旧石器时期发明的环钻术没有发展成为救死扶伤的技术,而逐渐变成一种巫术的行为,同时,手术的技巧也未向前发展,相反还倒退了。在人死后,环钻师会从死者颅骨取来圆形骨片,磨光,钻孔,当做护身符佩戴。到了中世纪时期,很多的东欧人为避免吸血鬼附在死者身上,特意将死尸的颅骨刺穿,这无疑是人类医术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