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叫碰钟。经协商依序在大门板或砖石墙壁上(有钟更好)用力碰钱落地,以远近距离为头、二、三、四家。由头家拾起自己钱打各下家。若打中,该钱归己,被打方即被淘汰。若未打中,有以下三种处理方法:一是,用并拢的四指量二钱距离,接触者,由被打方付一钱给打方,但被打方资格保留,以后可下打他人;二是,二钱及一手匝时,由打方付一钱给被打方,双方资格均保留;三是,超出一匝时,即算坏了,打方停打,钱留原处。然后由被打方开始下打,如上法。三家、四家亦然,直到将钱打光,重开下局。
平罗城门洞内的木雕靴
姚居龙
宁夏平罗县城南门洞东墙壁上,曾经挂过两对小巧玲珑的木雕靴。一对是为县知事(县长)王国柱挂的;另一对是为县知事廖元佶挂的。
1920年,平罗县知事王国柱(湖南湘乡人)到任后,见到平罗县闾里萧条,百姓贫困,并了解到平罗地处唐徕、惠农等渠下梢段,由于管水人员贪污受贿,办事不力,致使干渠清淤等工程敷衍了事,不能彻底,因而灌水时水势一大,渠即决口;水量一小则禾苗受旱,一连数年皆如此。当地农民气愤地骂管水人员是“吃麸子”、“吃草”、“吃料”和“卖水”的一群坏蛋。王国柱知情后,便雷厉风行地整顿水利,严禁贪污受贿,明令违者依法制裁。清淤时,他亲临各处督工检查,灌水时,更是昼夜巡视,明察暗访,督使各渠让所有耕地都能灌上水。这样平罗一连三年皆获丰收,全县百姓无不称颂。在他卸任时,全县百姓自动为他挂起了一对木雕靴,以示纪念。
1923年,平罗知事廖元佶(广西人)到任时,发现当地农民赋税很重,除按地亩交纳地丁粮银、渠工坝料外,还有许多杂项非差。他便具文报请上级批准,减轻了非差数额,解除了农民过重的负担。在他卸任后,全县百姓也为他挂了一双木雕靴。
挂木雕靴,民间叫做“脱靴”。其意有二,一是为官清廉正直,为百姓办了好事,卸任时将靴“脱”下挂起来,表示永远怀念,二是希望继任者,踏着前人的足迹,要为百姓办好事。
官桥迎水盛会
苏复涛
官桥位于与宁夏中卫县一华里处美利渠上。美利渠,古名蜘蛛渠,自沙坡头石龙口引黄河水入渠,全长37公里,灌田十余万亩,是宁夏中卫县最古最长的一条水渠。自古以来,此地就有迎水之举。每值立夏美利渠放水之日(俗称开水),这里就举行盛大的迎水盛会。届时,城乡民众或赶着大轱辘牛车,或成群结伴步行,从四面八方齐聚于此。
只见桥头两岸,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龙神庙里,张灯结彩,龙旗招展,道士、居士坐堂诵经,木鱼声声。商贩们庙前庙后搭棚摆摊,耍猴的,拉洋片的,占卜算卦的,卖玩具的,比比皆是。当新水流近桥头之时,群众齐集渠堤两岸,欢呼雀跃,迎观活流新潮。一时间,乐声四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巫艺跳起单鼓迎神舞,农夫唱起赛神歌,戏台上更是出将入相,龙飞凤舞;也有人将几条开河鲤鱼投于渠中,霎时激起滚滚浪花;几位少年,追逐水头,随水上下奔跑游弋,真是人欢鱼跃,热闹非常。
迎水毕,有人进庙烧香,有人取新水煎药,有人向渠水献食祭祀,也有人投鱼放生。老人多挤看社戏,少儿则围观猴戏杂耍。亲朋好友常在柳阴下猜拳行令,文人墨客则聚于观水堂中,饮酒赋诗。
官桥新水盛会,岁以为常。1925年后,大革命破除迷信,逐渐被游园集会所代替。1937年后,田园荒芜,民不聊生,此会遂废。
中卫元宵节的“灯架”
张睿
旧时中卫的灯架在西北地区是首屈一指的。它设计新奇,式样美观。每当元宵佳节,烟花齐放,万灯齐亮,使古老的中卫城,便成为五彩缤纷的花灯世界。
中卫灯架历史可追溯到康乾盛世。由于太平日久,孕育了人们的文化娱乐思想,引发了中卫有识之士制作灯架之举。迨到道光初年,有两名技术较高的木匠于元宵节前奔赴扬州,游览灯会,取经学艺,细心揣摸,回客栈后,即绘制图样。返回后,汇集全县能工巧匠,边研究边试作,终于试制成功。
中卫灯架主要有牌灯(牌坊式)、鳌山灯、黄河灯、金桥银桥灯、塔灯等。
牌灯又分单式和复式两种,单式一门两根支架;复式为三门,中间大两边小,四根支架。每根支架由一块6厘米的青石做基础。牌灯外壳均由不同形式的木框镶亮子组成,每个亮子上糊丝绸细纱,请书画家绘画题字,除山水、花卉外,多为《西游记》、《三国演义》、《封神演义》等历史故事连环画。中间是金属蜡座,以洋蜡的五分之一插其上,黄昏点燃。牌灯装饰点缀在东西大街上,每隔约一百米即有一盘灯架竖立,明烛高照,遥相辉映,十分壮观。
鳌山灯点缀在东、西、南三道城门楼上,方形框架内,每距15厘米装一木板,呈梯形。灯用陶土烧制,小碟形,中间装有棉花灯芯子,添胡麻油点燃。灯盏摆成四字形,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等祝福吉祥的话语。
黄河灯点缀在山陕会馆门口,形式弯曲呈梯形,两面有一米高、宽的栏杆,全长十米多,象征着九曲黄河,波涛奔腾,气势雄壮。
金桥银桥灯,点缀在鼓楼北巷,搭成弧形桥,有金桥、银桥、独木桥等。桥下面有桥洞,象征着传说中“行善的人桥上过,做恶的人桥下钻”的古老传统。
塔灯点缀在槐树北巷,故名塔灯巷。塔高六米多,六角十三层,工艺精致,小巧玲珑,纯系木结构,框亮糊纱,画白蛇传,中间置蜡座,点蜡烛,象征“雷峰塔”底压白蛇娘子。
还有火烧判官,泥塑于北街巷口,腹内空虚,中烧烈火,耳、目、口、鼻火焰喷射,象征判官错断是非,人民愤怒,烈火焚烧。
另有用冰块雕刻的菩萨,放置在地藏寺巷口,冰清玉洁,刻画逼真,唤起人们的菩萨心肠。
每值元宵佳节,入夜,万灯点燃,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锣鼓与鞭炮齐鸣,火树银花,龙狮齐舞,人皆欢笑,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
中卫县的“活城隍”
王富强
中卫城隍庙,正殿有泥塑城隍像一尊,后寝宫有木雕城隍与左右侍童。
木雕像由三部分组成,大腿部上接骨盘,下连小腿,中用活动夹板数片,上下以螺钉装联而成,可以折叠,伸之则直,折之则曲,城隍能屈膝坐轿,侍童能屈膝乘马。此三像造型精致,起坐灵活,恍如真人。每年春冬二季,庙中备马顺轿,由众人簇拥木雕城隍,游街至城西城隍亭受礼三日,复回寝宫。
传说这三尊像为明代古雕,栩栩如生,人们呼为“活城隍”。
城隍出府
井笑泉
旧社会,每年一到农历“清明节”这一天,银川城就要举行一次轰动全城的“城隍出府”活动。
所谓“城隍”,据老年人讲,是掌管朔方一带的“土地神”。每年到清明节“祭鬼”的日子,城隍就要在众多“鬼族”的簇拥下,巡视人间,考查善恶,然后回到阴间,把“所见所闻”面陈阎罗君(即民间传说的阎王),以施“因果报应”。
小时候,我曾多次看见过城隍出府的盛大场面:街上牛鬼蛇神前呼后应,乐器吹吹打打,簇拥着一乘八抬大轿,招摇过市。在轿子里,端坐着一位头戴凤翅,美髯飘胸,气宇轩昂的木制神像,据说这就是“城隍爷”。城隍爷身旁还有护驾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小鬼”等,大约下不四五十人,全都由青壮年农民装扮而成,样子虽显狰狞可怖,但亦滑稽可笑。城隍出府先自城隍庙出发,经东、西王元大街(今银川解放东、西大街)、羊肉街口,径直出大南门,过红花渠来到离城约三四里路的“普济寺”为终点,城隍爷就暂时寄居于此。
“普济寺”院落很大,仅有一间古庙、几间土房和几株合抱粗的山核桃树。相传,寺内住持专门收藏一些无主的孤魂野鬼,故此该寺素有“寄鬼寺”之称。城隍爷在普济寺一“住下”就得数月,赶农历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归天之时,城隍爷对人间“善恶”已考查分明,方才班师回府,向阎罗君复命。
“回府”所行路线与装束、派头跟“出府”时大致相同。在城隍爷“出府”和“回府”时,凡扮演“鬼卒”的都手拿一把小酒壶,装作喝酒的样子,一路趔趄着跟队前进。他们每到一酒铺前,总要进去光顾一番。店主笑盈盈地给他们把酒斟满,然后把他们送出门去,没见向他们要过钱,大概图个吉利吧。
抢寡妇
叶光彩
解放前婚姻,陋习甚多,流行在中卫、中宁带的抢寡妇,即其一种。抢者,不嫁者可以强娶;嫁张者,李可途中夺之。
1945年,中宁县舟塔乡靳崖村靳某新丧,其妻张氏,年方20,身怀六甲。婆家放出风声,如果生个儿子,教她守;如果生个女儿,让她嫁。临产,生个千金,月中夭折。上桥村王某捷足先登,向婆家纳了聘,说明待满月后迎娶。沈某,洪渠村人,本乡富户,也托人求婚。婆家说,已经许给王家,收了聘礼,不好反悔。王某听说沈家求婚,恐生不测,决定不待满月,提前迎娶。
是夜,天阴如晦,北风飘雪。尚未满月的张氏正光身坐在炕上,房门猛然被推开。王家一伙人将张氏按倒用被包好,放在驴上驮着就走。不料,沈家也早有准备。半路上,等候多时的沈家十多名壮汉,一拥而上。双方你撕我夺,各不相让。张氏从驴上滚下来,躺在雪里兀自呻吟。沈家人多,一半与王家厮打,一半将张氏扶在驴上驮走。是夜,张氏被放在沈某炕上,同睡至明,就真成了夫妻。次日将张氏送到娘家“回门”虚走过场,再托媒向娘家求婚,自无不允。沈家又拿出钱赔了王某的纳聘损失,待张氏满月,从娘家迎娶,补礼如仪。
张氏,笔者之表嫂。晚年身体不好,冬季哮喘厉害。问其致病之由,历述经历如上。
字纸炉
杨应林
旧社会,文庙内一般建有字纸炉,作为焚烧字纸之用,不使字纸玷污和滥用。
以中宁县城为例,我见到的有3座,即文昌阁内一座,城西门外三岔路口一座,城南郭家寨外一座。建于何时不详。3座炉型大体相同,均呈正方形,全部用大青砖砌成,石灰勾缝。结构分上中下三部分:底台(实心)长宽各1.2米,高1米(包括最底层0.2米高的石头);中间炉身为长宽各缩减0.05米的空腹膛,高1米,面路方向对开前后小拱门,上方砖刻楷书“敬惜字纸”四字(自右至左);再上为钻尖收顶,高0.8米,钻尖与炉身结合部留有前后两个出烟孔,总高2.8米,整个炉形酷似卡塔。
当地官府、学校、字号及文士经常送字纸,如不用的文稿废纸、作业本、账册等到字纸炉去焚毁。尤其宁夏大商号“庆泰恒”总经理张文泰,不但让员工去附近字纸炉去烧,还经常在路上拾字纸去烧,为我所目睹。还有城内理门公所的铁某、陈某,于风和日丽时,辄挑笼携铁钩巡于街巷拾字纸,笼满与否不计,至下午送字纸炉焚烧而归。此外,有些寺庙的主持也把焚烧字纸作为一项重要任务去完成,十分虔诚,尽管没有专设的字纸炉,便放在焚香用的宝鼎烧了。
西门字纸炉为1933年拆除,原因是,潘家营子武举李殿奎曾对官绅说,西门字纸炉建于一水井旁,乃艾灸青龙头,水火相克,为人才辈出之大忌,须除之。众官绅说言之有理,便命人将炉拆除。东门外文庙字纸炉于1939年因宁安完小扩建而被拆。郭氏字纸炉解放后尚存,1951年土改时郭氏被划为地主,字纸炉为贫农王万禄分得,随后他将字纸炉拆除,砖石添建了新房。从此三炉绝迹。
送生箱
杨应林
20世纪40年代,我在宁夏省城(今银川市)与本地同学在南门草巷子闲转时,发现一户外墙壁上开穴装进一个尺余长方形带小门木箱,不知何用。
同学领我回家问老人,老人说那个叫“送生箱”,是谁家多余不要的女婴,寡妇、姑娘生的婴儿和天生残疾婴儿,穿上衣服用棉被包裹(防冻)抱到箱子里,听由少儿无女的人去收养。有的婴儿怀里还藏有送生者的姓名、住址,备日后查找。还有放钱的,表示对收养人的感谢。
听了这番话才使我茅塞顿开。他还说,“送生箱”在省城不只这一个,其他人少较背的巷子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