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偶是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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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花男人

花花都40岁了还不安分,明明是个乡下婆娘,无法回炉重造只能将就兼容,一天到晚的描眉画眼72变。就算爱美是天性,但有家有孩子的女人的爱打扮,在农村就是不守本分招骚的具体表现。如此这般的女人在庄子里不招人说闲话,当真民风败落世道混乱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哑巴。

明知人家会说会指指点点,花花还想方设法花枝招展,可见女人不要脸,思想就犯贱。

怕被太阳晒黑,只要一下地,花花就围一块大围巾捂一张大口罩长袍长裤,只露出两只纹过眼线的眼睛骨碌转,活像有特殊任务的中东阿拉伯人。她在玉米地里拔草,看见月亮妈路过就打招呼,把月亮妈吓得直喊妈呀以为大白天遇到了鬼。

不管多累多苦,只要一从田地里上来回到家,花花就里洗外洗洗刷刷地往大路上泼脏水,她家的那段路老像是下过了雨,四奶奶不得不把拐杖挂在脖子上,两手扒着墙一步一步挪。

花花连吃根5毛钱的冰棍都舍不得,但买起化妆品绝对高档,常常是50元以上的才往脸上抹。她的头发四季不败更五花八门,脸色像捂过100年发馊的陈月亮,眉毛描得跟烧焦硬弄弯的粗铁丝,一对眼珠活像圈在死水里的小蝌蚪。这种脸对待地越认真越难看,这种脸看得越认真越难看,这种脸越难看让人越爱看。

花花穿裙子,花倒是花,就是咋看咋“舒密”(难看),花的一塌糊涂,晃着两条大白腿。

一个太在乎自己身体装扮的女人,内里往往是空的。正不正经从穿着打扮就可以看个89不离10。即使是在村庄,只要有男人女人,就有关于他们的是是非非,至于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村子里渐渐地传出花花和某些男人的“绯闻”。对于这些传闻的出处,大约是源于一些嫉妒的女人和一些有此心思的男人。即使原本是玩笑,但经过有心人的加工,就渐渐的有鼻子有眼——就像原本不丑的,描画得狠了,也就因失真而不堪。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花花的男人知道了,神舟六号样的赶了回来。6年都不怎么回村的男人,白白净净,虚胖实拽,俨然是半副城里人的派头,看见男的就点烟,见了女的就点头,碰上干部就哈腰。国字脸上的苦恼,像韩国剧情一样一目了然。他叹气,好象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无奈,好象自己受尽了委屈。他伤心,好象自己遭受了侮辱。他悲痛,好象自己无路可走,只好斩钉截铁的对花花说:离婚!

花花大张着嘴,像水塘里的蛤蟆,到处解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可是她不知道人们想听什么,能听懂什么,一个激动的女人,往往是疯狂的,她说得越多,人听着越烦。即使她浑身是嘴,怎么说得清楚是非呢?

村里所有正义人士都非常同情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认为他做的没错,是个大老爷们!他们对哭哭啼啼的花花一脸鄙夷:破鞋!烂货!婊子!仅有的一两声叹息和一两滴眼泪,都在苦笑和摇头中。

男人很大方的给了花花2万块钱,并且安慰她他会好好照顾一双儿女。

花花始终想不明白,是男人要她打扮的,是男人给她买的花衣服花裙子化妆品,是男人嘱咐她要笑脸迎人,是男人关照她要为好人缘,是男人……

花花很能干,送走2个老人,照顾2个孩子,1个人种着6口人的10亩地。谁家大小有个事,只要张开口,她绝不回绝。她招牌似的“呱呱呱”的笑声常常村前传到村后。

以男人为中心,画得好象是个圆满,但更像一个圈套。也许是,这个女人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