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爸,妈,你们回来了。”傅御裴笑着迎了上去。
“儿,儿子,你……这,她……她是?”傅妈妈惊措地手无足措舌头打结。
“正式和你们介绍下,这是墨羽沫,我女朋友。”傅御裴转向墨羽沫又说,“这两位是我爸妈。”
“伯父伯母好。”墨羽沫笑容可掬地向他们弯了弯腰,点头问候。
“都别在这站了,进来一起吃饭吧。”傅文说着,率先走向饭厅。
饭桌上,傅御裴向父母说了墨羽沫的身份背景,看到两老听了也很是满意,眉头却锁着无奈,傅御裴皱了皱眉,他知道他们在担心周家,但有墨羽沫在场,他不想在这里说出来,他要让墨羽沫无所顾虑地成为他的新娘。
“沫儿小姐,从刚才的聊天中,我也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女孩,也请容我这个做妈的直话直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家道中落了,你还会跟在裴儿身边吗?”
“欸,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吧,你还怕儿子看走眼不成?”傅文倒认为能让儿子动心的女人一定有其特别之处,这一点自然是不必担心。
傅御裴和墨羽沫相视一笑。
傅妈妈在一旁窘迫地红起了脸。
“爸,我先送沫儿回家,等下回来和您商量件事。”傅御裴也已经迫不急待要和周家摊牌了。
“让我送沫儿回去吧,反正我一个女流之辈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就和沫儿一起聊聊天也好,沫儿不会介意吧?”傅妈妈心想也可以趁此机会多了解下对方。
“当然不介意。”墨羽沫笑道。
“也好,就让你妈去吧,我正好也要和你商量商量。”这次,他这个做爸爸的也真的该为儿子的幸福作些牺牲。
这顿牛餐就在各怀心事下散去了。
午后,傅妈妈和墨羽沫一起逛了公园,看了新衣,喝了清茶,吃了甜点……两人就像不存在年龄界线一般,像个多年不见的好友,让人感慨古人所说的一见如故,忘年之交。
一晃,时间便是下午五点多了。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傅妈妈低头看了看手表,惊叹一声:“哇,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道他们为去周家的事商量得如何了。
“是呀,伯母我送你回去吧。”墨羽沫扶着她道。
傅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说:“不了,说好是我送你回去的,你也一天一夜没回去了,就让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家里人挂念。”
“我又不是小孩子,伯母不用担心。我送你吧。”
“你要是送我回去的话,那我岂不得让裴儿埋怨,说好我送你的。”傅妈妈倔强不依。
“我是晚辈您是长辈,理应由我照顾您才是。”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再计较了,这儿离我家又挺近,我搭个车回去便是,累你陪我瞎逛了一下午,你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傅妈妈折中说。
“那好吧。”
墨羽沫想了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为她拦了辆的士,冲着车窗里的她挥了挥手,看着车辆一路走远,正准备为自己也拦辆出租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她面前。正当她摸不着头脑时,两个高大的黑衣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其中一个拿着一方白手帕快速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两人直接把她架进了车里。
墨羽沫挣扎了没几秒,就沉沉地睡去了……
她是被冰水泼醒过来的,醒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窄小阴暗冷冰冰的铁皮房里被绑住了手脚。周边围着几个人,其中两个她认识,是周楚楚和戴卫!
“周楚楚?”墨羽沫屈着双脚窝在地上,死死瞪着她高高在上的神情。
“嘁!”周楚楚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你抓我来做什么!”墨羽沫怒道,昨天的折磨她嫌不够狠吗?她到底还想把她怎么样?
周楚楚怒瞪了回去:“敢动我的男人!你就该事先想好下场!”
“哼!”墨羽沫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男人你男人,你口口声声声声口口的你男人,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你男人!你根本就是在自欺自欺人!!”
“啪!”火辣辣的指印烙在了墨羽沫沾了污泥的脸上。
“呸!”墨羽沫吐了一丝血迹,依旧不屈地瞪着周楚楚气得发青的脸,嘲笑道,“你生气了是不?因为我说的正中你的心怀是不?你一直把他当作是你的私有物,但你却无法制服他拥有他,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过只会摆摆架子逞逞威风,实际上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啪!”这次,戴卫先了周楚楚一步,用地掌在了墨羽沫另一边脸上,回声在窄小的铁房里显得格外的空灵响亮。
一抹鲜血从墨羽沫口中溢了出来,可恶,这男人真不懂得怜惜玉!那一巴掌下来,痛得麻痹的墨羽沫都要没法开口了,一时也逞不了口舌英雄。
墨羽沫愤恼地瞪着戴卫,似乎要用眼光将他凌迟。而戴卫看着她的目光也不避让,满是愤怒与敌意。
周楚楚蹲在她身边,假慈悲地抚着她的脸蛋,疼得她又是倒抽一口气,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多漂亮的脸蛋呀。”周楚楚故作赞美地感叹一声,“要是在这上面划几道痕迹,你说姓傅的会不会心疼呢?”
“要画你就画,就算我的脸全毁了,御裴也不会跟你这个贱婆子在一起!”墨羽沫张口朝周楚楚伸来的手指咬去,结果……
墨羽沫当场惊愣住了,身体像是忽然失去了温度,让她感觉很冷很冷……直到看见滴落在地上的血珠她才惊觉到脸上生疼,心里像是压了块恐惧的大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周楚楚也愣了好一会,她本只是比划比划,却没想到她自己撞上她的指甲。
“活该!”周楚楚毫不怜悯地瞥了她一眼,站了起来。
“呵!”墨羽沫怒极反笑,她确实蛮活该,是怪自己爱逞强,乱动才会被伤害到。
“你笑什么!”
墨羽沫稍稍冷静下来才说:“你根本不爱御裴,你只是将他当成你的物品,他也不爱你,你为什么非得逼他娶你也逼你自己嫁给他不可?”
“他是我男人!用不着你来管!”周楚楚怒吼道。
“哼,你还在自欺欺人吗?”墨羽沫笑着抬眼看向她和她身边表情无常变动的戴卫,“你知道什么叫做你男人吗?你跟他发生了关系吗?还是,你认为凡是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是你男人?”
“我说了!用不着你操心!”周楚楚也是怒极反笑,“你是不是想试试被男人品尝的滋味?”
“我品尝过了,想要品尝的是你吧?”墨羽沫又看向一旁的戴卫,“那个一直跟在周楚楚身边的男人,你跟她发生过关系吗?她是你女人所以你才一直护着她吗?”
“没有,我是她的贴身保镖。”思绪有点乱的戴卫直言道,等他回神过来时立即闭了嘴。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走了出去。
“哈哈!”
墨羽沫突然大笑起来,看得周楚楚莫名奇妙。
“我敢说,周楚楚你根本就是个处女!”
墨羽沫的突然语出惊人,更是惊傻了在场的各位,也只有周楚楚一个人红起了脸不知所措。墨羽沫会这么说也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随口一喊想吓唬吓唬人的,没想到周楚楚的反应让她肯定了确有其事。
周楚楚身为一个女性,在小时候见过一些残害女人的作法时,她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那么淡定,就连傅御裴都被吓到冷感了,她不可能因此会对男女之事大感兴趣吧。也许她想偷窥傅御裴玩女人也是在想他怎么走出那个阴影。也许她一再强调傅御裴是她男人,就是她想借此掩饰自己或者想让自己更大胆起来。说到底,都只是她一直以来的好强性子所至,这也是墨羽沫敢大胆猜测的原因。
刚踏回来的戴卫听到这句,踟蹰了一会脚步才走进来,再看向墨羽沫的神情有些变了。
“我的私生活用不着你管!”周楚楚气恨得直跺脚,正想朝地上的墨羽沫踩上一脚却被戴卫制止住了。
“楚楚,你爸来电话了,让你马上回去一趟。”
“我爸?”周楚楚皱了皱眉,她爸爸没事向来不会给她打电话,如果有电话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怒气难解的周楚楚最后瞪了墨羽沫一眼,和一帮人出去了。
在人走光之后,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墨羽沫正要想办法逃脱,就见戴卫又绕了回来。
墨羽沫愤恼地瞪着他,眼睛似在说:你干嘛还不走?
“你以为人都走了,你就能逃得了吗?”戴卫哧笑一声,这女人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既然都逃不了了,你还守在这干嘛。”怕她害怕不成?铁定没安好心!
戴卫沉默了许多,才道:“楚楚不是处。”
“嘎!”墨羽沫感觉到莫明其妙,他跟她说这个干嘛。
“她和我发生过关系,那是她的第一次,当时我们醉得一塌糊涂,但我却清楚听见她一直在叫傅御裴的名字。事后,我就造了个假象,让她以为和她发生关系的是傅御裴……”
“白痴呀你!”墨羽沫惹不住暴粗口,“周楚楚喜欢的分明就是你!就因为你太过胆小造就这样的谎言,才会有今天的局面,你当时干嘛不大胆承认……”
“你以为我想啊!”戴卫吼了回去,“她要是喜欢我,那她干嘛一直想着傅御裴,干嘛一直跟踪他!”
“那是因为她和御裴一样在小时候烙下了阴影!因为她害怕有压力,所以才会想到和她一样的御裴。”
“……”戴卫愣住,这事出乎他的意料,“什,什么阴影?”
墨羽沫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讨价道:“先帮我松绑在说,你不知道这样说话很累吗?”
“放你可以,但你必须得告诉我原因。”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弱女子逃了不成,快松绑吧,我也不想这事继续闹下去,当然希望尽快解决,可不像你那么没担当。”
戴卫给她解开绳子后,墨羽沫把傅御裴和周楚楚小时候看的几场戏也大致跟他讲了下,其结果她自然不必再解释。
“周楚楚喜欢的是你,难道你一直感觉不出来吗?”
“她整天绕着傅御裴转,你觉得这事可能吗?”戴卫自嘲地笑笑。
“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优点,但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她,才会一直把御裴当作情敌看待。”松懈下来的墨羽沫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娓娓道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和御裴打架的时候,她看向御裴的眼里有怒意,而她关心的也不是御裴,是你。”
“是吗?”戴卫傻傻地笑了,又突然惊跳起来,“糟糕,傅御裴两父子现在在周家谈判。还不知道会谈出什么事情来。”
“欸,等等我。”墨羽沫追了出去,上了他的车。
周家大宅,双方的谈判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
“傅文,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周华从沙发上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傅文的鼻子叫道。
“是你欺人太甚!”傅文也拍桌而起,杠了起来,“二十多年来,我傅家也为你们周家干了不少不干净的行当,你也有不少把柄在我手上,你当我不敢和你翻脸吗?若是翻了脸,对谁都没好处,我们何不和平解决呢?我们只是想拿回自主权,把我们当时的合约撕了,我们也可以把你犯的那些案子自此销毁,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朋友。”
“哈哈!你们说的简单!”周华狞笑起来,“只要我愿意,你们就只能横着走出这里!来人……”
有备而来的傅御裴轻捷地越过桌子,反扣住正要抽抢的周华,折过了他的手让枪指住了他自己脑袋的同时,四面窜出的黑色身影也用枪指住了傅家父子。
“爸!”一直未出声的周楚楚心急地叫了起来,却也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傅御裴淡定地说:“周老先生,我们不过是想要你让个步给我们走,你又何必苦苦吃着不放,吞又吞不了,这有用吗?”
“傅御裴,放开我爸,不然我跟你没完!”周楚楚阴险地一笑,“你女人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她吃苦的话,就快放开我爸!”
傅御裴先是一惊,瞟向周楚楚的同时也看到了门外赶来的两个人,一颗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为她的无知嘲笑了一声。
“傅御裴!难道你就不顾墨羽沫了吗?”周楚楚看他竟是不为所动,心想难道她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吗?
“顾我什么呢?”风风火火赶来的墨羽沫好笑地看着吃惊的周楚楚。
“你……”周楚楚瞪大眼睛看着墨羽沫好一会,又把目光转向戴卫,“是你放了她?”
戴卫点了点头。
“哼。”周楚楚自嘲地苦笑一声,“亏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对不起,楚楚。”为他那一******后的慌言,为他迟来的发现她的爱。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恨……唔……”正在发飙的周楚楚突然遭到以吻封缄,在众目睽睽之下,错愣的她无以为措。
“对不起,那晚我没跟你说实话。”戴卫抱紧了她,制止她发飙下去。
“什么,那晚的实话?”她心跳得好快,到底是为了什么?
戴卫转向被挟持的周华,郑重其事说:“周老先生,楚楚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论你肯不肯,我都要娶到她,即使是抢我也一样要抢到!”
戴卫是个孤儿,所以他没有什么好怕失去的,现在唯一怕失去的就是身边的周楚楚。他从小为周家做事以来,也收录了不少周华的犯罪证件,所以只要他想,他也一样可以威胁到他。
“放肆,连你也要跟着造反不成!”周华气得脸都绿了。
“养狗的也会怕狗咬呀。”傅文得意地看着周华欠佳的神色。
“你……”周华气得说不出话来,又看向自己女儿那边,差点要两眼翻白。
“你刚才说的当真?”周楚楚靠在戴卫怀里,小声地问。
戴卫点了点头,摸抚着她的长发,“对不起,让你忍辱了那么久。是我不好,要打要骂随你便,要命我也不会哼一声。”
“傻瓜。”周楚楚轻笑一声,“你只要做我男人就够了。”
“造反了造反了,都造反了!”
“爸!”周楚楚反身看向自己父亲,“放过他们吧,大家都好过。从小到大,我没向你要求过什么,这次我只要求你放过他们。我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因为你的自私霸道让我失去了母亲,我不怪你,现在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父亲了。”
周华看着自己女儿落成了泪人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好面子,就像我好面子也是遗传了你。但是偶尔拉下面子来也不是一件多难堪的事,对不对?”周楚楚一步步走向周华,直至碰到了他,傅御裴也没有阻止。
“爸,收手吧,何必须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我不想见你每天提心吊胆愁眉苦脸地过日子,更不想有一天会见到你进牢房。”周楚楚说着,拥住了只高她一点点的父亲,“放手,好吗?”
“你似乎从来没跟我讲过那么多的话。”
见周华开始动容了,傅御裴慢慢松下手来,缴走了周华手上的枪,不惊动父女两人,慢慢退了开来,直到墨羽沫牵住了他的手。
“沫儿,你的脸怎么了?”傅御裴心疼地抚上她的脸。
“没事,只是不小心划到了。”墨羽沫笑笑。
“都出浓血了,还说没事,会不会很痛?”
墨羽沫刚想说他,就见傅文过来了。
“裴儿,你带着她去看看医生,我留在这儿吧。”
“爸,要走一起走吧。”傅御裴并不是十分放心周华,他若是反悔,首先遭殃的一定会是他父亲。
“你们先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我相信周华不会对我怎么样,接下来的事应该很好办。沫儿的脸要是留下疤痕就可惜了。”
“伯父,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墨羽沫好笑,不就是一道指甲印吗?有什么大不了?傅御裴要是敢因为这个不要她,那她真是看走眼了,大不了跟他没完!
“回去回去,快回去回去!”傅文开始手脚并用地赶人了,像赶两只不听话的动物一样,赶了好久才将他们赶走。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回到家之后,刚一停好车,傅御裴又端祥着墨羽沫脸上包扎好的伤口。
“你很介意我脸上有疤么?”墨羽沫不满地嘟着嘴。
“当然不介意。”傅御裴笑道,“我怕你介意,女孩子都爱美嘛。”
“只你肯娶我,怎么样我都不介意。”墨羽沫笑眯眯地看着他。
“就怕你不嫁我。”
“我是想嫁,但又怕。”墨羽沫衰怨地看了他一眼。
“怕什么呢?”
“你现在回复正常了嘛,凡是正常的男人都好色,你之前又有那么多红粉佳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想跟她们重叙旧情,藏几个情人呢?”
“我只爱你一个。我还怕你不要我呢,追你的人那么多,我还怕你被抢走了呢。你可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不许反悔的!”
“如果我脸上真留下疤呢?你看着不会恶心呀?”
“我干嘛要恶心呢,不就是一道疤吗?当作是一个特别装饰不也很好么,这才配得起特别的你呀。”傅御裴特意取笑她。
“男人就会花言巧语。”墨羽沫喜在心里,倔在嘴上。
“你就不要把我当正常男人呗。”傅御裴笑着吻了吻她的额,用鼻子轻抵着她的鼻子。
“可我要嫁的是正常男人呀,不正常我怎么嫁。”她是个正常人当然得嫁正常人咯。
“我可以正常给你看。”傅御裴扬起暧昧的笑,吻上了她撅起的唇,双手开始不安分地爬上了她的衣内。
“别,别这样,这里是车里呀,等下被伯母他们看到就不好了。”墨羽沫慌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喜他会对自己把持不住,又怕这样做实在太羞人了。
“看到了他们会绕道不会打扰我们。”傅御裴继续。
“他们会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不喜欢我的,那我岂不是嫁不了了。”
“我妈下午回来的时候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管家他们也都盼着,你不用担心嫁不出了吧?”说话的同时,也不忘用生疏而粗笨的手法继续挑逗着她。
“可是……可这里是车里呀……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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