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在餐厅的墨羽沫,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昏沉的天空,正想着会不会大雨,天边就拉开了连绵的细线,落起了大雨。
手机忽然响了,是刚从海外学习归来的墨羽漫打来的。来不急跟傅御裴打个招呼,她就离开了座位。
虽然两人并没有约好一起吃午饭,但已习惯她等在自己常出现的餐厅里,傅御裴正想往她那里走去就见她匆匆离开。
怎么还没吃饭就走开了,那么着急会是去哪里呢?傅御裴如是想着,直接跟了上去。
墨羽漫回来的第二天,开心的小天域硬是拉着他带他去玩。在玩具店买完东西后,一出门就碰见下雨,小天域又吵着肚子饿了,无耐只得打电话让人来接他们,而于泽和闻人朵又为今晚的舞会忙碌去了,抽不出空来,就只好叫墨羽沫来。
“你们也真是,出门也不看天气带伞。”墨羽沫举着伞从车里出来,看见屋檐下一袭白衣的墨羽漫抱着小天域在避雨,忍不住一出口就是一句责备。
“沫姨抱抱。”小天域向墨羽沫伸出小手,比看见妈咪还兴奋。
“姐姐,天域还是比较喜欢你呀。”墨羽漫笑道,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把孩子交给她抱。
“沫姨比较疼我。”小天域揽着墨羽沫的脖子很会撒娇。
“舅舅就不疼你了吗?下雨天都陪你出来玩了。”墨羽漫一手撑着大伞,一只逗弄着天域微挺的小鼻子。
小天域不满地叫嚷:“舅舅讨厌,老是捏人家的鼻子。”
“好了,别玩了,小心淋湿了。”墨羽沫空出一只手来拍掉了墨羽漫不肯罢休的手。
“既然姐姐放话了,就先放过你一码。”墨羽漫又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才算罢。
多么般配的俊男美女,多可爱的小孩,引来无数路人羡慕的注视,其中也包括开车跟在墨羽沫后面的傅御裴。
看着那三人融洽到碍眼的相处,傅御裴抓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泛白。即使从墨羽沫和于泽的口中,他知道她没有结婚,但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人是谁,他从未听她说过。这样突然冒出来,不得不让他把一家三口联想在一起。心头泛起了难言的愤怒,直教他想一股脑冲出去抓住她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久经社会的他忍耐住了冲动,漠然地目送他们离开。不是他的他不会要,是他的他迟早会将之占有。
“今晚的舞会,丁伶会去吗?”坐在车后和小天域玩耍的墨羽沫问正在开车的墨羽漫。
“我已经约好了她,她说她下午会过来,让你帮她挑选礼服。”
选礼服?她也正想去呢。
“我以为她会不愿意去呢?果然还是得你出马呀。”墨羽沫取笑道,“之前我有邀请过她,但你知道的,她不喜欢那种场合,有你在就不同了。”
墨羽漫笑而不答,看那奕奕的神彩定是又想到心上人去了。
午后,雨已消停,墨羽沫和丁伶一起出去选购衣服,对于墨羽沫选择那件红色性感的低胸裙,丁伶先是惊讶于墨羽沫一改平常的优雅格调,又被她穿上身上时的女人味给看得呆了。
“不愧是沫姐姐,怎么穿怎么吸引人呀。”打量了好一阵,丁伶才感叹道。
“呵呵。”墨羽沫笑得神秘,她这回可是专门为傅御裴而选的,他不是喜欢性感的女人吗?她决定在舞会之上给他一场惊艳。“你呢,准备给漫漫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想请你帮我看看。”丁伶漫无目的地行走挑选着。
墨羽沫看见她又在看一件黑色的衣服,否认道:“不能再是黑色的。这个毛病你得改改了。”
“没办法,习惯了,黑色比较低调嘛。”丁伶笑道。一直以来黑色都是她的主色调。
她就是低调过头了,许多人都无法注意到她,常常“凭空”出现地吓到人。
“不是说要给漫漫一个惊喜吗?那就不能是黑色的了,我觉得粉红或纯白的很适合你。”墨羽沫拿了一件粉一件白给她看。
丁伶老不情愿地耸拉着俏脸:“这颜色太娇情了吧。我不要!”
“难不成你要透明的?”墨羽沫坏笑道,“这想法不错,的确会给漫漫一个大大的惊喜,但那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呀,那样漫漫会气歪的。”
“姐!”丁伶脸红地低声叫道。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快去试试,黑色的放下,试这件。”
在丁伶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试了十几件浅色的礼服,最后以一条米黄色布以细长的水珠帘幕的修身长裙落幕。
“这个不错,这颜色穿起来多精神,看来今晚上漫漫要小心你不要被人抢走了。”
“那穿黑色的吧。”丁伶依旧执着,黑色的容易隐没在阴暗中,不易让人察觉。
“不行,就这件!服务员,买单。”墨羽沫坚决地下达了最终命令。
天空还算作美,夜落幕之后,雨已消停,天空出现了几点星星,空气湿润而清新。华丽的别墅内灯火辉煌,应邀的各位商界人士均已一一出席,于泽和傅御裴这两大主角也已经完成了关于这场舞会的开场词,在得到众位的热烈掌声之后,舒缓的圆舞曲开始凑响。
舞会是在于家举办的,自然的,傅御裴见过了于泽一家三口,上次在雅苑见到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果真是于泽的妻子墨羽沫的姐姐,令他注意的是那个他中午见过的小孩。自嘲地抿嘴笑了笑。如此看来,中午的醋意吃得还真是蛮冤的。
在各自与各自的舞伴开始曼妙的舞蹈之后,傅御裴竟也对墨羽沫期待了起来,她怎么还没来?会不会不来了呢?
盼不到佳人儿,带着失落的傅御裴婉拒了一个又一个名媛淑女的邀请,第一次他的拒绝答得如此干脆:“对不起,我在等人。”
在不记得拒掉的是第几个名门千金后,舞会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大门外进走两个美女,一个穿着性感的底胸红裙,一边长到拖在地上,另一边短至大腿,让她修长的****毫无遮掩地呈现出来,身材均称曼妙的她,笑靥迷人,惹人遐思。另一个穿着米黄色的修身长裙显得高贵典雅,只挂着细不见的淡笑。
在众人惊艳不多久之后,就有人上前搭讪,黄裙美女谢过之后径自走了开来,只剩下红裙美女笑意盈盈,没有婉拒,也没有接受任何一个的邀请。
“这位小姐是有相中的人,所以不和我们之中的一位跳吧?”楚少怀一手叉着口袋,一手拿着酒杯从后面走来。
大伙了然,也就不再强求,各自散了去,只留下楚少怀面对着墨羽沫。
“总经理。”墨羽沫笑着向楚少怀点头示好。
“你还是那么见外呀。”楚少怀无奈地笑笑,然后为她提点迷津,拿着高脚杯的手,指指了左后方,“他在那边。”
“谢谢。”墨羽沫向楚少怀道了一声谢,便往前面走去。
几位正在和傅御裴谈话的商家看见墨羽沫走来,知道这定是哪家的千金前来搭讪了,都识趣地道了声歉离开了,墨羽沫感激地向他们点了点头。
“傅先生,介不介意和我跳支舞?”墨羽沫走到傅御裴面前甜甜地笑着。
傅御裴看着她略施粉妆的脸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当然不介意。”
墨羽沫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从进门到现在,从不敢在众人面前穿着太露的她不自觉得紧张,导至于手心发凉,但在接触他温存的大掌后,慌乱的心像是找着了方向,平静了下来。
“你在舞会的时候都穿这样的礼服吗?”看着这样诱人的她,他怕自己会陷入,所以不敢看着她,只瞅着她的发顶。
“凡事都尝试下嘛,就像我不知道邀请你你会不会答应一样,尝试了就能知道结果。你觉得我这样穿不好看吗?”
“那你是第一次主动邀请异性跳舞?”傅御裴又问。
“如果我不主动邀请你,你会来主动邀请我么?”
傅御裴沉默了一会,又道:“在舞会上想邀请你的异性一定不少吧。”
“你会是其中之一吗?”墨羽沫也没答他的话,两个人虽在你问我我问你,但彼此都了意。
“你交往过的异性一定不少吧?”
墨羽沫抬眸,看进他的黑色双瞳,“那你呢,你有想过跟我交往吗?”
傅御裴定定地看着她清澈的眸眼,不知道是霓灯太过迷离,还是她的美迷住了自己,令他神情恍惚,这一瞬,他想低头拥有她。
直至舞曲到了末音,他才扬嘴神秘地笑道:“你觉得呢?”
看着他暧昧的神情,墨羽沫还想说点什么反驳给他,他的手忽然从她的肩颈划至她饱满的胸前,轻薄地画了几个圈。
“……”墨羽沫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做出这种轻佻的举动,一时没了主意,松了手退了几步。
“怎么了?”傅御裴好笑地看着她的慌张样,那娇俏的模样更是令他心猿意马。
“舞跳完了,我想你还有你的应酬,我就先失陪了。”墨羽沫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式笑容,不等他回话就离开了。
感受外面湿润的新鲜空气,深呼着了一口气,才淡定了下来。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夹,想起他刚才轻佻的举动,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样算不算自己成功地吸引了他?但如果他想要的只是那种关系的话,保守的她绝不愿意,她要的是能结婚的男人。
墨羽沫整理好思绪刚想进屋,就见周楚楚手搀着戴卫走来。周楚楚也看见了落单的墨羽沫,扬了扬笑脸,径直向墨羽沫走去,戴卫想跟上,被她制止了。
墨羽沫蹙了蹙眉,她的笑意让她感觉到了敌意。
周楚楚走在墨羽沫面前站定,依旧扬着笑,什么也不说,墨羽沫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那么看见她的笑脸,心头有着隐隐的不安,但她好强的性子促使她留下面对。
墨羽沫刚想开口打破这沉默,却突然遭到了周楚楚挥来的一把掌,墨羽沫被打偏了过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就连下手的周楚楚自己也站不住脚步,可知这一掌有多重!
“噻,出事了!”刚从舞会里牵了个美女想出来聊聊心的楚少怀被不小心望见的那一幕被骇住了,拉着女人又匆匆进了舞会里。
“傅先生。”丁伶搀着墨羽漫走到傅御裴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是?”傅御裴只看着对方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是墨羽沫的朋友,丁伶。”丁伶浅笑道。
“是你呀,换了一身衣服都没能把你认出来。”傅御裴细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看向她旁边的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
“这位是我未婚夫墨羽漫,也是墨羽沫的双胞胎弟弟,昨天刚从国外回来。”丁伶向他介绍道。
“傅先生,你好。”墨羽漫优雅地向他伸出了友好的手。
傅御裴愣怔地看了对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墨羽沫的双胞胎弟弟?他记得她是提过她有一个弟弟,却没想到中午令他醋意大发的竟然就是她弟弟。傅御裴又是一声自嘲的笑,伸出手回握了过去。
“听说傅先生在和我姐姐交往。”很少那么直接的墨羽漫开门见山就问。
交往?算不了吧。他刚想回答,就见楚少怀慌张地向他走来。
“傅先生,墨羽沫在外面。”
傅御裴看着楚少怀凝重的神色,虽然没听他说明原因,但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妥!
难道,她又和某个男人粘在一起了?傅御裴一想到这就觉得醋味翻腾,向众位道了声歉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墨羽沫不解的怨怒神情,周楚楚笑得更是动人:“哼,敢抢我的东西!敢挟持我!”
话落,一掌又挥了过去,墨羽沫这次抓住了她的手,怒目圆瞪:“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周楚楚没想饶过她,扬起了另一只手,向她挥去,却又被她抓住。
“神经!”墨羽沫憋屈地骂道。
周楚楚怒目不输她,双手被抓她就耐何不了她吗?看准了墨羽沫一边长到拖在地上的裙子,伸脚踩了过去的同时,推向了她,
“哗啦!”礼服撒破的声音。
“砰!”倒在水洼里的不雅观状态。
结果虽然是两人同时倒地,但毫无疑问的,糗大的是墨羽沫。礼服不仅被撒烂了,还沾了一身污泥。
“混蛋!”墨羽沫再也忍不住怒意,伸手就挥向周楚楚,无奈被压制在地上的她动作起来极为吃力。
“你没事吧。”赶来的是戴卫,关心的自然是周楚楚。
“哼!”周楚楚站起来就是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意样,又伸脚踢向正要爬起来的墨羽沫,可怜的墨羽沫又裁了回去。
“好了,别再闹了,这样有失身份,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戴卫阻止了周楚楚继续摧残下去,拉着她离开了。
尔后跑过来的傅御裴只看到两人离去的车影,理不了那么多,快步跑到了墨羽沫身边。
“沫儿,你没事吧?”傅御裴看着狼狈的墨羽沫心疼地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一开始就该跟她出来的,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真的懊恼不已,为什么一开始不把一切都明明白白地讲好,直到看到她受伤害,他才发觉心是如此的痛。
“御裴……”墨羽沫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似乎终于找到了决堤口,“哇~”一声落成了一连串的泪珠。
“对不起,对不起……”傅御裴紧紧抱着她,喃喃地自责着。
“你干嘛对不起呀?”向来就并不爱哭的墨羽沫,不一会就停止了哭泣,抬起眼来看向他。
“对不起,我……”傅御裴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墨羽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瓜。”
“……”第一次有人说他傻,不过他这次好像是蛮傻的,傻到就要错过自己对的人了。
傅御裴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墨羽沫,径直走向自己的车里。
“你要带我去哪?”墨羽沫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俊朗的轮廊,竟有点痴了。
“回家,难不成你想这个样子回到舞会不成?”傅御裴说着,低头看向她,又马上把眼睛别了开来。
墨羽沫虽然也知道自己会很狼狈,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忙腾出手来捂住自己裸露的春光。真是糗大了,怪不得刚才觉得凉嗖嗖的,她还一直以为是低胸的关系,没想到就要被看光光了。
一把她放到车上之后,傅御裴褪下自己的外套体贴地披在她身上,然后车子一路沉默地开往目地地。
“这是哪里?”墨羽沫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大房子,好奇地问。
“我家。”傅御裴打开了车门,将她抱了出来。
“怎么来你家了?”她以为他是要裁她回她自己家的。
“你家都不让我进,只好来我家。”
“有吗?”是他自己不去吧?
“你不记得了,有一次我把你压倒在你家门口。”傅御裴坏笑着瞅着她。
墨羽沫小脸微红:“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他倒是很好奇哪。
“哼,没什么!”她才不想讲那么丢人的事呢。
“少爷,您……这位是?”一进门,傅管家就惊讶于傅御裴怀里抱着的女人,要知道,傅大少爷从没带过女人回家,也只有不请自来的周楚楚是唯一出现在傅家的年轻女性。看得听闻风声的傅家老资格的保姆王婶,出来一看也是惊诧不已。
“王婶,先带她去清洗干净。”傅御裴放下墨羽沫,交给了一旁的保姆。
保姆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带着墨羽沫往楼上走去。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傅管家走近傅御裴身边问道。
“这次,是到了该跟周家彻底推牌的时候了。”傅裴御胜券在握地狞笑一声,他再也不要受周家的摆布了!
他处心积虑了那么久,为了掌握周华私通黑白两道的把柄,骗取那些有染黑商的企业们的千金芳心,就是要从她们口中套出些消息,加以威胁利诱。
傅管家不多说什么,他此时更为关心的是少爷带回来的女人,傅家盼媳妇盼得心都要碎了,终于得见少爷带个女人回家,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激动人心。
“那位小姐是少爷的新目标吗?”傅管家知道,自家少爷一直和一些名门千金有往来,但那都是利益关系,所以他想听到少爷确切地回答,这一次不同以往。
傅御裴笑得神秘,只说:“以后你会知道。”
汗!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吊人胃口了,吊得年迈的他一颗心慌慌的,生怕这又是一个易碎的幻想。
“怎么了?”傅御裴看见王婶从楼上下来,面色有些为难。
“刚才那位小姐的衣服破了,没有给她换穿的,哪怕是睡衣也好。”
“没事,我等下到我妈房里拿件就是。”傅御裴说着,便去了父母的房里。
在偌大的衣柜里,虽然好看的衣服不少,但没件合意的。算了,随便拿件睡衣给她先穿着,再去街上买件衣服回来就行。
傅御裴不知道王婶把墨羽沫安排在哪一个房间里,又因自己是一个男人也不方便,所以把睡衣交给了王婶,让她转拿给她。
王婶一拿过丝质的睡衣有点愣,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家少爷。
“怎么了?”傅御裴不明所以,他是挑了件新的睡衣没错,母亲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等她回来向她说一声便是。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睡衣质量真是太好了。”王婶努力憋着笑意,转身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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