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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救人

昨天晚上好像见到青女了,不会做梦吧!沫黎推开房门的时候突然想到。青女好像神色凄楚,欲言又止。沫黎实在太困了,就和着薄衾睡了。今日醒来也不见青女,应该是错觉或是一场梦罢!

沫黎习惯性的走到流觞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时,突然想起,流觞昨天就离开了。心中怅然若失,一脸沮丧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沫黎早就习惯一个人了,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也不觉得委屈。她不知道流觞离开时因为什么,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沫黎自诩自己聪明,但是这次她真的不懂了。上官荀也离开了。他们都离开了。

沫黎突然好想大醉一场。以前青女总是在她面前喝的酩酊大醉,自己每次都成了照顾她的人。所以每次她都不敢多喝。现在青女不在身边,自己也有醉的权利了。

扬州若水岸上流莺四窜,一股附着着浓郁的香气顺着河水的风拍打在沫黎的脸上。沫黎经不住一阵作呕。“哇啦”,她靠着河岸上的栏杆大吐不止,脑袋将是掉进了稀泥的蚂蚁,几度挣扎还是不能摆脱那种晕晕乎乎、不辨南北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牵着疼。一股火热的气流在丹田里流窜。“难受。”沫黎低声嘟嚷着,难受、难受。

河水的风轻轻拍打过来,依旧难闻的要命。沫黎顺着栏杆滑下去,然后触了地,便那样坐着了。

上官荀进沫黎房间的时候,发现沫黎不在。问了小二。小二说,沫黎喝了酒,然后出去了。上官荀决定找到了沫黎一定将她给痛骂一顿。上官荀急急忙忙的跑出客栈,然后走街串巷,大声呼唤着沫黎的名字。此时,街头人已经稀疏了,但是上官荀还是不能看见沫黎。沫黎,沫黎,跑到哪儿去了。想起上次沫黎被抓进那个贼窝,至今都还心有余悸。但愿沫黎不要出事。沫黎快点出来,上官荀在找你。难道流觞对你就那么重要,为了他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你回来,我陪你找流觞。沫黎。

上官荀几乎将扬州城走遍,才在若水岸边发现了沫黎。

那时候有几个流氓正蠢蠢欲动,向着沫黎一步步逼近。沫黎一点防备都没有,还冲着来人傻笑。上官荀的心重重的落下,随后又轻声一笑,长成这模样,还敢深更半夜喝醉了到处乱走!

上官荀上前扶起沫黎,沫黎对着他傻呵呵一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怎么瞧着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啊?”

上官荀从沫黎的眼中品尝到了寂寞。沫黎在他面前一直是笑着的,但像是苦笑,无可奈何的笑。上官荀拉过沫黎,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的怀抱,手圈上了她的腰,将沫黎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沫黎,你不会一个人的。

沫黎被上官荀带回了客栈。屋子里的光亮有些暗沉。上官荀放下沫黎之后,重新点亮了烛火。然后从小二手中接过洗脸水,端到床边的案台上放下。拧干帕子上的水,开始给沫黎擦拭脸。

沫黎嘤咛一声,背过身去。大是痒了。上官荀凝眸浅笑,这样的沫黎,安静的沫黎。

上官荀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沫黎的脸庞,像那次在贼窝时候一般。他轻轻的滑动着手掌,在沫黎的脸上来回摩挲,力道轻柔。上官荀的手因为长年累月习武,已经结起了厚厚的一层茧了。因是滑的轻、滑的慢,沫黎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偏了下头,沉沉睡去。

上官荀一笑,倚着墙,也睡了。

早晨一缕阳光摩挲进屋,洒下惺忪的微光。像是一口初开的泉眼,才缓缓流出一溜清泉出来。

上官荀早醒了,他支起身来,昨天的睡姿有些不妥,今日醒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有些疼。他瞧了一眼睡得还很香甜的沫黎。然后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吱呀”一声响,沫黎忽的睁大了双眼。

沫黎一派茫然,目光也有些木然。然后上转下转,左转右转。终于在上官荀身上定位了。“啊!”沫黎一声巨响。“你怎么在这儿?”

上官荀没有和她贫嘴,谦和有礼道:“昨天你喝醉酒了,然后我送你回来。”上官荀靠近了几步,沫黎一下子缩到了墙角。上官荀想,若是没有这道墙,沫黎早就跑得远远的,避之不及了。上官荀一阵无奈。

沫黎稍微回忆了一下,昨天自己喝了酒,跑了出去。然后,然后到了一个很臭的地方。最后遇见了上官荀。她对上官荀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上官荀看见沫黎一脸的囧态,便知她已经想起来了。更是欺近一步,“想起了?”

沫黎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谢谢你。”

“我们算是朋友吧?”上官荀轻声问道。

守木者和盗木着之间,可以成为朋友?“算!”沫黎扬起笑容回道。

上官荀往屋外退去,却没有说话。沫黎傻了,这算什么!

“所以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一句话洋洋洒洒的飘落进来,重击沫黎的心肺。上官荀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知道她就是盗木贼,还对她这般好?沫黎很想问一句问为什么,但是上官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沫黎心中怅然,头痛的要命。这就是醉酒过后的后遗症。青女每次醉酒后都会喝醒酒汤,可是沫黎自己不会做,自己醉酒却是喝不了了。算了,还是睡吧。沫黎支起的头又倒进了被窝。

上官荀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却见沫黎又倒头睡了。心道,大概是她头痛的厉害吧。上官荀虽然没有喝过酒,但是醉酒后头痛他是知晓的。他爹就喜欢喝酒。特别是娘死了以后,尤为厉害。他又在沫黎旁边坐了下来。沫黎睡得并不沉,转头时,又看见了一脸恬然的上官荀。嗤嗤一笑,“你又来做什么?”

上官荀笑,“你头痛吗?”“痛。”“要喝醒酒汤吗?”“喝。”“所以我就来了啊!”上官荀起身,端过醒酒汤,“不烫,你喝喝看。”

沫黎更是感动至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你明知道------”沫黎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是上官荀将自己的手指贴近了沫黎的唇畔。上官荀的食指一阵酥麻,像是触了电,上官荀连忙收回了手。沫黎呵呵一笑,上官荀还真是可爱!

既然他不让她说,她又何必自己捅出来。沫黎伸手接过醒酒汤,然后低下头轻啜。“好喝。”沫黎笑开。

上官荀抿唇,微笑着。看着沫黎一点一点的喝完醒酒汤。兀自一笑。

他们再一次分道扬镳,是沫黎先离开的。

一直以来,都是沫黎可以找到上官荀,而上官荀只能被动的去寻找沫黎。这次,也不例外。这次沫黎遭遇的病人有点棘手,是一个产妇。沫黎经过一间破庙的时候闻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痛呼声。沫黎连忙进到破庙去,循着呼喊声过去,沫黎便看见了一个贵妇躺在草堆上,下身的衣衫已经被血染遍了。沫黎一阵心悸,还是走了过去。

贵妇身旁的小丫头一见有人过来,忙仆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妇人吧。救救她,求求你了。”小丫头声泪俱下,沫黎连忙蹲下身去,扶起小丫头。惶恐道:“这可使不得,姑娘。我从来没有接生过孩子啊!”“妇人就快要生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办啊?”小丫头六神无主,凄惶道。

沫黎也是一阵无奈,自己从来没有接生过孩子,若是他们全死了话,沫黎该怎么办?可是,若是不出手,她们必死无疑。若是出手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女子将孩子生下来,然后马上用紫檀木。这样,应该可行!沫黎把脸一横,道:“好,我帮你。”小丫头立马松了一大口劲儿,欢喜起来。“好,我去准备热水。”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了。

贵妇仍旧声声凄厉惨叫。沫黎走上前去。在她耳边话语,“姐姐,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看她年岁不大,沫黎揣度了一下,便出声唤了一声姐姐。

那贵妇已经满头大汗,青丝散落的毫无章法,也是湿溜溜的一大片。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应是腹部痛极所致。脸色苍白,唇齿发青。看上去骇人的很。她听了沫黎的话,仿佛使了很大的劲儿在摇晃出一个点头,算是回答。那股撕心裂肺的疼席遍全身,又是一声划破长空的嘶鸣。

沫黎不由得皱了皱眉,却见她还有意识,忙压制住心中的酸涩道:“把嘴闭上。不要让气流上泛。这样更会不利。往下沉。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贵妇听了话,忙将嘴闭上。纵使很疼,她也不曾开口过。她把牙关要的很紧。大滴大滴的汗水滚滚而下。

沫黎一阵同情,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生自己的,这种切肤之痛,沫黎浑身开始灼热起来。像是自己面对是自己的母亲,而她就是当年那个给母亲接生的苏婆婆。忍不住,自己的双手也颤抖起来。

“姑娘,水来了。”小丫头将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端了进来,然后紧张的退了出去。

贵妇的眼神中流泻出一抹信任。这样,她是将她自己的命和她孩子的命都交给了沫黎。沫黎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了。

沫黎将湿帕拧干,搭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一边用话语引导着女子,鼓励着她。但是这期间的痛苦只能是女子自己去承受。沫黎使不上劲儿的。沫黎吩咐了小丫头去熬檀木水了。在沫黎的引导下,女子的状态明显好转,没有陷入昏迷的境地。沫黎自己现在也是满头大汗。终于一声啼叫,三人都松了口气,出来了,出来了。“看见头了,看见头了。”小丫头叽叽喳喳叫起来。“再使一点劲儿,你行的!”

女子闭眼,用力下坠,孩子完全出来了。沫黎一把接住了他。“是个男孩儿。”女子欣慰一笑,昏睡了过去。沫黎吩咐小丫头给她们喂了檀木水,自己也是精疲力竭,然后也靠着颓墙睡去了。

沫黎听着耳畔的小鱼叽叽喳喳,小鱼就是在破庙里的那个丫头。那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她叫柳月。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取,柳月说到了家等孩子他爹取。沫黎看着柳月脸上一脸祥和,浑身瑞气。真好。本来沫黎是要离开的。可是,柳月说送佛送到西。就送她们回家吧。沫黎见柳月态度诚恳,又见小孩儿这么可爱。毕竟那孩子像是自己救活的唉。沫黎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一起上路了。

“沫黎姐,你是做什么的?”小鱼问道。沫黎想了想,目前自己的职业应该是一个盗贼吧。“我猜你是一名大夫。”小鱼自问自答。

“为什么?”“这还用说,看你这一路走来见了生病的人都会去诊断,这还不是大夫。小鱼真是多嘴多舌。”此时柳月抱着孩子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沫黎忙迎了上去,顺手接过柳月手中的孩子。

柳月甜甜一笑,“有你这个大夫在,我害怕什么!况且,今天都满月了。”

原来她们已经行了一月了。不知道上官荀现在好不好。

“沫黎姐,那次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小鱼又开始八卦了。

沫黎想了想,他们应该是对头吧。可是上官荀说,我们是朋友,在他知道她是盗木贼之后,他还说他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

“朋友,朋友。”小鱼烂漫的道。心中腹诽道,看你那样子,就没有把他只当朋友。

沫黎开始想念上官荀浅淡的笑容,明明是及其浅淡,却是灿若朝霞。思念在心头泛滥了。要不是有柳月他们一路,沫黎绝对一天出现在上官荀面前好几次。

“到了,夫人。我们到了。”小鱼见了城门又叽叽喳喳起来。沫黎从来没有来过凤城。凤城是他们国家的都城。沫黎想柳月既然住在凤城,她的出身定是不错。只是柳月一路上都没有同沫黎讲过她的身世。既然柳月不讲,沫黎就不问了。等等,柳月、柳郁,都是在凤城,她们-----

“柳月姐,柳郁你认识吗?”“柳郁,我三妹啊!”柳月笑道,“你怎么认识?”

“她是我师妹。”沫黎决定淡定。“你是雾月门的?”沫黎点头如捣蒜。“呵呵,原来是一家人啦!”

柳郁说过,她有个姐姐当了皇后,不会是眼前这位女子吧!她一惊一乍的看向柳月,只见眉目如画,肤色白皙,眉目婉转间,一股若隐若现的母仪天下的气韵流动着异样的神采。沫黎越看越觉得像。原来她救的,不是凡人。

“那个,柳月姐,我就将你送到这儿了。先告辞了,后会有期了。”沫黎急急的道出这句话,然后挥鞭离去。她可不想进皇宫。

柳月和小鱼急急的呼唤,却是无人应答。再一看,沫黎已经不见了踪影,最后两人垂头丧气的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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