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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一顾深恨身未杀(下)

“这是……”声音微颤,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不是没杀过人,但不是这样的杀人

“这是恨的力量。”察觉到她声音中的一丝颤抖,圣香趁热打铁地道,“你若不能摆脱,就会被它支配,制造更多眼前的惨剧。”

“摆、脱?”一字一顿,她看向他,眼中凝悲,语气中有苦痛有不甘也有向往,“你要我放弃亲夫的血仇吗?”

“不是放弃,是放下。仇恨于人,好比空手去抓细沙,你抓得越紧就失去越多。更何况大玉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这道理他不认为她不知道,但仅仅知道是远远不够的。

再度看看身后的满目疮痍,又瞅瞅圣香满是期待的眼神,她思忖片刻,还弦剑未收,艰难开口:“我,做不到。我的人生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不找些东西在支撑,我就会活不下去,仇恨就是我的支撑。”

眉目一动,圣香却十分笃定地反唇:“那如果仇报完了,你打算怎么办?仇恨不应是活下来的理由。”

“等仇报完了,我想……”清魂刹时露出了幸福温柔的微笑,那就一种一想到就很温暖的笑意:“我想我会去死,然后就可以陪他了。

“你……”

因为已没有可以失去的,所以她可以放手一搏,把世人所欠她的,所欠他的全部讨回来,因人生没有意义了,,所以要不断借由破坏、伤害、复仇充实自己空虚的内心,即使最后的下场是飞蛾扑火的****。这世上疯子不可怕,有脑子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疯子才可怕,而清魂边一直游走在这个边缘,而挖墓掘坟那件事犹如一只大手狠狠的把她从这个边缘推向仇恨有深渊。

小鬼也变成一个只懂的仇敌恨的疯子吗?

那个带着她乘风踩云,一飞三十多里有仙子,那个静静的帮他梳头剪发的姑娘,

那个为他洗衣刺绣的可人儿,那个陪他玩耍弹琴的好妹妹,那个舍命护他的的小鬼,而就那样一个小鬼就这样不见了。

她走丢了!

永远找不到了!

翻手抓住她冰凉的手,圣香一脸焦急的在在摇摇头,“别被仇恨吞噬,也别被愤怒冲了昏头,清魂,你该清楚单纯的杀戮不能带来救赎,只会招来更多的仇恨……”话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哀求了,可看着她仍沉浸在仇恨中的血红双眼,他知道他在白费唇舌,不断地重复着,“不要这样,清魂不要这样,你……”

“你就这么想安慰我吗?”打断他的后话,清魂眼睛直勾勾的重复之前问话,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不待圣香回答,清魂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眼神变得分外诡异,“好吧,我给你机会。说吧!”

“我……”盯着清魂清明的目光圣香发现就算往日他能说会道,可是面对的清魂他说的话全都是空话,因为他不是清魂,不真一点也不了解清魂,甚至时候他会觉得那时帮大玉正名的错是做错了,如果不是为了帮大玉正名的话,也许大玉现在还活着,也话会和清魂躲在秉烛寺里或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正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过大玉的命吗?

遇见清魂后圣香一直在这样的问自己,而清魂那种‘不思量,自难忘’的眼神让他深记于心。

大玉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什么的,在乎的只的他自己,所以他才拉着大玉一起做了这些事,而错的只有他自己。

帮大玉正名能如何?大玉死了!

证明好人是可以做坏事的,坏人也是可以做好的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伪君子,像在大玉的人也一点不会因为这个证明而被人枉看一面。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你也说不出什么,因为这就是人性,人生对的起自己以是不错,管他人如何,而我也要任性最后一次。”清魂长发飘扬,衣诀翩翩,脸上带着的大方的坦然让圣香心惊。

你终于坏的心安理得,坏的理直气壮,坏的半夜敲门能不怀疑有鬼,可是这是种什么样感觉?

一切的一切都放下了,一切的切她都失去了,所以她都不在乎了。

“你可不可不要再杀一些无辜的人?”圣香几乎了苦求道,这几乎是他的底线了,如果超出这个底线的话,他们真的会变成敌对的两方的。

深深的看了圣香一眼,嘴角轻轻的一勾仿佛在嘲笑圣香的天真与善良,都到这个地步了,她早有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觉悟,不要乱杀无辜?那是要她畏首畏尾任人宰割吗?

“算的求你了!”圣香充补一句。

看着圣香竟如此,清魂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我尽量!”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日复一日的朗照大地,一个白衣长发披肩的女子在大街上缓步徐行,披了一身班驳的影,来人白衣风中微微荡漾,长发仍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容颜清淡如出尘的仙子,正是清魂。她身上的血迹已经洗尽,笑颜清清淡淡,不复先前的邪魅诡异,而白衣上绣着血一样颜色的红莲和蔓珠沙华引人侧目。

圣香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余长霞死,便只剩下唐门的海晏河和施棋阁的褚葛智,清魂这是去唐家堡还是施棋阁?

一扇紧紧闭着的朱红大门,门上挂着两只红色的灯笼,门上灯笼的中间挂着一只大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唐家堡’,亦是四川唐门。

唐门是一个家族式的江湖门派,饮誉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中,行走江湖达数百年之久。唐门人善于设计、发明和使用各种暗器与毒药,威力惊人。蜀中唐门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唐家堡四周机关重重,布满暗器,进入十分困难,所以唐门虽然名声远播,但是始终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唐门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唐门人行事诡秘,遇事不按常理出牌。

唐门弟子行事诡秘,行为飘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武林正道、民族大义,对唐门中人均无意义,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但江湖中许多武林人士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又苦于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唐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行走江湖。

清魂盯着‘唐家堡’三个字看了许久,才轻轻的扣在门上扣了几下。

“来了来了!”门内的人应一声,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十三四的小童奶声奶气的问道:“你是谁?你要找谁?”

“我找你们唐家堡的当家唐默宇,三天前我有递上拜贴,我姓琴。”对待小童清魂甚是温柔。

闻言圣香和小童的眼睛瞪的一样的大。

自从三天前有一个姓琴的妖女递上拜贴后唐家堡就乱成一团,弄的人人自危,鸡飞狗跳,掌门和掌门三师叔几乎大打出手,而一切的根源便在那个姓琴的妖女身上,又听说那妖女杀了好多人,可是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那有妖女的样儿?

小童一怔,撒腿就跑,大叫:“门主不好了!不好了!”

那圣香吃惊是,清魂不是来杀海晏河的吗?怎么来找唐默宇?怎么在三天前还递拜贴?这样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杀人的,太过客气,反而像在拜访一位长辈。

不一会儿,唐默宇便带着小童和四五个小人大开正门,看清魂十分客气,一拱手:“清魂姑娘,海师叔早以在久等。请!”

这便是唐门年仅十九岁的掌门,说是十九岁看起来还小一些,个子也不是很高,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衣,红色玉冠束发,举指得体,如果不说年龄的话看起来像是一个早熟事故的孩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唐默宇是去年才成功击败的他的叔父海晏河当上唐门的门主,在这一年前还和海晏河打了一年多的‘掌门争夺战’,即使他后来成了唐门门主,以海晏河为首的唐门小一部分人还是不怎么听话,这便是他最大的苦恼。

试想,如果清魂杀了海晏河,最高兴的会是谁呢?

随着唐默宇的带领清魂和圣香顺利的穿过唐门的各种各样的机关来到了唐门鼎鼎大名的‘试天楼’。

圣香看着清魂,大叫不好,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

小仆推开开扇厚重的大门,只见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早以等在楼中,那男子一身黑衣灰色腰带,留着黑色的长须,头发花白,双目有神却并不凶狠,凉凉地看着清魂和唐默宇。

“海师叔!”唐默宇拱手一礼,甚是谦逊恭敬。

原来那中年男子便是海晏河,海晏河本也是姓唐的,只不过少年时被过寄于海家,这海家本与唐家为世交,只是海家无子无女却对唐家有恩便得了唐家一子便为海晏河,海晏河年少传名成了唐海两家的骄傲,却不想后被刘绫因与寒铁牢中多年,被玉崔嵬救出后,海家早以败落,就留在了唐家。

前唐门门主是唐默宇的父亲,海晏河的哥哥死时唐默宇不到二十岁,唐门规矩不到弱冠不得门主之位,所以由海晏河暂代门主之位两年多,唐默宇心明如镜早早便了解了海晏河的想心及野心,硬是在十九岁时拿回了门主之位。

众人落座。

“即然琴姑娘来了,即然琴姑娘要杀我,那么请琴姑娘按我的唐门的规矩来挑战唐门。”海晏河开口,表情不喜不怒。

“唐门的规矩?”清魂一挑眉:“愿闻其祥。”

“一个决定,两个选择。”唐默宇一抬手,一个仆人竟拿着托盘上来,托盘拿着两只装满酒的酒杯:“两杯酒,请姑娘去内室,然后在其中一杯中下毒,再由海师叔选择,选对了海师叔活命,选错了,琴姑娘活命。”

圣香淡淡一笑,真是一个好办法,如果真要清魂开杀的话,怕是唐门没有一个是对手,最后是死了人还丢了面子,而今却用了二选一喝毒酒的法子说不定可以杀了清魂,最坏的打算也只是死海晏河一人,死因却也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而不管是那一种结果唐默宇都不会吃亏,真是高明。

“唐门制毒天下皆知,小女子想来唐门借一些毒药来用。可否?”清魂又是清清一句。

圣香真的很想做一个鬼脸:你这尊大神还敢自称‘小女子’?

海晏河则一惊,唐门的毒药都是有相对的解药的,这不知死活的小女子却想用唐门的毒药不酒里下毒,真是愚蠢!

“不知琴姑娘要什么毒药?”唐默宇暗里思量,他与清魂相识不久,可是清魂心思和手段他是明白的,所以并不认为清魂会那么无知,只怕是另有目地吧。

“断肠草,天仙子,毒夹竹,七芯海棠。”清魂慢慢的念出药名,每说一个海晏河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这些毒药唐门都制出了解药,可是把这些毒药都混在一起的话,那可是无药可解毙命当场,就像一气锐利的剑直插入人的心脏一样。

不一会仆人又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四个大大小小的药瓶,分别是断肠草,天仙子,毒夹竹,七芯海棠。

清魂拿起药瓶不是很经意的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个托盘上的两杯酒,长袖一甩在两个托盘之间一来一回,快如闪电,众人还来不及想怎么回事,清魂便道:“毒已经下好了!”

众人大吃一惊,好快的伸手。

“毒是我下的,那么请海晏河前辈先选吧!”清魂手一抬,小仆便着两杯酒端于海晏河面前。

海晏河看了看杯中之酒,看了看一屋里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清魂的身上,清魂直对上他的目光看进他的眼里,他的懦弱、自私、害怕、贪生怕死在她的眼是一一的暴露。

嘲笑……

是的,她在嘲笑他。

避开琴清魂的目光,海晏河的身子微微前倾,注视了两只杯了许久,终于,伸手去拿其中一只。

琴清魂的目光一闪,笑的更灿烂了!

看到琴清魂竟笑的如此灿烂,海晏河却没有换杯,兵法中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她笑的越是灿烂,却更坚定了他的选择。

琴清魂在笑,她一直在笑,笑着看海晏河微微颤抖的手执起酒杯,如做潇洒的一仰而进,其实结果她早就知道,看着一个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丑态百出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呀!

剩下的一杯酒仆人端至清魂的面前,取下那杯酒喝完,清魂没有半的犹豫。

空杯放于托盘中,海晏河倒下,四肢抽搐,口吐鲜血。

虽是在意料中的事,众人还是手忙脚乱,清魂只是坐在原地保持着微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海晏河死的丑态。

毒发作的很快,灰死之色迅速的漫上了双眼,一个刻钟后正式却定死亡。

一屋寂静,气氛凝重。

清魂然然起身道了一声‘告辞’便走出了唐家堡的大门,无人阻拦。

夜风微凉,星多月无。

清魂疾步的走在大街上,身后的三米开外,圣香跟着,

圣香神情复杂的看着前面走的飞快的女子,来的时候缓步慢行,回去的时候却步如踏风,走的如此之快是赶时间吗?为何不直接用‘乘风去’?

健步如飞,翻起衣服的下摆上的蔓珠沙华和红莲,是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穿千蝶彩衣了,是什么时候他不在叫她‘小鬼’而改成‘清魂’,是她决定复仇的时候,是她一瞬间杀完青城七侠的时候。

蔓珠沙华——死亡的引道者。

红莲——地狱的业火

而她便是这一切的推始者,她的做法可以理解,可是他并不赞成她这么去做。

亦如他可理解其它人一样,如小宴、阿宛……

所以他并不理阻止,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想法,是你认为他做的不对,并不是他真的不对,只不过因为你不是他。

黑暗中的身影越走越远,圣香这时却有一种到底要不要去追的念头。

追上能做什么?能改变什么?

追不上又能怎样?

眼前面那纤然的人影一头栽了下去,倒地来起,他却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扶她。

他在想些什么呀?圣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声:年纪大了,真的容易多想。

三两步追到清魂面前,清魂是突然仰面栽下去,所以是现在爬在地上,竟没有起身,这时圣香才感觉到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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