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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莱特兄弟(2)

不久,一架简陋的小型印刷机,在这对兄弟的手中完成了。说起来,真是简陋不堪,首先,他们捡来一块墓碑,又到卡莫基叔叔那里弄来一根铁滚轴。教会的印刷工厂,送他们一些旧铅字。他们先把滚轴和石板用砂纸磨光,把滚轴的两端各安一个杠杆,纸张平叠在石板上,只要排好铅字,滚轴涂上油墨,两兄弟各执滚轴一端的杆杠柄,转动起来,就可以印出字迹分明的报纸来了。他们给自己的报纸起名叫“代顿周报”。

渐渐地,这份半开大的小型报纸,成为代顿市民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两兄弟把自己的聪颖禀赋和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去,并能将知识与经验有机结合。他们不断改良自己的印刷机,提高自己的报纸的质量,报纸的销路逐渐变好,广告也增多了。这使两兄弟赚了不少的钱。

1889年7月4日,两兄弟的母亲苏珊·密尔顿离开了人间。

母亲过世之后,威尔伯和奥维尔在精神上顿失依恃,一度郁郁寡欢,悲痛万分。

在1894年,自行车在美国仍然是一种珍贵的奢侈品,只有富豪人家才买得起新车,普通人家能拥有一辆半新的就很不错了。这时候的奥维尔更善于观察与思考问题了。他大胆地向威尔伯提出一个设想: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的时代即将来临,如果能开设一家自行车店,除了能卖车以外,同时也可替人修理旧车。

最初,两兄弟店里不卖新车,因为新车太贵,买得起的人不多。莱特兄弟就专卖半旧车,或者去收购破车来修理,然后便宜一点卖出去,生意一直很好。这时两兄弟把报社转让出去,以增加自行车店的资金。

与其说莱特兄弟为了赚钱,毋宁说基于兴趣,因为两兄弟自小就喜欢搞机械,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专长。

当时的自行车,并不是某家工厂的流水作业的成品,例如车架、轴承、轮圈、坐垫、车胎等都是由各个工厂制作,最后加以配装而成。

莱特兄弟从一家旧货店买来一架半旧的车床,这是从事机械工作的基本设备,经过威尔伯的一番整理,这架车床像新的一样。莱特兄弟对制作的各种零件精益求精。就拿轴承来说,当时一般使用的都是金属套,但莱特兄弟却用昂贵的钢珠。他们的产品既坚固耐用又美观大方,深受人们的好评。

“莱特兄弟自行车行”的第一批成品,定名为“克利夫号”,这是为纪念他们的一位祖先而命名的。

“克利夫号”除了美观、坚固以外,最大的特点是平稳安全,因为威尔伯精心设计了一种新式刹车,没有任何自行车赶得上。

人们一谈到自行车,往往翘起大拇指,夸莱特兄弟的产品。不久,他们的声誉就远近驰名了。

渐渐地,自行车店的生意开始兴隆起来。每天店门一开,从早到晚,那些购车的、修车的、参观的人络绎不绝,真是门庭若市。兄弟俩已感到,自己的劳动得到了回报,心里很满足。

威尔伯和奥维尔富于创造精神,他们喜欢自己制造各种工具、设计新颖零件。这些东西不仅用于自行车上,它的适用范围还包括轧棉机、缝纫机、打字机、割草机,甚至钟表、磅秤等,似乎是无所不包。

他们把这些成品陈列出来,产生轰动,因为这些东西早已超出自行车的范围,难怪代顿市的居民总是以羡慕的语气称这一对兄弟具有“一双魔手”。

就这样,莱特兄弟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把业务搞得蒸蒸日上,这为两兄弟以后实现他们飞上蓝天的幻想,奠定了基础。

滑翔机的启示

莱特兄弟特别注重观察各种天气的信息,以便记录下风力和气流,因此在两兄弟经营业务的同时,一有空暇就到郊外玩他们一向热衷的风筝。这是憧憬于飞行幻想的两兄弟最感兴趣的东西。

在这以前,莱特兄弟读过不少有关在天空飞翔的记载,例如希腊神话中,有一位名叫爱克罗斯的少年,想仿效鸟类飞行而在自己的背上粘了一对蜡制的翅膀,没想到用蜡粘合的地方,被太阳一晒便融化了,翅膀脱离了身体,爱克罗斯当场就摔死了。

在几十年前,先后有3位英国人分别试想发明了滑翔机、飞行汽艇及飞机,但统统失败了。

自古以来,人类就幻想着要飞上天空,却始终没能实现,有些人甚至为此送了命。

但莱特兄弟并未因知道这些而放弃他们的憧憬,他俩仍然锲而不舍地研究、探讨、阅读各种科学书籍,并着手从事实验。放风筝就是其中一例。

威尔伯沉默寡言,性格坚毅,前次脸部重伤,他都能忍耐下去。奥维尔的个子较小,较易于激动,体格不如威尔伯。

由于工作太忙,过于劳累,这回,奥维尔病倒了。有一天,他发高烧,久久不退,经过医生诊断,确诊是伤寒,必须卧床休养,在热度没退以前不可以吃东西。

在外地念大学的妹妹凯特,听到了消息,特地赶回来照顾小哥。经过3周悉心调治,热度已退,但很衰弱,医生嘱咐仍需静养两三个月,才能复原。

威尔伯一有空就到病榻旁来看他,手足情深,令人感动。

有一天,威尔伯兴冲冲地捧着一叠报纸走到病榻前,告诉奥维尔说:“弟弟,我在报上读了一段令人鼓舞的消息,说是有一个德国人叫奥托·利林塔尔,他设计了一种滑翔机,人可以坐在上面从山坡滑下去,然后就在天空中滑翔,非常过瘾。”

“哦,真有这事!拿来我看看。”奥维尔兴奋地想坐起来。

威尔伯连忙制止他说:“医生嘱咐你要静养,你现在还不能乱动,让我来读给你听吧。”

于是,威尔伯就坐在床边,把报纸登载有关利林塔尔滑翔机的新闻,详详细细地读给奥维尔听。

凯特在一旁笑了说:“瞧你们俩,一谈到飞翔就高兴成那个样子,小哥似乎连自己的病都给忘记了。”

两个哥哥有点不好意思地傻笑不语。

等凯特走出房门之后,威尔伯低声告诉奥维尔说:“为了汇集更多的资料,我已经去信给华盛顿的蓝格勒教授,请他帮助。蓝格勒是美国着名的科学家,目前主持史密斯尼安研究所的工作,他也热爱此行,并很高兴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非常热心地寄来了许多这方面的文献和书籍,等你病好之后,咱们再慢慢研究。”

无限美好的远景呈现在眼前,奥维尔绽开了兴奋的笑容。他的健康很快就复原了。

这时候,传来一个令人惋惜的消息。据报载,1896年8月19日,利林塔尔从山坡上乘坐滑翔机起飞滑翔,不料,当他下降到15公尺的高度时,突然一阵强风袭来,连人带机跌落地面,当场机毁人亡。

威尔伯兄弟读到这则新闻,一种无比的哀痛袭上心头。一来利林塔尔是德国人,德国是莱特母亲的祖国,他们具有一半的德国血统;二来,利林塔尔是热爱飞行的人,是他们的同行,所以,他们比别人更多一份哀伤。

这一对热衷于此行的兄弟,感伤之余,仍不沮丧,他们探讨着失事的原因。

威尔伯说:“利林塔尔自从设计出滑翔机以来,已经有200次以上的滑翔记录,照理说,他经验丰富,不该失事。”

“哥哥,是不是他设计的不够周详?”

“似乎不可能。”威尔伯回答说。

“哥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本书谈到双翼平衡的原理?有一位飞行家就是坐在滑翔机上挪移身体,以保持机翼的平衡,不能完全听任风力的摆布。”精明的奥维尔牢记这一点,加以补充说明。

威尔伯若有所悟地站起身来,拿起一张纸,托得高高的,当他一放手,这张纸就忽起忽落,左旋右摆地慢慢落下去,并不直接掉在地面。奥维尔瞪着两眼注视着它,接着他也试验一次,他的结论是:这张纸像一匹野马,我们要设法驾驭它。

接下来,莱特兄弟开始汇集有关飞翔的各种相关资料。

《动物的运动》是法国一位动物学家墨勒的着作,内容是有关人类和鸟类的骨骼组织,以及鸟类振翅起飞的各项动作的图解说明。威尔伯兄弟俩反复地阅读,一有空就到野外去观察鸟类的动作。

有一次,当一群鸿雁从头顶飞过时,他俩不顾一切地往外冲,使得那些顾客们大吃一惊,还以为是什么地方发生了火警呢!

他们不仅注意鸟类飞时的动作,更注意飞翔的情形。当强风袭来时,它们就兜一个圈子,并猛拍翅膀,如果风向只朝一个方向吹,它们就歇下来,平伸着翅膀,一动也不动,好不自在。

兄弟两人也曾谈起过1506年,文艺复兴时代的天才画家兼科学家列奥纳多·达·芬奇,他在纸上画了许多飞行器,有用脚踩使翅膀振动装置;也有类似降落伞的各种设计。他的飞行器,只不过是一种伟大的天才设想,根本没有实现。直到19世纪初叶的英国人乔治·凯莱详细地观察鸟类飞翔后,才制作了一架滑翔机。他的理论是:鸟类在空中作水平飞行时所受到的空气阻力,就成为支持鸟类在空中的浮力。

真正把这种原理拿来应用的是30年之后的另一位英国人约翰·史托费罗,他曾经制作了一架单翼飞机,试飞的结果,只飞了40码就摔了下来。

此外,还有许多人利用蒸汽机,制造一种难以持久离地而飞的飞机,这种构想,根本就不切合实际。

威尔伯和奥维尔专心研究,并探讨前人的得失。他们手头有一本《1895年航空年鉴》,里面有一节专门讨论比空气重的机械,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随后他们又购得一本蓝格勒教授所着的《航空实验》,废寝忘食地苦读、研究,已经把自行车店这档子事放在了脑后。爱德几度提醒他们不要耽于这种劳而无功的幻想,但他俩置若罔闻。

利林塔尔已经去世两年,如果他知道后继有人也该含笑九泉了。

试飞成功

莱特兄弟并未因为别人的失败而气馁,他俩始终没有放弃对天空的憧憬。

当时,自行车店的业务非常兴旺,两兄弟尽可能抽出空来,埋首于自己向往的事业。这时,他们设计的箱形风筝,已告完成。

某一个星期天,他俩利用公休日,带着那架奇形怪状的风筝走向郊外,路人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两兄弟又在搞什么新花样。

草原上,微风习习,两兄弟内心有股说不出的兴奋,因为这个风筝是经过精心设计制造的。箱子两侧系了4根绳子,风筝上某些部分采用了自行车的零件,设计这种风筝的目的,是想知道浮在空中的物体,如何才能稳定地飞行,如何才可以自由地改变方向。

风筝升空了。威尔伯吩咐弟弟说:“你把那条绳子拉一拉,好……可以了。再放松一点。”

奥维尔依照哥哥的指示,将绳子放松或收紧。果然,风筝就上下左右移动,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去控制。

“啊!太好了!我们成功了!”奥维尔兴奋地大叫。

这时候,他们除了仔细阅读蓝格勒博士寄来的有关资料外,法国的一位名叫夏尼特的科学家也给予了他们很多的指导和协助。兄弟俩还经常总结前人失败的教训。

“利林塔尔花了好几年时间从事飞行研究,这种精神,实在可佩。不过,我认为,他用在实验上的时间却不够。试想,一个初学游泳的人,即使懂得不少理论,但仅仅学了一点初步的游泳技术,就想在大河里游泳,怎么能不失败呢?所以,我认为,从事实验非常重要。”威尔伯表示了他的看法。

“不错,书上记载说,空中的气流是瞬息万变的,一座小山丘,一棵大树,甚至一幢房屋都会造成旋风,这些因素,都不能忽略。”奥维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说道:“哥哥,夏尼特发明的滑翔机是复翼式的,他这种设计,才比较安全可靠,上次毕迦失事遇难,就是因为他那架金属单翼折断了的缘故,我们应该记取这个教训。”

莱特兄弟的飞行常识,已经不亚于一般专家了。

1900年,威尔伯兄弟忙着制造一架理想的滑翔机。先是选购一些必需的木料,然后开始精心制作。他们参考了利林塔尔的计算,分毫不差地将木料锯断、刨平,将支柱用的木条予以刨光、削圆,然后钉合起来,最后覆上坚韧的布料,即使极小的部分也不忽视,以免影响安全,经过几个月的忙碌,这架完善的滑翔机完成了。

现在的问题是:飞行的地点。

他俩又去信给夏尼特,叙述了设计滑翔机的经过,就在何处试飞较为妥当等问题向他请教。

夏尼特立刻回了信,内容是说佛罗里达的松岛和加州的圣地亚哥,虽然海风稳定,但缺少可供滑翔的山丘,最后,他建议不妨在卡罗来纳或佐治亚州的大西洋岸找一合适的位置。

于是,他们向气象局征询资料,据气象资料显示,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基蒂霍克,合乎他们的要求。

兄弟两人,立即将滑翔机分解装箱,搭乘火车进发南方。到达维琴尼亚州的诺福克,再换车经过一片沼泽地带到达伊丽莎白城,然后又转乘船只穿过阿比马海峡,经过洛亚诺克岛到达了基蒂霍克。这是1900年10月。

基蒂霍克是一个荒凉的小渔村,这里有一望无垠的沙滩,以及适于起飞的小丘,常年吹着强劲的海风,虽然地处偏僻,但对莱特兄弟来说,却很理想。

兄弟两个首先动手搭建一个木屋,然后把滑翔机重新组合起来。奥维尔兴奋不已地说:“哥哥,你瞧,这里是一片黄沙,树林、岩石、房屋等障碍物一概没有,即使摔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别说泄气话!最好不要摔下来。这个地方,确实理想,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

这次,威尔伯和奥维尔设计的滑翔机,固然是以利林塔尔和夏尼特所制造的为蓝本,但又经过他们的一再改良,他们设计的机翼较为锐薄,以便承受气流的不同变化,更能符合科学原理。此外,这架复翼机没有尾翼,只在前面加设了一个5至7度角的舵面,而且架机者不是坐着而是俯伏在下层的机翼上操纵,这是为了减低阻力的缘故,他们早在当年雪橇及自行车修理中就已懂得了这个道理了。

哥俩经过反复检查,认为毫无问题,可以正式试飞了,这才松下一口气,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来临。

翌晨,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兄弟两人饱餐了一顿,拖着滑翔机走到广阔的沙滩上。当时的风速是每秒6公尺,按照公式计算,对风作3度倾斜的机身,应该可以顺利地滑翔而飘浮在天空。

威尔伯首先上机,俯伏在下层机翼的中央。“风来了!”

“好,开始!”

威尔伯一声令下,奥维尔拉着绳索猛往前冲,但滑翔机只能在地面上滑行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却飞不起来。

奥维尔满头大汗地走回来,和哥哥一起研究不能起飞的原因。

“奇怪!根据利林塔尔的公式计算,以这样的翼面,在6公尺的风速下,载人滑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奥维尔,现在由你来操作,再试一次看看。”

于是,换上奥维尔俯伏在下层机翼上,由威尔伯拉着滑行,拖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依然没有腾飞。

两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沙滩上,一面擦汗休息,一面思考其原因所在。

休息了半天,威尔伯站起来,走近机身,上下左右地仔细端详,实在找不出什么毛病,他下意识地走向机身前端,捡起了绳索,轻轻地往前拉并跑了几步,没想到,在没有载人的情况下,滑翔机却缓缓地有上升的趋势。威尔伯心里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到了第三天,风速是8公尺,威尔伯满怀信心地再度爬上机身,叫奥维尔拉着绳索往前冲,27平方公尺的机翼轻飘飘地浮起来了,威尔伯小心地操纵着,但见机身离地2.5公尺左右向前滑行,沙滩急速地往后退。

“哥哥,太好了!起飞了!”奥维尔仰头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