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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米高扬(1)

少年时代

着名的飞机设计师阿尔乔姆·伊万诺维奇·米高扬,1905年8月,出生在阿拉韦尔季市郊的萨纳英村,阿拉韦尔季市位于埃里温和第比利斯之间,它是亚美尼亚采铜工业的中心城市之一。

阿·伊·米高扬的父亲奥瓦涅斯·米高扬是炼铜厂的工人,他的木工活儿在当地出了名。阿尔乔姆的母亲塔利达·奥塔罗夫娜是缝补工,阿尔乔姆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家里的第五个孩子。

洗礼时,教父给阿尔乔姆起了个教名叫阿努沙万,希望这个名字给他带来平安,可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当他参加工作后,同事给他改名为阿尔乔姆,从此他便不再用阿努沙万这个名字,而把阿尔乔姆当成了自己的正式名字,且一直使用下去了。

阿尔乔姆的父亲在工厂中的月薪只有40卢布,为了维持全家的生计,奥瓦涅斯让大儿子去炼钢厂做了锻工,他自己则在工作之余给邻居做些木匠活以收取少量的报酬。同时,他还让孩子的母亲在照顾家庭之余,给村里的其他人缝缝补补,赚取一点补贴。尽管这样,由于孩子多,收入低,他们的生活仍然没有摆脱贫困,只能勉强糊口。

阿尔乔姆·米高扬把父亲当作自己的榜样。他崇拜父亲,敬重父亲,奥瓦涅斯也喜欢小儿子,他疼爱他,关心他,经常同他促膝交谈,教他做家务活,还教他一些小窍门,父亲坚毅的性格深深地影响着小阿尔乔姆。同时,阿尔乔姆受母亲的影响也很大,母亲心地善良,和蔼可亲,母亲宽容的性情使他学会了以平易的态度对待周围的人,这使他在以后的生活中,在同事之间能够树立起很高的威信,从而促进了他的事业向前发展。

阿尔乔姆上学了,他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因此他学习非常刻苦。

对于所学的每一门课,都很认真。遇到不懂的问题先思考,然后向老师请教,直到把问题弄明白为止,在萨纳英村简陋的学校里,阿尔乔姆学习了习字、宗教、算术、音乐、绘画、自然常识等课程,他很爱读书,所读的书除了课本外还有一些自己喜欢的读物,因此,他比别的孩子知道更多的东西。

他的老师十分喜欢这个机灵好学的学生,认为阿尔乔姆思维敏捷,当然,作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他也有令老师生气的时候,他有时很贪玩,甚至和其他同学一起逃学,偷偷地溜到村子外面去玩,阿尔乔姆也因此而受到学校的惩罚,甚至将他的表现告诉家长。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阿尔乔姆的大哥叶尔万德参军了,战火烧到了他们的故乡,土耳其军队入侵后,进行了大规模灭绝人性的屠杀,阿尔乔姆被迫停学。土耳其军队闯入了萨纳英村,阿尔乔姆和其他居民一样,被迫到山上躲起来,就在这一年,父亲永远地离开了阿尔乔姆,阿尔乔姆的全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父亲去世后,母亲决定让阿尔乔姆去第比利斯,让她的堂姐韦尔吉尼娅·图马尼扬照顾他,并让他在那儿继续读书,以接受更多、更系统的教育。

于是,阿尔乔姆便同母亲一起乘火车去了第比利斯。

阿尔乔姆第一次离开家乡出远门,家乡留给他的记忆是青青的山坡、古老的教堂和低矮的平房,而第比利斯则是另外一番景象:高耸的楼房,宽敞的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使他眼界大开。

母亲将他托付给她的堂姐后就回了萨纳英,阿尔乔姆在图马尼扬家住了下来,图马尼扬是个心地善良,热爱劳动的人,她过着宁静、舒适的生活。

阿尔乔姆来到她家后,她让儿子去照顾阿尔乔姆,在这段日子里,阿尔乔姆和加伊·图马尼扬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一直持续了他们的一生。

图马尼扬全家对阿尔乔姆都非常关心,他们把他当作家庭的一员。这使阿尔乔姆生活得非常快乐,心里没有身在异乡的不适感,一些重要的事情也让阿尔乔姆知道,并让阿尔乔姆谈自己的看法。

阿尔乔姆在第比利斯上了亚美尼亚学校,第比利斯的亚美尼亚移民很多,许多亚美尼亚人都设法用自己的语言教育孩子,因此,阿尔乔姆在那儿接受了亚美尼亚语言的教育。那个时候图马尼扬参加了革命,他的家是布尔什维克的第比利斯总部所在地,那里保存着大批地下出版物,图马尼扬的思想和行动深深地影响着年少的阿尔乔姆,这使他对革命有了较深的了解,这为他后来的人生选择指明了方向,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阿尔乔姆·米高扬的少年时代是丰富多彩的,既有苦又有乐。生活环境的改变使他打开了眼界,更增强了他对生活的适应能力。对革命活动的接触和了解使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对他日后选择自己的事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明智的选择

随着年龄的增长,阿尔乔姆·米高扬开始思考他未来的发展方向。那时,外界环境为他提供的条件是十分有限的,为寻求适合自己的发展目标,他进行了认真的思考,并进行了多次尝试,这位后来对世界航空史有重要影响的着名的飞机设计大师,当时却在多种工作之间选择着:他从事过党、团工作,当过军人,做过旋工,也干过体力活,但最后,他还是走上了飞机设计的道路。当然,这一选择是在实践中逐步做出的,这一选择决定了他的成功。

阿尔乔姆第一次看到停在地面上的飞机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那是一架“法尔曼”式双翼机,它有发动机,板条式的骨架,用蒙布和金属丝包起来的机翼。这种老式飞机的外形像一只大风筝,样子十分笨拙,当第一次看到这架怪物似的飞机时,心里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一种冲动也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我要立志使自己飞起来!”

制造飞机对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只能是一个梦想,但阿尔乔姆却坚信这一梦想,并在若干年以后把它变成了现实,在当时,这的的确确是个梦想,虽然他仅仅是个孩子,但被贫困所笼罩的生活使他不得不更加关心吃饭和穿衣等更现实的问题。

1921年,亚美尼亚建立了苏维埃政权,阿尔乔姆回萨纳英过暑假,他在村子里组织了青年团支部,并担任了支部书记。他由于在城里的见多识广而在村里享有很高的威信。村里的青年人都很信任这个机敏的小伙子,因此,他的言谈吸引了一大群人,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话,并按他的要求去做,米高扬帮助萨纳英村建立了公社,他们打开公爵的粮仓,分了公爵从村民手中征收的粮食和土豆,他们还分了公爵的田地,这使不少缺少土地的村民有了自己的土地。阿尔乔姆当时只有16岁,但他却成为当地青年团中的核心人物。

1923年,阿尔乔姆的哥哥阿纳斯塔斯把他接到了罗斯托夫,在那里,米高扬就读于红色阿克赛农机厂技术学校,随后,他在这个农机厂的旋床车间当了一名学徒工。阿尔乔姆非常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他表现积极。当机器转动起来的时候,他就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阿尔乔姆从不在上班时间抽烟、聊天或者开小差,也因此受到同事们的称赞。他扎实的工作基础,良好的工作习惯,使他在以后许多年里能够持之以恒地投入工作,以充沛的精力实现自己的目标;同时,农机厂的学徒生活使米高扬全面地了解了机器的性能,使他把在技术学校里学习的理论知识和实际问题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为他更加深入地学习和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24年,阿尔乔姆·米高扬被接纳为俄共(布)候补党员,第二年,他被接纳为正式党员。从青年团支部书记到加入党组织成为一名党员,他的思想开始成熟起来了。

1925年,米高扬到达莫斯科,从此,他成了一个莫斯科人,他是在哥哥的介绍下去莫斯科的,莫斯科使阿尔乔姆的视野更加开阔。当他初到莫斯科时,看到了高大的建筑和更加宽阔的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马戏团的人正牵着他们的动物给人们表演;小贩们不厌其烦地向人们兜售着他们的商品;小艺人们则拿着锯子、斧子、刷子等工具,等待着人来雇佣他们干活。这种热闹的景象不由得使他想到了宁静的萨纳英。

阿尔乔姆住在斯切潘·邵武勉家里,在这里,阿尔乔姆结识了几个青年,其中有几个是大学生,他们都很有理想,很有志向,阿尔乔姆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使他在这里生活得无拘无束,轻松愉快。

米高扬想去读书,在等待读书机会的同时,他找了份工作,到“迪纳摩”

电机厂做了一名五金工人,他先后做了车工、钳工、铣工和刨工。复杂的工种使年轻的阿尔乔姆对机械知识有了更广泛的接触和了解,使他掌握了机器和机床的许多知识。这对他以后在机械方面有所发展无疑是十分有利的,在这段日子里,他开始了独立生活。虽然生活条件非常恶劣,但他并不在意。

1925年12月,他参加了党的第十四次代表大会,这次大会提出了“加强国防建设以保证经济建设”的决议,提出要“加强红军海、陆、空三军的实力”,这使全国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对米高扬的前途也产生了影响,它影响着米高扬确定和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

1928年,米高扬被任命为“十月”电车场的党组织书记。同年,他应征入伍,作为新兵被编入步兵部队,由莫斯科到了利夫内城。第二年8月,他又被调到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军事学校学习,在他入学后不久,这所学校就被改为第一坦克学校,该校被授命装备为红军的装甲部队。米高扬当时是学校的团组织书记,他也参与了这一工作。

1930年,米高扬退役了,他重新从事党的工作,在组织工作方面积累了很多经验。这些经验对他后来成为飞机设计局负责人后颇为有用。

1931年1月,共青团第九次全苏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共青团空军工作的决议。大会还宣读了《我们要学会驾驶飞机》的号召书,一批共青团员和共产党员被挑选参加空军和航空工业,这对被选中的人来说是很大的光荣。由于阿尔乔姆的勇敢和守纪,他作为党的优秀青年工作者也被选中,他被派往茹柯夫斯基空军学院学习,这是当时全国空军的第一线。

阿尔乔姆·伊万诺维奇·米高扬复杂的社会经历使他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这使他对自己的前途作出了具有关键意义的选择。这种选择是偶然的,但更是必然的。他的社会经历所积累的经验对他以后的事业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笑对困难

茹柯夫斯基空军学院是全国第一所高等航空技术学校。学校的宗旨是使每个毕业生成为精通理论的,能从事实际工作的专家,学校要求学员在部队和学校的实际工作中组织大家从技术上掌握新式武器,并在这一工作中成为部队指挥员的直接助手。学校还要求学员在科学研究所的验收工作中,在最新工艺规程和最佳战役战术性能的基础上,能够提供更加完善的飞机、发动机和武器装备。人们对这批青年学员们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人们期望着他们不仅成为国家未来的航空专家,而且还成为国家未来的指挥官。

学校对学员们的高要求给阿尔乔姆·米高扬提出了一大难题,因为阿尔乔姆的文化水平很低,他甚至还不具备中学的文化水平,正式进入空军学院以前,阿尔乔姆首先参加了一个预备班,这个预备班类似工农速成中学,它的课程内容十分有限,米高扬进入预备班后,拼命地学习和复习。他需要学习那些对于别的学员来说,也许早已掌握的基础知识,虽然进了预备班,但摆在米高扬面前的困难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这不仅因为预备班课程内容有限,还因为预备班的教育很不系统、很不全面。当然,不管怎样,阿尔乔姆毕竟学到了一些东西,学习了一些最基本的理论,这使他取得了进入茹柯夫斯基空军学院的资格。

在学习之余,阿尔乔姆对体育活动很感兴趣,他的许多体育项目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是,由于他身材不高,鞍马这个项目曾给他造成了一些困难,他多次从鞍马上摔了下来,还受了伤。同学们劝他改练别的项目,但阿尔乔姆认为必须坚持练下去,他暗暗地下定决心:不能因为自己的体力不足而屈服,一定要跳过去!于是,他便将更多的时间花在鞍马项目上,直到他能够轻松地跳过去为止。遇到困难不退缩,正是伴随阿尔乔姆·米高扬一生的优秀品质。

1935年,阿尔乔姆被派往哈尔科夫实习。当时,哈尔科夫是飞机制造业的一个中心,在那里,阿尔乔姆遇到了着名的飞机设计专家涅曼教授。涅曼教授采用特殊的教学方法,学员们收获很大,他们的潜力得到了充分地发挥。

当时,实习生们所在实习工厂正在生产一种带有自动动力火箭炮的“Z”

型歼击机,经过多次试验,效果仍不理想,歼击机无法摆脱螺旋现象,设计师们正忙于查找问题的原因并加以克服。米高扬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常常跑到机场进行研究,积极参加关于改变机翼的各种方案的讨论。设计师们对他提出的一些改进方案非常吃惊,认为这对解决螺旋问题有非常大的帮助。

在哈尔科夫,阿尔乔姆认真地研究了那儿生产的几种飞机,并同涅曼教授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这极大地丰富了他关于飞机设计的知识,他掌握了当时在设计和生产飞机方面的许多知识。

回到莫斯科后,他产生了亲自设计制造一架飞机的想法,他联合了几个同学进行设计,他们把自己设计的小飞机叫做“十月儿童”。在设计过程中,他们征求了飞机设计专家佩什诺夫和博尔霍维季诺夫等人的意见,并得到了他们的帮助。飞机设计专家们在空气动力、飞机平衡、飞机装配图等方面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十月儿童”设计完毕后,莫斯科国防及航空化学建设促进会技术委员会认真研究了设计图,并决定把它作为最佳设计方案推荐给全苏比赛会比赛。为此,米高扬和他的合作者得到了委员会拨给的一台发动机,委员会还答应他们,如果评比结果得到认可,他们可以考虑请求促进会中央理事会批准成批生产。

这个消息对阿尔乔姆这些设计者们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激励,这群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们克服了首次设计带来的所有困难,大胆地进行了设计。他们在设计中大胆创新,从根本上改善了飞机的飞行性能。

1937年11月,“十月儿童”完成了第一次飞行,《共青团真理报》、《红星报》、《航空报》都加以报道,人们把“十月儿童”视为一架既具有稳定性,又具有良好性能的飞机,舆论给设计者带来了莫大的荣誉,朋友们都跑来向他们祝贺。年轻的设计者又想扩大试验计划,想让“十月儿童”飞往彼得堡,这对于小型飞机来说,是一次严峻的挑战。结果,飞机在飞行中发生了故障,连杆被损坏,发动机也熄了火,飞行计划未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