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深深吸了口气，用平缓的语气道：“是奥黛丽，她将自己的异次元空间潜入嗜神的空间通道，阻挡了黑暗法则，延缓了黑暗能量的渗透。”
海伦眼泪夺眶而出，看着空间裂缝，颤声道：“你是说，奥黛丽，她，她在空间通道里？！”
方雨眼中闪过深深的悲戚，没有回答海伦的话，仰头看着天空。
“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海伦哭喊道。
亚特兰蒂斯暗叹一声，搂着海伦的香肩：“海伦，奥黛丽虔诚无比，秉承自然之神的神讯，这是她的使命，与生俱来的使命，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小祭司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妈妈呢？”
穆塔尔和埃尔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无力跪倒在沼泽的泥水之中。
所有人仰望着那道裂缝，纷纷低下头，寂静的沼泽上，只有男人的哭声和女人的抽泣声。
小祭司看着这一切，仿佛明白了什么，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用力捶打着方雨：“妈妈，我要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
女儿的粉拳，一记记砸在方雨的心上，方雨的脸色浮现出异样的潮红，忽然张口，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就那么站着，直挺挺地倒下了，泪光中，空中的那道裂纹，闪动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出奥黛丽冰冷的笑容。
“爸爸！”
“暴发户！”
“大人！”
……
嗜神离开了这个位面，黑暗能量被阻隔，雾灵珠的效用在持续了两天后终于消失，地面的雾气渐渐散去，一部分黑暗能量从空间裂缝涌入了大陆，让整个天空依然阴霾。
以大陆自我净化的能力，这些黑暗能量在未来的日子会被慢慢消解，最终完全消除。
然而只要黑暗势力还存在，这场战斗就没有结束，正如美惠陛下曾经说过的，对于任何人来说，这是一条不归路。
半个月后，红月城外，一辆马车在武士的护送下，缓缓驶入城门，城墙上的红月武士无比躬身行礼。
街道两旁，从噩梦中醒来的红月人纷纷跪倒在地上，默默为马车上的人祝福着。
马车的车厢中，方雨脸色惨白，躺在宽大的座椅上，海伦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条毛巾，不断拭擦着方雨额头的冷汗。
看着方雨骤然消瘦下来的面容，海伦转过身，轻轻擦干眼泪，而后才转过身来，微笑看着方雨。
这些天，方雨一言未发，眼神空洞，苍白的面容上时而显现出痛苦的表情。这种表情，包括方雨的沉默，是海伦从未遇到过的，哪怕多年前方雨即将要死的时候，方雨都没有这么消沉过！
马车缓缓停驶了下来，海伦惊讶之际，车厢外传来穆塔尔的声音：“大人，海伦小姐，守望者大人在前面。”
方雨收回思绪，挣扎着坐起来，而后在海伦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道路前方，红月联邦的新的国王，红冕陛下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守望者大人，妙玉大祭司，玄天宗的宗主林郎大人，黑月大陆的黑食教大萨满，依次站立，当看到方雨受伤如此之重时，几人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