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恍然，他看着达扬年纪并不大，应该不会赶上那场战争。
达扬恨恨道：“就是凯菲尔城被炸毁之后，我和一些伙伴为了赚点小钱，被蓝月军征召去推车，就是装满金银珠宝的车，结果一辆车在坡上打滑，倒退下来，正好从我的腿上压过去。”
后面的事情方雨不用问都能想得到，孩子失去腿，此后只能靠要饭为生，难得的是，一般乞丐最多也只学会一些讨赏和奉承的蓝月语，却很少有像达扬这样通盘掌握的。
这是一个好学的乞丐。
“达扬，你还年轻，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工作和学习的机会，你愿意吗？”
达扬狐疑看着方雨，嘴里慢慢咀嚼着烧鹅，缓缓道：“善人，您请我们吃饭，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和您非亲非故，您为什么帮我？”
方雨笑道：“你都说我是善人了。”
“那好，善人，您能将我们都安置了吗？”达扬挑衅看着方雨。
方雨摇头，淡淡道：“做善事也要量力而行，否则就是害了他们，不过我可以给他们留一些钱，足够他们做些小本生意了。”
达扬看着方雨清澈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转而惭愧道：“多谢善人的好意，其实我并不是真的乞丐。”
“你不是？”方雨讶然。
达扬压低声音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们这里已经出了一位女善人了！”
方雨哦了一声，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达扬凑到方雨身边，低声道：“每年的这个月份，黑月王宫沙耶娜贵妃娘娘都会在黑月城周边的城市布施。贵妃娘娘美如天仙，待人和善，是以我才装扮城乞丐，希望能多看几次贵妃娘娘。”
方雨低头不语，他认识一个叫沙耶娜的女孩，是在寻找火神之链的时候认识的，不过那个女孩是德鲁伊教徒，应该不会和皇妃是同一个人吧。
达扬见方雨不说话，还以为方雨生气了，急忙解释道：“大善人，虽然我不是乞丐，可他们是，你是善人，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方雨收回思绪，好奇问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出现？”
“有时候是在黄昏，有时候是在清晨。今日黄昏她没出现，明早就会出现。”
方雨点点头，明天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翌日清晨，一大早，方雨偷偷摸摸离开旅馆，将一件崭新的衣服撕破，又在地上踩了几脚，这才穿在身上，双手插在袖子里，晃荡着走上大街。
此时的街道两旁，早就被附近赶来的乞丐占满了，蔚为壮观，其中也不乏像达扬那样的冒充者。
这些人真无聊，没事冒充什么乞丐！
方雨转悠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急忙凑上前，蹲在那里。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脸蛋脏兮兮的小女孩走来了，见位置被人占了，顿时大声道：“你占我的位置啦！”
方雨尴尬不已，急忙将矮胖的身体向一边挪了挪，露出一个空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