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的确就是104,刘杰站在门外轻轻舒了口气,望着门上的牌号,从衣袋里掏出了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房间里有人影走动,那微微透出的光线也随着人影走动而且变动着。里面在做什么?有什么人?阿芳在吗?
刘杰满脑子的疑问,他用水果刀慢慢的轻轻的把门挑开了来,门悄然无声的打开,两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严严实实的白色口罩,在他们之间一张手术台上,躺着个裸露着身体的女人,血水顺着女人被打开的胸腹不停的流着。
一双带着白手套的纤细的手,手腕上的银色手镯清晰可见,手上锋利的手术刀正在女人的腹内切割着。
恶魔,惊恐之余刘杰眼睛睁得更大了,因为他看见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的脸了,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她脸色如此苍白,双眼是如此无神,阿芳!阿芳,刘杰在心里呼唤着,眼中闪起了怒火。
“阿芳,阿芳——,阿——芳——”
刘杰声音越喊越大,他猛然的冲了过去。
屋里的白色身影显然是被吓到了,他们惊恐的一抬头间,被刘杰猛然冲过来的身影吓得只退。
阿芳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眼孔放大,呼吸全无,只有身体还有余热。在不远的一个敞开的银色箱子里面装满着无数圆圆的小冰块,冰块上的几块塑料薄膜里面包裹微微跳动的两个肾脏和一个心脏。
多么卑鄙残忍的家伙,刘杰惊恐之意全无,剩下的是为阿芳遭受到的痛苦而满腔怒火。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冲了过来,那手中明亮鲜红的手术刀飞快的闪现到自己眼前,刘杰毫不犹豫的一伸手抓住了直刺过来的血淋淋小刀,手术刀锋利之极,迅速穿过刘杰的手掌,鲜血直流,可刘杰毫无痛意,一把揪住那只手,身形一闪,到了那白色身影身后,那只手被刘杰牢牢的拽到了她身后。白色身影发出女人痛苦的叫唤了声,不停的喘着粗气的刘杰愤怒的高高举起了右手上的长长水果刀。
“住手,住手——,住手老同学!”
站在手术台另一边的白色身影急忙大声喊着,并脱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了自己的面目。
蔣新,果然是他,对此刘杰一点也不惊奇了,早在进来时,他就看到他脸上带着的那副小小的金丝眼镜了,他也猜到了是他,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无疑就是他的妻子秀珍了。
“很抱歉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妻子或朋友,别激动,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生意失败了,还欠着高利贷,我不想象你一样的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我们只想做了这最后一次就罢手,秀珍是我牵扯进来的,为了我她抛弃了一切,别伤害她,别伤害她。”
蔣新急切的恳求着说。
“你也知道伤害?可那些无辜的生命呢?为了你的幸福毫不留情的毁灭他们?”刘杰很愤怒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用的都是一些疯子和傻子,你看他们,成天在脏兮兮的在大街上无所事事,有的靠捡垃圾里面的食物为生,人人都讨厌他们,家里也不愿意养他们,他们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一点价值,也没能力创造一点价值,被人们唾弃。
一个肾脏,可以挽救一个品学兼优,无力治疗的穷苦孩子。一个肝脏也许可以救活一个创造了亿万价值的企业家。一个眼膜可以让失明的天才重见阳光,这也许是他们在社会上能发挥的最大价值了,我只是这么想,我只是这样想。”
蔣新的解释就像一个在喃喃的自语,极力为自己罪恶忏悔着的人。
“多么高尚啊,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她还只有十九岁,十九岁知道吗?你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吗?在夜晚你能听到她的呼唤吗?”
刘杰很是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可真的没办法,我已经陷进去了,只能灭口,只能灭口。”
蔣新似乎是触动了心灵深处,手也不停的颤抖起来。
“灭口?然后是阿芳,现在我看见了,在就是我?”
“我已经陷进来了,可你们为什么还要陷进来?为什么你们不能让我停手?”
此时蔣新也激动起来。
“我只知道万物都有自己生存的理由,你无权毁灭他们,无权。阿芳你瞑目吧!”
刘杰激动的大声喊着高举起了手中的刀。
在一声女人声嘶声力竭的惊恐尖叫声中,从门外一下冲进两个高大的身影来,他们扯住了刘杰的臂膀,刘杰挥刀乱砍,屋里一阵大乱,座椅打翻在地,连灯也被打灭了。
在黑暗中厮打的刘杰奋力挣脱,冲出了这个血腥的房间,他不停的跑着,不停的跑着,身后传来不停的的脚步声。
尽管自己受了伤而且也很累,可刘杰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前面有光线了,有光线了,他只要在跑一会就能冲出这黑暗的过道了,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就安全了。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当刘杰一下冲出这地下通道时,一群白色身影冲了过来,他被套上了一件可以束住双手的衣服,被人几乎是抬了起来架走了。